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刘敬铭还是宋礼方谈到了他们在大学里没有人愿干班长的事,之后这个话题慢慢就延伸开来,一直到后来谈到了民主这个问题上。
郭道于是发表了一番让吴世道都叹为观止的高论。
“民主化那是人类的发展趋势,这是不可扭转的。
为什么呢?因为说穿了,这个世界怎么弄,都是聪明人欺负老实人。
为什么封建王朝的时候会专制?那时候读书人才多少啊?认字的都没有几个。
你连字都不会认,我给你个县官给你干,你干得了吗?你干不了啊。
所以那就只能让读书的人去干,读书的人那么少,自然就会形成一个高层次的阶级而形成统治了,然后就是专制了。
可是现在呢?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遍地都是。
这些大学生,你随便抓个人让他去当县长,他不一定干得比那些现在当县长的人差啊。
所以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了,谁也蒙不了谁啊,那就要争咯,只要有人争,他就要拉拢人心,人心是什么?就是选票,选票不就是民主吗?”过了一会,宋礼方说道:“上次我会湖北老家探亲,我听一个当乡长的表哥跟我说,当地的老百姓个个都喊他青天,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吴世道笑着问:“为什么?”宋礼方答道:“因为他什么都不干。
当地有句民谣,那就是县官一忙,胜似灾荒。
意思说的就是最怕就是当县长的想做政绩,他只要一动这念头,底下就得遭殃。”
吴世道笑着摇摇头,对宋礼方说道:“这种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说这种话的人的心理也有问题。
要想让中国强盛,光是知道嚷嚷是没有用的。
插着腰洁身自好,从个人来说,当然是无可非议,但是这种人对国家,对民族,对黎民百姓又会有什么贡献?之所以一直站在当权者的对立面,不停的跑出些不冷不热的话出来,照我看,要么是捞个虚名,要么是心怀叵测而已。
说句心里话,我是很不屑这种光说不练,自视清高的家伙的。”
听了吴世道的话,郭道拍案叫好,“吴哥说得好。”
接着,他又说道:“全世界都知道中国的问题多了去了,可是光知道嚷嚷中国问题多可以改变这个国家吗?要想改变一个国家,自古以来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方法是革命,一种是改良。
革命不是不可以,可是革命一定会带来动乱。
当今的中国经得起乱吗?中国可不是海地,乱个三五年就可以恢复平静。
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多的人,旁边那么多强邻环顾,要真的乱起来,没有三五十年收拾得了吗?”“再者说了,革命真的就那么有用吗?你们不要忘记,共产党不等于就是贪官。
中国共产党有八千万,百分之九十五是老百姓,下岗的工人里头共产党就一片一片的。
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骂共产党的人有多少人是真心思考国家?有多少人是为了显示自己是多么清高?有多少人真心为这个国家盘算过?假如有一天,我们的国家真的完蛋,那些贪官固然该千刀万剐,但是这些插着腰只会说好整以暇地风凉话,屁事不干的人难道可以逃脱其咎吗?”众人都沉默不语,默认了郭道的说法。
“说句不知深浅的话,振兴中华,靠那些贪官污吏不行,但是靠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有用吗?靠那些只知道在网上喊杀光日本人的愤青有用吗?狗屁!玩真格的,得靠咱们!世道你这样的生意人个个老老实实赚钱,按章缴税,敬铭你这样的艺术家真心诚意搞艺术,不要只玩花架子,宋礼方你扎扎实实画图,造十级地震都震不倒的房子。
鲁飞和我邱乾坤,武将不怕死,文官不贪钱。
这才是真正的爱国,这么干,用老江的话讲,那才能让我泱泱中华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啊!”说到这里,郭道的情绪显然开始有点激动。
“小日本那不用说,不恨的那不是中国人,可是一天到晚说杀光日本人有用吗?你能真干吗?干不了你嚷什么呀?在我说,说杀日本人那是屁话,就是真干了也不解气。
要说解气,怎么才真解气?要真的让咱们中国经济强大起来。
哪天一看小日本不顺眼,就给它来个最惠国待遇再讨论,吓得他们的首相马上就一飞机飞过来跟咱们全国人民使劲认罪。
再看不顺眼,咱就一句话,给他来个经济制裁,让丫五年就变成伊拉克二号,这才叫真本事!这才叫真解气。”
“美国人,美国人凭什么牛啊?论武器,人家俄罗斯不够狠吗?可是现在谁理它?为什么?你没钱啊!美国人之所以那么牛逼,不只是因为有枪,是因为人家有钱啊!你比如咱们中国,你要说咱们怕美国的武器,你们问鲁飞,你答应不答应?”鲁飞蔑视地瘪了瘪嘴,“我们谁也不尿。”
“美国佬真敢过来跟咱玩命吗?他不敢,因为咱不怕!可是,谁他妈跑过来跟你玩命啊!人家拿钱砸死你。
这世上为什么谁干点什么事都得考虑美国态度?为什么?人家经济强大啊,美国市场真朝你一关闭,你再牛逼,你玩不转啊!我是商务部的,我告诉你什么是国际化?国际化就是你的产品在美国卖了,那就叫国际化。
你产品要是进不了美国,那都不叫国际化,因为那是世界第一大市场……”酒后的郭道一直在处于亢奋状态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内心一直不方便跟别人说的话。
而坐在他对面的吴世道在赞同他的同时,心神却飘向了更加遥远和广阔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