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酒席多少有些沉闷,张恪倒是眉飞色舞依旧,谢剑南、赵锦荣等人则心事重重,谢瞻灰眉土脸更不用提。
陈信生开口说话,科王要想从TI拿到长期供货协议,保证金作为附加条件就成为定局,艾默没有表态,谢剑南也能预想真到谈判时,斯高柏未必比TI好说话。
虽然具体要支付多少比例的保证金可以在谈判中扯皮,但毕竟要占用科王的一部分流动资金;好在正泰、大雅都在十几年的积累,资金实力还算雄厚,海泰的流动资金虽然紧张一下,仍可以以拆借的名义从正泰集团调用,另外在惠山、新泰的融资金渠道还算通畅。
谢剑南只是要考虑长期供货协议中可能存在的种种陷阱难免显得心思沉重,他希望这份协议能成为一份优先供货的协议,而不能反过来制约科王针对市场变化所做出及时调整。
赵锦荣的感受却是不同,府天大厦的成功出售,一度缓解了锦城集团的资金压力,但是锦城集团毕竟不能跟谢家的正泰集团相提并论,加上赵锦荣一下子拿下沙田西片近三分之一土地开发地产项目,手里有限的资金就给摊薄了,使得项目的整体进展缓慢下来,这与科王下半年来从锦城地产旗下抽调工程队加速在电子工业园区的厂区建设也有相当的关系,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加重锦城集团的资金压力。
影碟机是好赚。 在与谢家合作之前,锦城只利用旗下地电子厂贴牌生产,就捞了好几百万,与谢家合作正式组建科王电器之后一直到现在,虽然盈利都投入市场宣传,但是也算相当成功的将产销量提升到每月一万多台,如果转而采取保守的市场策略。 以当前品牌影碟机市场的利润水平,科王电器每月也能掠获三四百万的净利。 并且会稳定的提升,比起锦荣与谢家前后投入才六千万的资本,当然可以称得上是暴利,而且科王在固定资产上地投资比例要远小于一般的实体企业。
与爱达电子地辉煌成就相比,科王电器的那些成功只能算是荧荧虫火,要没有博取最丰厚暴利的野心,赵锦荣也不是赵锦荣、谢剑南也不是谢剑南了;增资、扩产、加大对品牌宣传的力度。 以及谢剑南主持科王电器拿下央视标王,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系列的增资,抛开之前的盈利与锦城电子厂地固定资产,锦城前后也往科王投入近四千万的资金,唐学谦主持海州经济,锦城集团在海州融资哪有那么顺畅,赵锦荣几乎将集团的流动资金压到极限,才前后筹出四千万来。 也不得不同意陈家善的大雅集团参与进来分食一口。
酒席之前,谢剑南找他商量科王还缺五千万的流动资金,这些钱必须马上就要花出去,不然就可以等到从经销商手里拿来保证金来增加公司的流动资金了。
这笔融资摊到锦城头上是一千五百万,赵锦荣酒席之前一直为此发愁,好在周富明、陆溢光欣然表态。 市里统一意见要支持科王的发展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锦城地产先前向建设银行申请的一笔抵押贷款一直未得通过,赵锦荣也多次希望周富明能出面打声招呼,周富明之前推三阻四,今天倒是很爽快地答应催促建行这几天就将贷款批给锦城。
那是一笔三千万的贷款,赵锦荣拿府天大厦低层的物业作抵押,考虑先挪一部分填入科王电器,还有一部分确实其他地方有急用,倒是没想到又提到保证金一项,这么说来,除了科王这边。锦城其他地方的资金压力依然得不到缓解。 心情自然不能算好。
周富明、陆溢光、张晓健等人对正泰、锦城、大雅集团的实力颇为看重,对科王夺得央视标王后的发展也很期待。 酒席上除了艾默一个劲地大夸爱达电子让他们略有不爽之外,相对说来,今晚的情绪饱满,也很是享受对未来的向往。
谢剑南将周富明、陆溢光、张晓健送走,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夜里九点,对陈静说道:“我夜里要回一趟惠山,你是陪我回去,还是……算了,这些天你也够辛苦的,留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
陈静手放在小腹前,拿精致鳄鱼皮包压着高弹紧身裙摆,视野里,张恪正陪陈信生、艾默上车,想起在锦湖电子技术研究院里还答应说吃过饭后要招待艾默去海州酒吧,现在自然不用去,不过她也听出谢剑南不希望自己陪他回惠山的意思,她嘴角蠕动了一下,说道:“好吧,我爸爸那边,我先打电话说一声。 ”
大雅集团差不多还要拿出两千万来,陈静对父亲公司的情况比较清楚,长久以来都专注做日用化工的产品,摊子没有铺开,规模虽然不比正泰集团,手里捏着的资金却不比正泰集团少,这一两年,才开始向其他领域投资。
陈静一直在米兰博可尼学院接受高等教育,回国才一年多时间,从她内心深处并不十分的认同谢剑南给科王设计的发展路线,只是她父亲陈家善本人对这一条路线却十分地欣赏,她也无法说什么。 她与她父亲在企业经营上地分歧早在她在大雅集团市场部工作时就有,也没有必要到科王才争吵。
谢剑南回头看了眼,看到艾默正矮着身子钻进车里,以为陈静在看他,说道:“既然正式提到这事情,你明天就继续跟进……”打开车门,钻进车之前,又问陈静,“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不耽搁你时间了,路上小心一点。 ”
虽然陈静到海州还没有几天,不过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到科王之前,她父亲陈家善就在府天大厦二十八层买下一套公寓。
谢剑南钻进车里,打着方向沿着林荫间的水泥甬道驶出文山饭店,驶上锦湖路就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婉秀,我现在就回惠山,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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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谢剑南地先驶出去,张恪坐到副驾驶位上,将安全带系好,从后视镜里看到陈静还站在那里,谢瞻的车也已经启动起来,就想到谢剑南夜里要出海州。
这也正常,谢剑南他们刚从北京回来,北京的情况大概也要跟谢汉靖、谢汉明他们汇报,倒是没有想到谢剑南赶回惠山除了汇报北京之行的情况,还向正泰请求资金援助。
张恪走了一会儿神,傅俊已经将车开出停车场,从后视镜里再看不到婷婷立于初冬清寒夜风中的陈静。
张恪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将陈信生、艾默他们送回宾馆休息,车子开出文山饭才问傅俊:“除了四凤桥,还有什么地方会讨阿默同志的喜欢?”
“丹井巷有几家新开的酒吧,去不去哪里?”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张恪奇怪的问。
“你多久没去了?”
张恪仔细想想,许思在惠山之行过后回海州住几天人就一直留在香港,许鸿伯等夏季汛期过后,就一直为新光纸业的营林计划奔波,陈妃蓉考入东海大学,离开海州还没有回过家,唐婧也不会让他陪着去丹井巷玩,仔细想来,今年夏天过后,他就没有去过丹井巷。
“也就一个秋天没去,能有多大的变化?”张恪说道,“真开了几家酒吧,你不会涮我们吧?”
“你是我的老板,我能有几个胆子涮你?”傅俊笑着说,在前面路口处掉头车头,往沙田开过去,又回到文山饭店门口时,看见陈静在前面钻进一辆出租车。
傅俊给张恪开车很稳重,一会儿就给出租车甩不见了。
艾默倒是很遗憾,说道:“陈小姐还说晚上要带我们去酒吧HAPPY呢。 ”
张恪笑着告诉他:“这种礼节性的话保守的听听就可以了,我们不正带你去酒吧潇洒吗?”
陈信生笑着说:“还有一点,最好不要对别人的女人动心思!”完全没有在酒席上的拘谨。
车子驶到府天大厦与丹井巷之间的巷道,看见一辆出租车在八锦珍北面的一间酒吧前停下来,陈静手捏着坤包下车,给霓虹灯光一映,有着白领女郎夜幕中寂寥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