正文_第五十六章 真的非常有趣(1 / 1)

炙热的感觉,在那只手掌压制住她的脖颈的同时,灵力燃烧起来。

尖锐的刺痛,炙烤的疼痛--仿佛那手掌,是一只烙铁!

完全无懈可击的敌人。……被制住的一刻,星赤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凌空一抓,散落在星赤身边的那些五彩符线,被那个男人抓了过来。

三两下,星赤的四肢重新裹上了那些看似无用的符线。和原先松散的捆绑不同,这次的符线紧紧缠绕着她的足踝和双腕。

“居然知道那些符线能够吸收灵力。”那男人的声音越发冷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所以这个少女在出击的一霎,没有动用任何异能。这无疑很冒险,但是她对了,所以躲过了符线的监控。

是靠着人类最基本的腕力,在假装的蜷身下,掩饰她脱开束缚的动作吗?

有趣,真的非常有趣。

“冒个险而已。”星赤垂下长长的眼睫,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

当然,她怎么会以为,这几根细线真的就是无关痛痒的稻草?

虽然再次陷入狼狈的境地,可看上去,她的表情依旧冷静地不象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原本一时兴起的兴致,终于被浓浓地挑逗起来,强势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正因为这个有趣的人类少女,泛起了怎么巨大的嗜血感。

这让他兴奋,不是吗?普通的人类大都愚蠢得可笑,低能得叫人失望。

“你惹火我了。”他俯下身,慢慢拨弄着星赤凌乱的黑发,“我决定收回让你毫无痛苦死去的承诺。……”

冷冷地迎着他的目光,星赤并不意外。--主动要求前来日本卧底调查的那天起,她就有某种奇怪的,不安认知:也许这一次的任务,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那么迫切地渴望这次的任务呢?无论风教官怎样一再反对,她都坚决地请缨,似乎……内心有种奇异的**,在遥远的地方对她蛊惑召唤。

她凝目看着这魔族之王的眼眸。

还是幽深的琥珀色,犹如不再是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的赤红。可是,她确信,就在刚才,她看到了那瞳孔中一抹妖异,迷人,又熟悉的红色!

心里那种奇怪的不安感在扩大。

……

虽然明白接下来要经受的,将会很难熬,但是星赤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对待会以这样难堪的形式开始。

四肢上除了那些可以抑止灵力的符线,又加上了粗黑的铁链,锁扣被链在远远的几米之外,这下子,就算有再灵巧如簧的开锁技巧,也没办法脱困而出了。

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另外一种待遇。

--她的人,居然被锁在了一张豪华却冷硬的大**。……

难道是怕这些束缚不保险,所以用这么幼稚的方法,确保她没办法衣衫褴褛大摇大摆逃出去?

头一次,她对自己的状况产生完全不能控制的无力感。

就算只有17岁,可从有记忆的那一天起,她几乎没经历过任何挫败。

是的,她的记忆是从婴儿时开始的。

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在襁褓中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猎血同盟总部那金光闪闪的招牌。

明亮的阳光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低下身子,轻轻地,沉默着,把被丢弃在同盟门口的、小小的她抱起来。

这个怀抱虽然很生涩很僵硬,可是,也很温暖啊!所以她张开嘴巴,冲着那个少年嘻嘻地笑起来。

风教官。

那就是后

来一直抚养她长大的风教官,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是同盟的一个新晋猎人。

那一天,风暖洋洋的,阳光很灿烂,映着风教官那年轻的面庞,一切都安然美好,可是她还是看到了眼前这个沉默少年眼中微微一闪,晶莹闪烁,像是纯净的泪光。

虽然长大后追问过很多次,可风教官从来都对自己看到他泪光的说法非常不屑。

“几个月的婴儿而已,记得什么才怪。”风教官总是这么嗤笑道,“假如真记得那么小的事,说说看--在你被丢到同盟前,发生过什么?”

这是很能打击星赤的事,因为任凭她想破脑袋,的确想不出来。

就算那一天以后,她的记忆是如何纤毫毕现,但是那天以前的,竟然真的一片空白。

“一定是我一生下来就被丢在那里了,所以我只记得出生后的事。”她每每沮丧地叫,瞪着一脸淡然的风教官,迎上那双永远深沉却清澈的眼睛。

“星赤,记住--你的记忆,本来就是从我拣到你的那一天开始的。”

……

然后,就是她那简单平淡,却平平安安的成长,17年。

因为经常要出各种危险而长期的任务,所以,风教官对着嗷嗷待哺的她,并不能做到怎样呵护有加。常常让自己和他一起吃冰冷无味的饭,从来不知道会在天冷的时候叮嘱加件衣服,甚至有段时间,她还被寄养在一家福利院里,天天看着窗外,等待风教官完成任务归来,再接她回家。

直到十二岁生日的那天,风教官终于淡淡地问他:假如这个时候让她走,她能不能自立?

虽然心中重重沉下去,可是骄傲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要被送去的地方,会有一点点温暖吗?她不知道。

在福利院里等待风教官来接她的那段日子里,她学会了把心里一切的希望降到最低,这样当微小的快乐来到时,才会放大成幸福的错觉吧?

别的孩子希望的玩具或者拥抱什么的,她似乎从来也没有奢望过,而那时,怎么可以奢望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风教官的地方,能温暖地起来呢?

她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所以,被送到猎人学校开始寄宿生活的时候,她很安然。

自己是和一般的孩子不同的,她早知道,也很为这一点骄傲。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超能力,能自如地学习各种语言,无论是体术攻防,还是精神引导术,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习到精熟无比。

除了天赋,还有勤奋吧--她是那么想早点站在和风教官比肩的位置,和他一样出任务,迎战敌人啊!

那样的话,就可以不再被风教官当成一个累赘了吧?

可是,终于有一天,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努力,也不会站在和教官一起并肩的位置了。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起,教官的身边,多出了那么一只金毛狐狸。

那是教官的契约兽。一只冷漠而易怒,别扭却力量强大的灵兽。第一次见到那只狐狸,她只是好奇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它那好看的柔顺毛皮,就被那只狐狸狠狠猛一回头,差点咬掉手指!

“不要当它是小宠物,除了主人,这种灵兽不会服从任何人。”而教官居然笑着,伸手示意那只狐狸纵到她的脚前,丝毫不顾她已经气红了脸。

而那只桀骜不驯的灵狐,居然甩都不甩他一眼,就那么冷冰冷地冲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威胁似的,斜睨了他一眼。那眼光,简直就在看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她讨厌那只嚣张的狐狸。……星赤躺在

**,想到风教官和他的契约兽在一起亲密无间、并肩战斗的样子,再一次在心里确定。

更何况,教官看着它的时候,眼光总有点奇怪的样子。

假如说风教官看自己的眼光,还是看一个孩子;而看那只狐狸的时候,那种专注的表情,到底是怎样呢?

那是看着一个可以一起同生共死的同伴的表情吧?可那明明只是一只没有人性的山野野兽!

那让她如此的不服气。

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接下一个又一个困难的任务,想要证明些什么吧?……

17岁,她已经17岁了。

而实际上,再过几天,她就要满18岁了。

成人的年纪了呢。

就连一向从来不记得生日这种无聊事情的风教官,也在她这次临行前,认真地说:等她平安回来,他会送她一件生日礼物,庆祝她的成人。

可是,自己真的还能回去,亲手接过风教官给她的成人礼物吗?……

心里有点浅淡的酸楚,她静默地躺着。

时间好象停顿了,被这么锁在这间冷冰冰的房间里,终于敌不过越来越重的困乏,她陷入了沉睡。

直到昏暗的室内忽然灯光大亮,特有的警觉才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冷冷的光线聚焦在她的脸上身上,半裸的身体就这样赫然暴露在强光下。只恍惚了那么短暂的一秒不到的时间,她就准确地看向了另一边。

--那光线的来源旁边,还有一个东西!掩饰得很好,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眼,还是一下就辨认出了那个藏着的镜头所在。

监视器?还是摄影仪?

“居然还能安然入睡,不知道这该叫神经坚韧,还是该叫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开了,一股掩不住的异族气息充斥了整个房间,压力骤然增大。

看着魔族之王那双异光流动的眸子,星赤忽然发觉,自己很想念风教官的眼神。似乎冷冷的,其实却很温暖。就连猎人学校里那些很少交往的同学,就连那只总是斜着眼睛看他的狐狸,也比眼前这双眸子要来得叫人舒服。

那双看在自己半**体上的眼神,完全没有人类的那种温暖,而是充满压迫感,还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害怕地睡不着,难道就会让死的时候,少受点折磨吗?”星赤慢吞吞道。

“我决定收回让你毫无痛苦死去的承诺。……”这个魔族之王不久前冷酷无情的话语,尤在耳边。

而现在,这个难熬的残忍时刻,终于迫在眉睫了吗?

一段让人窒息的静默,仿佛要刻意延迟对不可知命运的恐惧感。

完全没有预兆之下,锁在星赤身上的那几根锁链,忽然猛然拉紧了。……

原先还能弯曲活动的四肢,一瞬间已经被拉扯得笔直,大张着,伸展在冰冷的大**。随着那锁链的收紧,四周五彩的符线漂浮着,激烈地抖动起来,煞是好看。

铁链也被她大力的动作挣得哗啦乱响,一片清脆的叮咚声。

而那可怕的符线上,传来了一阵阵强大的吸力,像是要把她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强行抽走似的,四肢五骸中都被巨大持续的疼痛占满,活活踏碾着她的意志!

细密的汗珠,从星赤的脸上额头,争先恐后地渗出来。……半裸的肌肤轻轻颤动着,她咬紧了嫣红的嘴唇。

没有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她死死咬着牙关,用一种近乎不屑的眼光,若有若无地斜了摄像头一眼。

就只有这样吗?那么,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