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与叶建斌是在九八金山电子产业发展论坛召开的当天赶到金山上的,从建邺出发走国道到金山需要近五个小时的时间。
张恪与叶建斌赶到金山之前,许鸿伯、周游等人已经先赶到金山有两天了。
新光纸业在东海省内大规模的营林项目在经过近两年艰苦卓绝的奋战之后终于接近尾声了,但是正计划将营林工作推进到一江之隔的江南省却受阻了,得不到省级有关部门的支持,周游、许鸿伯到金山来,是跟江南省有关部门进行进一步的沟通,看有没有可能努力的地方。 省里不在林业体制改革的问题上大刀阔斧的开口子,下面县市地方政府想要做出突破的难度更大、工作将更繁琐。
陈信生也是在张恪他们之前一天赶到金山的,他是受邀参加金山市委、市政府组织举办的九八金山电子产业发展论坛,虽说周瑾瑜未必高兴看到有锦湖的人出席金山市委、市政府组织举办的这次活动,但是锦湖在国内电子产业的地位已经是举足轻重,不是她们想忽略就能够忽略的,甚至要安排陈信生在大会上较长时间的发言。
张恪与叶建斌到金山后,没有直接赶到市区,大中午的,陈信生、周游、许鸿伯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碌,张恪与叶建斌就选择在金山的西北郊江圩镇停车吃饭;叶建斌也没有通知盛鑫环球电器驻金山的筹备处工作人员。
江圩镇是饮马河流入小江地交会口子,金山湖就在离江圩镇三十公里不到的上游。 张恪到金山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也清楚江圩镇的湖鲜、江鲜很出名,进入城里,在豪华酒店里反而吃不上地方特色鲜明的菜肴了。
看到一家不大显眼、但是门前停着几部当地车牌豪华轿车的酒店前停下来,张恪跟叶建斌说道:“跟着当地有钱人找吃食总不会错。 ”
叶建斌抱怨在路上耗的时间太长,下车后摇头踢腿,舒展筋骨,说道:“听说沪浙地民营老板有购买私人飞机的了。 啥时候我们也整两架玩玩?”
“那也只能玩玩而已,金山地机场会允许私人飞机降落吗?”张恪才不高兴高价买两架飞机摆在后院里当玩具玩。 “耿重阳是如何理直气壮的实行对电信运营的垄断的?不就是拿无线电管制与国家安全划等号吗?我就不明白了,都进入互联网时代,耿重阳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拿来无线电管制与国家安全出来说事?他们怎么不把互联网给封掉?你说私人飞机啊,呵呵,等上二十年,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飞上天!比起太奢侈的梦想,还是指望建邺到金山的高速公路赶紧建成吧。 ”
“真是可怕地实用主义者。 小伙子你今年才满二十岁啊,考虑问题没必要比我还老气横秋吧,还是借机抱怨邮电部的垄断行径?”叶建斌揽过张恪的肩膀,“说起邮电部的垄断行为,还真是让人没有脾气……”车子停在蛮远的地方,两人勾肩搭肩朝门脸不大的酒店里走去。
赵鹏、马海龙、翟丹青以及随行的两名工作人员及两辆车的司机一共七个人跟着张恪、叶建斌地后面进了酒店。
酒店内格局不大,迎宾的女服务员倒是清秀,长相甜美。 穿着红缎刺绣的旗袍,旗袍内穿着薄绒的肉色裤袜御寒,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时候已经没有包厢了,大堂里也七七八八坐满了人,没有选择,只能在大堂角落里的一张圆桌上坐下来。 点过菜。 服务员推荐当地酿产的米酒,张恪先让服务员将米酒温了拿上来先喝着。
酒店里地厨师动作很快,没多大工夫,点的菜就几乎没有停歇的端上来了。 早饭几乎没有吃什么,这时候饿狠了,看到菜上来,张恪就拿下筷子夹菜,也不顾什么形象。 江鲜杂鱼的盘子有一根长头发贴着盘边——酒店不大,有些细节总不会太完美,这点小事情。 张恪也没有计较什么。 正打算将长头发拨出来丢掉,搁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翟丹青拿起来先看,告诉张恪:“陈先生打来的电话。 ”以为陈信生有什么急事,张恪拨了两下没有将头发丝拨出来,先接电话,指了指菜盘里的长头发,让叶建斌弄掉。
“恪少,你们的车大概到什么地方了,离金山还有多远?”陈信生在电话里问道。
“没说中午要请你吃饭啊,你怎么打电话来问我到哪里了?”张恪笑了笑,看着叶建斌没有将菜里的长头发捡起来丢掉而是招手唤刚才那名服务员过来,心想这家伙大概是看到人家服务员长相甜美,无聊想调戏几句打发时间,没理会他,继续跟陈信生通电话,“我们到金山了,就在江圩镇上的酒店里吃饭,离收费站大概也就两三里路吧,你们要是大中午没地方吃饭,那就过来吧,赶得早,还有些残羹冷炙等着你。 ”
“金山地赵有伦赵市长知道你要到金山来,一定要亲自到收费站那里去接你们,你看怎么办?”
“啊……”张恪让许鸿伯、周游以及陈信生有机会向金山市官方透lou他与叶建斌来金山地消息,看周瑾瑜与金山市的其他官员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金山市地市委副书记、市长赵有伦会这么积极。 张恪倒是有些犹豫了,他总不会立马赶到收费站去迎接赵有伦,但是让赵有伦赶过来看着他们这一桌的残羹冷炙又有些失礼。
张恪告诉陈信生酒店的名字,让陈信生陪同赵有伦赶过来,他这边另备一桌酒席等着赵有伦过来一起用餐就是。 张恪挂了电话,叶建斌正将那服务员喊过来正指着餐盘里的头发丝得意的问她:“这个怎么说?”
服务员小声说道:“我让厨子给你们重做一盘鱼行不行?”
“这个就算了,”陈信生带着赵有伦很快就会赶过来,张恪可没有时间陪叶建斌在这里调戏女服务员,将头发丝捡起来丢掉,对那个女服务员说道,“你帮我们照着菜单再准备一桌菜,要赶紧。 ”
女服务员睁着眼睛盯了张恪看了两秒钟,没有说什么就走掉了,她没有往后面的厨房走去,而是走到大厅的另一侧,推门进了一间包厢。 张恪正跟叶建斌等人解释陈信生他们正带着金山市市长赵有伦正往这边赶,看到女服务员走进包厢也没有多想。
过了片刻,包厢的门打开,一名青年站在包厢门口往这边看,那名女服务站在他身边,手指着这边跟他说着些什么。
那青年大步朝这边走过来,包厢里又走出七八名汉子与那女服务员一起朝这边走过来,张恪摸了摸了后脑勺,转过头问翟丹青:“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他们误会了?”
那青年走过来,他似乎也认准张恪就是领头的人,对张恪说道:“兄弟,我是酒店的老板,中午事情多,难免有些疏漏,就因为菜里出现一根头发丝,就要换整桌菜,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张恪笑了笑,正准备将误会解释清楚,有个剃着平头的青年身子cha进来,瞪着张恪他们:“妈的,哪来的杂种货色,敢到江圩的地盘来讹诈?你们以为人多就了不起……”回头朝另一个青年喊道,“强子,打电话,喊人过来!”
这时候马海龙以及叶建斌的保镖兼司机站起来拦在张恪与叶建斌的面前,免得他们给冲撞了,马海龙跟那个自称是酒店老板的青年解释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们有客人正赶过来,所以请你帮着再准备一桌菜……头发丝不头发丝的,我们也没有打算计较什么。 ”另两名随行的保镖也站到张恪他们身后。
“妈的巴子,这时候知道怕了?”酒店老板没有狐疑的看着马海龙,没有说话,平头青年却啐了一口,一脸的鄙视,指着马海龙的鼻子,“刚才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又吩咐旁边的女服务员,“给他们结账把他们赶出去,算三倍的价钱,他们要还敢有什么废话,再过来找我们……”
叶建斌哑然失笑,问张恪:“这算是我们给讹诈了?”
“怎么,不服气!”那平头青年听到叶建斌这么说,又与其他七八名汉子围逼了过来。
“服气,我们怎么会不服务?”张恪笑了起来,“账我们可以先结,三倍、四倍任算,但是我们的确需要找地方吃饭,你们也没有必要将我们就这样赶走吧……”抬头对马海龙说,“你拿钱给他们把账先结了。 ”
这年头信用卡远没有现金好使,张恪要出行,马海龙随身会备一些现金,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钱压到桌上,推到那平头青年的面前,笑着问:“够不够?”见那平头青年一脸迟疑的将钱接过去,又说道,“另外麻烦你们再帮我们照刚才的菜单准备一桌子,钱若是不够,再跟我们说。 ”那架式恨不得是右脸给抽了又将左脸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