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大伯哪个鼻子嗅到自己或者是妈妈回海州来,张恪盯着门禁屏幕看了有几秒钟;他让傅俊回家去跟妻子、女儿团聚,不过随行的其他安保人员以及临时请来照料生活的工人都住在隔壁别墅里,过了几秒钟就有人从隔壁楼里走出来出现在屏幕里盘问大伯。
“是谁过来了?”梁格珍见张恪站在门禁屏幕前看了好一会儿也不开门,奇怪的问了一声。
“大伯过来了……”张恪这才揿下遥控院子大门的按钮,便坐回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张知微佝偻着背站在门外,犹犹豫豫的往里看,也不敢踏脚进来。 张恪瞥眼看着他的脚也不说话,给张恪这么看着,张知微心里更是发虚,大半生在官场学的察颜观色本事,这会儿都派不上半点用场,嗫嚅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再说后面还有个穿西服的人警惕的盯着他,好像一有不对劲就会冲上来拽着他的脖子将他拖出去似的,让他心里很别扭。
要怪只怪老二家这小子太妖孽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四五年间整出诺大的锦湖帝国来。 即使这些年谁都不把锦湖的事情跟他说,张知微又不是瞎子,从旁人的只言片语、细微举行里就能看到今日的张家在海州拥有很难用言喻形容的权势与地位。
梁格珍到底要顾着张家,没有给张知微太难看的脸色,不过也没有站起来主动招呼地意思。 张知非的妻子问道:“大哥怎么过来了?”
张知微这才往客厅里挪了一步。 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姑本来也要过来,这下雪天,给冷风吹着可不好——听别人说,还以为老二也一道回来呢,原来格珍跟小恪回来了,张奕的婚事,你们是张奕的婶婶。 婚姻大事还是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这种事,我们掺什么手啊。 有什么要商量,你还是找孙婷她家人商量去吧……”张恪冷不丁刺了一句,站了起来,理也不理他大伯,跟他妈说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下,夜里不要给我留门。 ”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刚要出门。 晚晴走到门口差点给撞上,晚晴伸头往里看了看,跟着张恪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压着声音娇嗔道:“这是发哪门子脾气,是不是想借机金蝉拖壳?”
这点小心思给晚晴轻易戳穿,张恪回头看了看客厅里大伯还胆颤心跳的样子,腆着脸跟晚晴笑了笑,说道:“说好要请许思还有你吃夜宵地……要不我们三个人晚上再睡丹井巷那栋宅子?”
“去。 不要扯上我,不打扰你风流快活去……”晚晴俏脸有些微红,想起那天的三人行事情都觉得荒唐,荒唐一次还不够啊?啐了张恪一声,也不拦他去见许思。
张恪挥手让站在台阶上地保全人员都回去休息,他坐进车里。 将车倒出院子,没有马上离开,按下车窗玻璃,朝晚晴招了招手。
天上还在飘着雪,花铺里都积了一层,晚晴不晓得张恪还有什么事情,走近见他打开车门便坐了进去,没想到张恪手捧过来就要吻自己,晚晴吓得连连躲闪,躲不开给他吻了一气。 才心砰砰乱跳的啐骂道;“要死啊。 给人看见怎么办?你去祸害许思那小骚蹄子吧,不要来惹我。 ”
张恪哈哈一笑。 让晚晴下车去,挥了挥手道别,开车朝许思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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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新区的锦湖新城进入建设的高峰期,许思很多时间都留在海州,只是张恪回海州的机会却是少了,而张恪回海州,动静都会很大,要是只为偷情让许思去建邺,又太委屈她了。
雪一直在下,路面还没有积起来,车前灯扫过,能照出路牙边的草木枝叶都积了薄薄的一层,跟白霜似地,大片的雪花就像黑色的蝴蝶在夜空里飘舞,张恪接到许思买了一些吃食就直接到丹井巷的宅子,相拥在二楼的卧室里透过落地大窗看飘落到lou台上的雪。
“你找什么借口溜出来的?”许思特意没有打空调,两人拥着被子坐着,有种围炉观雪的感觉,她都没有想到张恪能这么早拖身出来。
张恪告诉她张奕要与孙婷结婚地事情,将她柔软温热散发着迷人幽香的身体搂在杯里,在她耳边轻语:“在这点上,我要差张奕好远。 ”
“我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吧?”许思抬起头来,好让香滑如脂的脸颊更贴近张恪带胡子渣的下颔,眸子望着张恪,伸手拍了拍张恪的脸颊,“你胡子刺人了,可惜没有剃须刀,不然就帮你刮胡子——今天我妈给我爸刮胡子来着,就想着在你下巴练一练。 ”
张恪将下颔在许思地脸颊蹭了两下,说道:“这次陪我去北京吧,北京也在下雪,不下雪的北京灰蒙蒙的,不好看,下了雪,应该好看一些。 ”
“……”许思有些忤与张恪在其他场合公开lou面,觉得太冒险可能会搅乱此时平静的生活,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许思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的生活适合自己的性子,有自己在做也高兴做的事业,有爱的人,也能与家人时常生活在一起,看着他们的生活也很安定知足,也根本没有心思希望起什么波澜,她见张恪地眼神比较坚持,只得说道,“算了,可不想在北京送你去跟唐婧那丫头相会去……”
“呃……”张恪立马泄气地不再坚持什么,又跟许思说起金山湖观鸟的事情,再要在东塘建生态保护区,在保护区地北面也可以适度的划出一块区域建湿地公园,为了便于人们观鸟,在湿地公园的边缘建一些有特色的、与自然环境相溶的建筑也是必要的,张恪要许思一起过去看看,要怎么规划才好。
“那等明年春天吧,你带我过去观鸟,不知道鸟潮是不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壮观……”
差不多十点钟,张恪接到他妈打来的电话,说是他奶奶刚刚打电话过去,说要是张奕与孙婷的婚房不布置在张家门里,而布置在女方家,这就要算入赘过去,这怎么能行?
张恪都不晓得要怎么评价老人家的脑筋,可能就也上一代的人计较这个,也不能跟老人家他们拗这个理,要是不顺着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能冰天雪地里从东社赶过来。 这背后多半也有大伯在使力,张恪在电话里跟他妈说:“就算在老家结婚,也是只住一两夜,争这个名分没有意思,奶奶跟着掺乎什么劲啊?”轻叹了一声,“要不你先问一下孙婷的意思?总得要让大伯亲自到孙家去登门谢罪,看他当年做的什么好事!”
孙婷脾气还是软的,没有坚持什么,倒是梁格珍替她做主要张知微夫妇去孙家帮张奕提亲送日子,张恪倒是不再过问这些琐碎的家事,除了张奕与孙婷结婚之外,表兄梁文江与女友王彩玲过两天要在北京订婚。 这边家长除了小舅梁国盛与小舅妈之外,也没有大请宴席的意思,张恪只是顺便到北京绕一圈,蹭一顿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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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去北京主要是关心昆腾在线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时间安排。
互联网热潮渐渐汹涌起来,虽说昆腾在线的崛起有着太多偶然的因素,但是昆腾在线对全球的互联网业影响不大,这里的历史依旧循着既定的轨迹在前进。
产业的发展有着自身的规律,零零年春季前后与互联网相关的科技股泡沫破灭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泡沫破灭不破灭,张恪实在不太关心,不过破灭之前的狂热倒是让人记忆深刻。
纳斯达克上市之后,机构投资者以及发起人股东、风险投资基金所持的股票有至少六个月的禁售期限,要想抓住这个投机机会,昆腾在线上市时间不应该安排在科王概念股最狂热的那段时间,而是要在最狂热那个时间点至少再推前六个月,也就是要在明年秋季之前安排上市才能赶得上这次投机盛宴。
当然,昆腾要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就要遵循美国的游戏规则,也要让在美国资本证券市场有话语权的金融机构分享昆腾上市的利益。
除了锦湖以橡树园创投基金的名义提供的最初不到三千万发展资金外,昆腾在线还有过两次重要的风险融资,然而锦湖通过橡树园创投基金一家就持有昆腾在线的股权比例就高达52,加上管理层12的持股,控股达64。
以这次的股权结构想要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就要将进行第三次的融资,引进更多的风险投资基金,也要将锦湖的持股比例进一步稀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任何好事都没法贪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