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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先生访问过许多国家,访问过许多学校,被众多大学授予荣誉教授和名誉博士学位;在许多大学演讲时都要讲到教育,讲到祈求人类的和平与幸福,讲到教育对树立人生价值的重要性。您在访问菲律宾德拉萨勒大学时对校长讲:“要创造和平!为此,需要‘人间教育’!”您也不止一次地和以色列的教育工作者们会谈,曾问及:“五位诺贝尔奖得主中就有一位只占世界人口0.2%的犹太裔人士。犹太人为什么优秀?”又赞许:“以色列在‘建国之前,先建了大学’。”这些不都是比较教育要研究的问题吗?所以我非常赞成您说的,您已经是比较教育的实践者。
您问道,通过比较教育研究和到各国的访问,我感到最震惊的是什么,各国教育的共同点是什么。使我震撼的是各国都非常重视教育的发展,把教育看作自己生命延续的手段,所以都关心子女的教育;无论哪个国家,都把培养人,培养人的德行、高尚人格放在最重要的地位。这是世界和平的基础和希望!
池田先生问我在留学和访问外国时有什么感想。我的感受很多,特别感到,无论在哪个国家,我接触到的人都是友好的、希望和平的。朴素的普通百姓的感情给我很大的教育。
我早年留学苏联,后来又多次访问北美、欧洲等国家的学校,到贵国的次数是最多的,恐怕已有二十多次。每到一所学校都看到活泼可爱的学生、意气风发的青年,使人感到一种朝气逢勃的气氛。这些青年就是我们人类的未来。每一位教师或校长,都认为教育要播撒和平的种子,都希望有更多的交流、更多的理解。这是很值得欣慰的。
我在苏联学习的时候,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苏联经济恢复、欣欣向荣的时期。苏联老百姓对我们特别友好,在生活上对我们特别照顾,甚至有点“过分”,让我们感到很不好意思。例如看电影,苏联人都要排队购票,但他们都谦让着让我们先购票;学校旁边的俱乐部有新的影片时,他们会给我们预留最好的位子;苏联的同学帮助我们补充复习听课的讲义;学校的校长经常接待我们,问我们有什么困难;苏联的老师邀请我们到家里做客,等等。苏联人民非常喜欢读书,非常喜爱他们的文学艺术,无论是在电车上还是在购物排队的间隙,都可以看到他们手捧书本在阅读。俄罗斯人非常豪放明快,对人真诚,我和同学们建立的友谊至今难以忘怀。
我到贵国的次数最多,最长的一次在鸣门岛上住了四个月。贵国给我最深的印象是礼貌、有秩序、一丝不苟、清洁、安静。贵国在现代化过程中对文化传统的继承比我们中国要好,对各种文化遗产的保护非常重视。在教育方面,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教育发展比较均衡,重视学生的公平权利;对残疾儿童非常照顾,普通学校都设有特殊教育班,有专门受过训练的老师;学生非常有礼貌,而老师和学生能打成一片,老师的办公桌都设在教室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小学生在冬天衣服穿得很少,男孩子只穿短裤,女孩子只穿裙子,两条小腿冻得红彤彤的。我问他们冷不冷,他们说冷。为什么不穿长裤?他们说是学校规定,为了锻炼。对于中国的孩子,一到冬天父母都把他们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冻坏了。我觉得中国教育要向贵国学习的东西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