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沉默了。
她的心在此刻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沉甸甸的。
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敏坐在楚汐的身侧，话音柔软了几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委屈，但你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和程总签下了合约。”
楚汐的拳头一点点攥紧。
陈敏还在继续说，
“既然我和小琳都还在你身边，那就说明你并没有被放弃，明白吗？”
楚汐眼睫颤了颤，她极缓慢地点点头。
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了去，
“知道了。”
知道不代表她能够接受。
至少目前而言，她还无法接受。
楚汐感觉自己就像是程之行的附属品，她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全然是看程之行的心情。
想要尽快成长起来，逃离这样囚笼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楚汐用力地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心态和最开始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程之行曾经的偏爱，让她逐渐迷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是陈敏送楚汐回的别墅。
站在院子门口，楚汐下意识扭头朝着陈敏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敏冲着她点点头。
楚汐这才咬着牙进了院子。
“楚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保姆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上下打量着楚汐，
“昨天怎么没回家呢？之前也没听说昨天有什么晚上的安排啊！”
她一边说着，扭头看向二楼，欲言又止。
楚汐神情不变，就像是没看懂保姆的脸色一般，
“不用给我留灯。”
反正回头这个地方就要换女主人了。
她现在还需要回来，也无非是因为程之行还没有腻。
听见这话，保姆还想说什么，就被楚汐直接打断了，
“那我就先上楼了。”
她直接回了房间，“咔哒”关上门。
保姆那句“先生等了你一晚”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处。
昨晚程之行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男人甚至都没吃晚饭，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的灯开了一整晚。
但楚汐没有回来。
感受着家里冷清的气息，保姆摇摇头，开始收拾家务。
也不知道楚小姐和先生这是怎么了。
之前不一直都好好的吗？
这两人多般配啊！
“她回来了？”
一道清冷声音自身后响起，把保姆吓了一跳。
她连忙开口，
“刚回来没多久呢，楚小姐可能是有些累，所以直接回房间了。”
累？
程之行冷笑。
某个女人在酒店狂欢了一整夜，能不累吗？
程之行微微颔首，抬脚上楼。
房门上了锁，程之行敲了敲门。
楚汐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这会儿不想吃东西，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是把他当做保姆了？
“是我。”
男人清了清嗓。
房间内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在程之行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楚汐终于慢吞吞地打开门，露出一条缝隙来，
“程总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程之行反问。
男人不由分说地拉开房门，抬脚挤了进去。
楚汐好看的眉头微蹙，什么都没说，默默让开了路。
这里是程之行的房子，他想要去哪里都行。
程之行坐在楚汐的对面，深邃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楚汐也不说话，安静地看了回去。
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楚汐点开微博看了看。
上面辱骂她是小三的言论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
楚汐一直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大心脏，当初在她身上的黑料也不少。
可这一次不一样，每一句都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
密密麻麻的疼，让人难以忍受。
“程总，如果没别的事，我想我需要私人时间休息。”
最后还是楚汐没忍住，率先开口。
只要程之行在她的面前，她就会忍不住去想程之行和宋皖之间的关系。
一想到那个女人势在必得的表情，她就心口闷得慌。
程之行站起身来，欺身朝她压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地接近，楚汐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手指攥紧床单，故作镇静地对上男人的目光。
程之行一手抚摸上楚汐娇嫩精致的脸颊，炽热的吻在下一刻覆盖了她的红唇。
唇齿纠缠间，就连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男人的手指仿佛有魔法一般，只要是他指尖拂过的肌肤，都宛如燃起了火焰，将她烧灼。
楚汐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半眯着眼，像是醉了一般，眼睛里泛起迷蒙的水雾，白皙俏脸染上绯色。
她完全无力抵抗男人的攻势。
明明心里还闹着别扭，身体却诚实地接纳了对方。
她索性就放任自己沉浸于情潮中。
一直到中午饭点，程之行这才放过她。
楚汐浑身无力地靠在浴缸里，心底翻涌着堕落一般的快感。
她不知道程之行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已经有宋皖了吗？
她不是应该出局了吗？
怀着复杂心情，楚汐重新换了身居家服，这才从卫生间出来。
“楚汐，这几天微博上的事情，”
让楚汐没想到的是，程之行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我已经调查过了，后面的确有宋皖的手笔，我替她向你道歉。”
替宋皖道歉？
楚汐感觉这一瞬身体都冰冷了下来。
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程总，所以对你来说，刚才我们做的事情是补偿吗？”
程之行俊脸一黑，冷声开口道。
“当然不是。”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替宋小姐道歉？”
楚汐的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她竭力保持着冷静。
程之行蹙眉，没想到楚汐会这样咄咄逼人。
“这和之前的事情不一样，不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按照楚汐对程之行的了解，这已经算是男人为数不多的耐心了。
而且还是程之行主动道歉。
要是换作平时，楚汐肯定会觉得很开心。
但现在不一样。
程之行是为了宋皖，才主动道歉。
为了……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