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门,邹信就看见一大群家兵正往客厅里放箭。他的父亲邹璧拓站在家兵之后,气急败坏地吼喊着,怒不可遏的样子。
邹信的心往下一沉,那个叫罗满多的家伙一定还躲在客厅之中,这么多家兵却不敢往里面冲,而是往里面放箭压制,看得出来那个叫罗满多的家伙有一定的实力。他抬起双手,指向了左右两个方向。跟随他进来的五百城卫军顿时分成左右两路,将客厅所在的建筑团团包围了起来。
家兵的士气顿时又高涨了起来,也有人敢站出来叫骂罗满多了。
“信儿,你来得正好,那罗满多拿着任命文书让为父的交权。你的十三娘死了,还有好些家兵也死了。”邹璧拓咬着牙齿说道:“杀了他!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他身上的任命文书也要拿到手,只有这个叫罗满多的人死了,我的位置才安稳。”
在邹璧拓和邹信看来,只要杀了罗满多,毁了任命文书,就算李乐追问下来,他们也可以用他们故意给罗满多安的罪行来解释。那个时候,李乐为了统治他的领地,需要用人,肯定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问题也就在这里,如果邹璧拓和邹信知道罗满多和李乐的关系,他们肯定会做出另外一种选择,绝对不会是眼前这种。
人一旦迷上了权利,那就是到死也舍不得放手了。
“罗满多!给你十息的时间滚出来!”邹信站到了客厅大门下的台阶前,他的声音有着一种霸道的意味。
忽然,大门口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们不能进去!”守门的家兵的声音。
“滚开吧你!这日出城还没有老子不能进去的地方!”这是端木空的声音。
邹信和邹璧拓同时回头,就在这时一大群端木家的家兵强行冲了进来。端木空也不是打着空手来的,他的身上穿戴着幽冥神教的制式玄甲。他带的人却不多,只有三十来个。端木家经过热木族领地一战死伤惨重,家兵队伍还没能补充上。
“端木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邹璧拓强压住怒火质问道。
端木空说道:“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是来支持新城主接任的。”
“哼!”邹信冷哼了一声,怒道:“端木空,平时我敬你,那是看在你们端木家还有点实力的情分上,如果你要掺合进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还有你们端木家,都会从日出城抹去!”
一部分城卫军顿时调转过来,将端木空和他带来的端木家的家兵包围了起来。
整个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凝重了起来,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个误判而厮杀起来。
端木空是罗满多的援兵,但无论是数量还是实力,那都是和邹信这边无法比的。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端木空绝对不会闯入城主府,那是因为他没有选择,因为金玲儿曾经说过,只要罗满多不在了,他端木空也就不在了。这种一条绳上两蚂蚱的关系,他能不来吗?
“端木空,最后给你一个机会——给我滚出去!”邹信冷冷地道。
端木空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口……
恰在其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马车上的大木箱子自动打开,紧接着,一件件物什忽然从木箱子之中飞了起来。那些物什飞过城主府的院墙,在空中一个俯冲,唰唰唰地飞进了客厅之中。
飞进客厅之中的物什都是献祭者的部件。那其中,右肩甲上还挂着一支很长很奇特的弩。那弩,是狙杀低级玄甲的神兵利器——狙神弩。
这就是罗满多让藏焚和汤姬返回,他一个人进入城主府的原因。他是让藏焚将他放在藏记制甲坊里的献祭者运到城主府来。只要献祭者靠近他的精神感知范围,他就能下达“装甲”的指令,让献祭者自动飞来,装甲上身!
等到邹信和城卫军回过神来的时候,献祭者的部件已经飞进了客厅之中,装甲上身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客厅的大门口。
罗满多从客厅里面走了出来,手持狙神弩,一支特制弩矢已经在冰魄银蛇所做成的弓弦上。
暗金色的献祭者,不一样的造型,更轻的重量,更高的灵敏度,它虽然只是一部一级进化的玄甲,但整体的性能却远远超过了一般的二级进化的玄甲,就连邹信的狂怒之甲也不例外。再加上神级玄甲部件木云战靴,还有狙神弩,所以罗满多一点也不担心邹信这个悟道境的玄武士和他的二级进化的玄甲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威胁。
在蝙蝠洞,罗满多就曾经干掉了与邹信同等实力的扬彬,而且还是在没有使用狙神弩的情况下!
“原来你早有准备。”邹信看着献祭者在身的罗满多,冷笑地道:“不过,你不要以为你收买了端木家的人,再加上你的可笑的玄甲,你今天就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并不知道罗满多的献祭者有多么强大,他只能从外观来判断,而献祭者的外观很小巧精致,这样的玄甲重量会很轻,它的灵活性或许很好,但它的防御力却必然薄弱。这样的玄甲,他并不放在眼里。
罗满多的目光也锁定在了邹信的身上。他面对的可不止一个敌人,城卫军加上邹家的家兵人数六百多,就是一个个站在那里让他杀,他也要砍上一些时候才能杀干净。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邹信和邹璧拓,那么这场战斗就能终止下来。
他有他的考虑,他始终是要接管日出城城主之位的,而这些城卫军也必将成为他的部下,对城卫军进行杀戮,那么他们的心里就会种下仇恨的种子,不服从命令不说,有可能还会在关键时期背后捅刀子。当然,如果是邹信的亲信和死忠,那又另当别论了。
在邹信的眼里,罗满多必须死。
在罗满多的眼里,邹信必须死。
所以这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左手狙神弩,右手断浪宝刀,罗满多从客厅大门走出,目光锁定邹信之后忽然就发动了进攻。
一刀劈下,一道起码超过两丈长度的刀气轰然释放,劲气扑卷,瞬间就到了邹信的面前。邹信身边的两个城卫军亲信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刀气切开了脖子,鲜血喷溅。而要了他们性命的,却还不是刀气的主锋,只是左右两翼的灵能劲气!
断浪之式大成,就算是主刀气两翼的灵能劲气,那也堪比刀锋一样锋利!
喷溅的鲜血让邹信警醒,他轰然横向闪避。他身边的城卫军来不及避让,顿时被他撞到了一大片。
轰隆!刀子之下,坚硬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锐器犁过的裂痕。而更诡异的是,这裂痕的前端依然停下,而后面却还在犁动,一遍又一遍,足足有十次之多!而且,在主裂痕的左右两翼,更是出现了斜向的尖刺状的小裂痕,而那则是刀气的副翼所造成的裂痕!
如此诡异的刀气,如果不是及时发现,邹信很难相信他要是被这一道刀气劈中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反正,扬彬就是死在这么一道刀气之下的。
罗满多的狠辣和强悍顿时激起了邹信的战意,狂怒之甲避开这道刀气的时候,忽然折转过来,以野牛之势向罗满多冲撞过去。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银亮的重剑。这重剑一抖手便变成了野牛的撞角,直奔罗满多的胸膛而去。
重量占优势,武器占优势,进化等级占优势,邹信不会跟罗满多拉开距离游斗,他采取的是对他最有利的近身搏斗的方式。
铛!破浪宝刀和重剑碰撞在了一起,破浪宝刀的刃口上再次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豁口。这刀要是再用几次,罗满多怕就要寻找新的武器了。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仅有六百斤重量,比狂怒之甲轻了整整一倍的它顿时被撞得蹬蹬蹬退了好几步。
“你也不过如此!”邹信疯狂地挥舞着重剑,一剑又一剑地对着罗满多直劈。每一剑他都逼得罗满多后退,每一剑都在破浪刀的刀身上留下明显的豁口。
眨眼间,罗满多的破浪宝刀就成了破烂宝刀了,它看上去一剑不象是一把刀了,更象是一把有刀柄的锯子。
再往后退,就是客厅的台阶了。
“给我躺下!”邹信越打越勇,将罗满多逼到客厅台阶之下的时候,他双手握剑,以最大的力量向罗满多劈了下去。
如山下坠的气势!
“邹信,你老爹在我手上!”端木空的声音忽然传来。
邹信的气势顿时一滞。
哐当!
破浪宝刀应声而断。
一支弩矢便在那时脱弦射出,瞬间扎进了邹信的胸膛。
重剑掉在了地上,邹信回头,果然看见了他老爹邹璧拓。端木空正抓着他爹的脖子,提在半空中,他爹的双腿就象上吊的人一样拼命踢蹬着。可是,他却先他爹一步死了。看到这幕景象之后,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城主大人,看来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抱歉。”端木空冷笑着说道,然后拳甲一用力。咔嚓,邹璧拓的脖子顿时断了,腿也不踢蹬了。
罗满多木然地看着端木空,这小子真的是个禽兽,他居然用人家的亲爹来威胁人家!
刚才的战斗,其实不用端木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干扰邹信的心神,罗满多也一样会射杀掉邹信。因为,看似邹信一直压着他打,其实他是在寻找射死邹信的机会。那个机会,就在邹信认为他会被他一剑劈倒的情况下。
邹信的尸体炸裂而开,变成了一块块冰块。
罗满多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拿着一支弩和你打,那弩只是一个摆设吗?还是,你认为就算我射你一弩,你仍然会活蹦乱跳的呢?”
人都死了,谁知道邹信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邹璧拓和邹信父子一死,剩下的家兵和城卫军哪里还有战斗的心思,纷纷弃掉武器,静立一旁。罗满多是新任的城主,也就是他们的新上司。邹璧拓和邹信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肯定是站在现任上司这一边,但邹璧拓和邹信都死了,就算是个二货,他也知道该怎么站位,该支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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