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拨动遥控器,老猎人把画面定格在一处:“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五号猎人借着这个貌似痛苦的挣扎,手指已经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屈了无名指,然后随着小指一起松开。”
“是的,在外人眼里看来是因为挣扎的自然动作,可是却是顶级猎人才互通的手势。她猜出这个录像是送来同盟用作威胁的,所以用这个手势告诉我们--同盟里,有内奸。”老猎人沉重地道。
“是的,经过我们缉私科的反复查证,这个内奸,是情报科的JOEN。”悲愤开口,路之晨的眼睛躲开了那幅让她严重不适的画面,强迫自己不再走神。“具体的情况上次已经汇报过了,JOEN也承认了,现在,请调查团酌情量刑。”
一阵沉默,另一个老猎人道:”“在五号生死未明之前,只能将他关押,假如五号真的因此殉职,……”他叹息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下面,没有他们缉私科的事了。沉默地收拾好手中的文件,路之晨看着几位老猎人,终于忍不住向为首的那个人发问:“荀老师!五号那个女孩……真的殉职了吗?”
那个被她紧盯着的老猎人不答。
“那个杀死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残酷的势力,难道我们就不管了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面无表情,老猎人脸色冷漠。
“可是,那是我们的同伴啊!”大声地叫着,路之晨的脸胀得通红。
老猎人终于抬起过头,盯着她激动的脸。这个缉私科里做事最认真的年轻女调查官,身上有些东西,和那些优秀的猎人,并不差上下啊。
“风教官不见了,自从这盘录像带送来以后,就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他慢吞吞地说。
“……你是说,风教官,在负责这件事吗?”路之晨红肿得只剩下一条小缝的眼睛里,光芒一亮。
“不知道啊。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冲动得很。”打了个哈欠,老猎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还是自己注意注意身体吧。”
“嗯。”鼻子一酸,路之晨低下了头,眼眶红了。心里快要崩溃的羞愤,好象因为老猎人这点微不足道的的关心,而变得减轻了许多。
看着她憔悴的脸色,老猎人挠挠头:”还有,别在意那些猎人们的敌意。他们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太年轻,太热血啊。”
背着手,他施施然回到座位上。
看着路之晨走出去,密闭内庭的气氛,忽然变了。静默依旧,凝重更浓。
那个少女借着最后的机会做出的暗示,除了路之晨了解的以外,还准确地传达了另一个信息:担心证实,魔族重现!
“六百年了,果然如我们的担心那样……”
半晌,有人忧心忡忡地接过他的话:“魔族的势力,再次崛起了啊。”
黑暗中的魔族,是依靠吸取生灵的精气灵魂而存活的邪恶种族。每六百年一次,魔族的群体力量,会经历一个由盛到衰,由弱到强的轮回。假如当时的王者有心在那时蠢蠢欲动,作为万物之灵、魂魄最有价值的人类,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几乎可想而知的惨烈。
而力量能与魔族连动的,还有黑暗中吸血鬼一族。凭借这两族一族吸血,一族吞噬灵魂的合作,让人间变成地狱,永陷黑暗,也是完全可能。
只不过,这两族彼此不相往来的时候居多。所以无论是吸血鬼一族的企图圈养人类为食,还是魔族企图用永远的邪恶统治这个世界,都有万物之灵的优秀猎人依靠着自身的能力,努力战斗,至今勉强地一次次度过危机和难关。
而吸血鬼和魔族仅有的一次合作,在猎人们的传奇历史中记载,就出现在最近的一次六百年前。
那次可怕的合作而引起的对人类的征战,最终是如何消弭,至今已经无人确切知道。唯一流传下来的隐秘传闻,是一个小小的亚当王国的国王,自愿牺牲了他的王国和子民,和当年的吸血鬼皇族定下了一个牺牲自我的契约。--陪着吸血鬼一族永远沉入地下王城,用这个王国的人类的鲜血,供养吸血鬼的生存。
得到这个承诺,吸血鬼王皇族的首领,不知为什么甘心放弃了尽在眼前的、更加庞大的胜利,甘愿只带着为数不多的亚当国民,自闭在黑暗的地下城里,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世界。
而当时的魔族,因为失去了吸血鬼一族的联盟支持,终于也颓然而返,含恨离去。
“通知同盟所有联系点,务必召回所有在外待命的猎人--二级召回!”沉吟着发话,坐在正中的荀姓老者腮边的络腮胡子微微抖动,不怒自威。
“还得密切注意吸血鬼一族的动向啊,一旦有异动,就得--”
满座沉默,假如吸血鬼一族也蠢蠢欲动,那么,这一场战斗,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忽然呵呵大笑起来,一个老猎人看着身边的同伴:”老伙计们,这些年不是在这里‘议事’,就是看着那些年轻小字辈们威风八面,实在很憋闷啊!”
“是啊!”伸伸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另一个老猎人眼中精光一闪:”不如就让那些什么魔族吸血鬼都一起出来,咱们这些老骨头,比比看谁杀的多?”
互相看看,几个忽然显得年轻起来的老猎人,在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年轻时曾为之热血沸腾过的那种光亮。
……
拖着沉重的身体,路之晨下了记程车,一步一挪地,回到了自己那小小的房子。
房间很小,在寸土寸金的国际化大都市里,能租到这样的蜗居已经值得庆幸了。都说猎血同盟是一个高工资高福利的神秘机构,只有他们这些工作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个高到吓人的酬劳,只有极少数金牌猎人能拿到,大多数普通员工,没有超人的体力,没有灵异的能力,只能拿着很普通的薪金,就连权力巨大、可以随便调查任何金牌猎人的内部缉私科,薪金也是极为可怜的。
推开房门,她小心地来到卧室,拉上了窗帘。慢慢脱下外衣,她皱着眉头,疲倦地躺在了**。该死!昨晚被压倒在办公室里那样折腾了半天……早上起来一看,身上有好几处出现了浅浅的淤痕呢。来不及处理,她就匆匆赶去了庭上。
胆战心惊,强忍着羞耻,她悄悄看了看**。昨晚的事已经记不太清了,不知道哪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对她做了别的什么?
听说那样的事情,总会让人那里留下一些痕迹的,可是自己身上,好像没有那种情事的迹象呢。……没有让人面红耳赤的白色浊液,没有血迹。
难道昨晚那个混蛋,其实没有作出真正让她受伤的举动吗?她茫然地回想。……好象,好像有被亲吻调戏,有被拖了上衣玩弄地自己喘息连连,可是最后……也就仅限于此了?脑海中那些景象,不能自控地,象偷偷看过的**一样,清晰地放映着。
就算他没有真的侵犯自己,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怕自己真的去举报他的暴行罢了。她悲愤地想。
身上象散了架一样,嘴唇还在红肿。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糟糕,太可怕了。她从来也不知道,一个男人,光靠亲吻和手指就能让人这般害怕!难道他们这些具有超能力的猎人,都有这方面的异能吗?
幸亏是神经坚韧的自己,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也许根本会受不了吧?
可是,自己难道就能受得了吗?明明觉得已经快被吻到窒息了,可那时候竟然就想要的更多。明明已经被手指撩拨地快要昏过去,偏偏会一再被他用些千奇百怪的手
段再次逼得清醒过来。
好象自己哭着求饶的软弱样子,是那个混蛋最喜欢看到的!。
对啊,那个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跑来,就是要报复他打击她的。昏昏沉沉地躺倒在**,她想起了尹东那神气而邪佞的威胁。
混蛋,猎人队伍里,最最无耻,卑鄙的混蛋。……
“混蛋。混蛋……”她闭着眼睛,小声咬牙嘟囔着。晶莹的眼泪,一点点从紧闭的眼角渗出来,悄悄落在松软的枕头上。
“谁混蛋啊?路调查官在说我吗?”恶魔般的声音,忽然悄然响在耳边。腮边的眼泪,被轻而挑逗的手指,擦拭掉了。
猛然睁开眼睛,路之晨受到了无比惊吓似的,大张着嘴巴,昏头转向地看着面前那张恨不得永远不要看到的俊美脸庞。
“你……你怎么进来的!”舌头在打结,身体,却不由自主往后缩到了床角。
“开锁啊。”尹东笑眯眯的,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在猎人学校里破过一分钟开过28只保险柜的开锁记录呢,有一把,是这样直接拧断的。”伸出修长优美的右手,他拈起床头小柜上的钢管台灯,轻松拧成了S状。
长着一副秀气模样的吃人魔鬼。那一刻,路之晨心里只能想到这唯一的形容。
昨晚上,一只手就能完全制服她全部反抗的悲惨记忆在提醒他:不要再激怒这个混蛋了,否则又会像昨天一样,会被扒到连胸罩都不剩!
拼命退缩的身体被尹东不客气地伸出来的手,抓了过去。
“干吗啊?我担心你被我挑逗到虚脱,才来好心看看你,不要不知好歹啊。”
没有说话,路之晨小声哼唧着挣扎,徒劳地想要从他危险的掌握下逃出去。
“不准动!扭啊扭的,讨厌死了。”哼了哼,尹东没好气地道。一副可怜巴巴,被自己吓得不敢说话不敢动弹的模样,自己昨晚上,不是已经很温柔、很照顾他顾及到她的感受了吗?
可是,看看她现在这副惊惧万分的样子,好象自己是个残暴的采花大盗,已经在她这个纯情少女心里留下心理阴影一样好笑。自己的技术,有那么烂吗?切~~~明明很多尝过一次的人,都甘之若饴的嘛!
强迫着掀开路之晨身上的被子,他张大了眼睛。
只穿着贴身内衣的身体忽然就那么**在他视线下,路之晨惊叫一声,吓得拼命去遮掩,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大白天就跑来羞辱她啊?!
“不要动啦,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手疾眼快捉住她的手按在头顶,那个不知羞耻的花花公子不由分说凑近,仔细研究着她略带青紫的身体。
“嗯……抱歉抱歉,我忘记了记得身子太娇弱,碰在书桌上也会受伤啊。”尹东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哇!路检察官的身体在白天看,更美好哦?”
路之晨气得浑身发抖,有心想跳起来大骂,可是想到昨晚的事,所有的勇气都被吓得缩小到无限。
“滚。……你快滚。我累了,要睡觉。”她鼓起勇气,这是她的家不是吗?
“你也知道累啊?身体都那个样子了,还撑着去做那样令人讨厌的事!”凶巴巴地把她按在胳膊下面,尹东说起这个就没好气。
身体那个样子?!那个样子,是谁造成的呢?
看她沉默不语的样子,那个人越发刻薄起来:“巴巴地跑去上班,把一个同事送进监狱,就那么令你兴奋吗?”
兴奋?……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真的觉得,自己会因为看见越来越多的猎人被送进监禁室,而冷血地感到高兴吗?
那个同盟内部的内奸,他做的事,已经让一个优秀的、尚没毕业的猎人卧底少女,身死魂散,这难道不该受到最基本的惩罚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