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吴世道一直在观察刘敬铭,看他拿筷子的方式,吃东西的姿势以及喜欢吃什么菜,在他嘴巴里有东西的时候问他话,是不是会立即回答等等细节。
观察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方教授有些累了,饭局也就结束了。
吴世道一行将他送回家之后,吴世道又让司机将卢美霖送了回去。
自己独自和刘敬铭在中央戏剧学院散起步来。
刚开始,吴世道依然是跟他天空海阔地一阵神侃。
无论是什么话题,只要是刘敬铭感兴趣的,吴世道都陪他聊,无论是政经史哲,还是诗词歌赋,抑或琴棋书画,儒法道禅,吴世道是一概奉陪。
而且,这奉陪不仅仅是泛泛而谈,而是凡事必有深刻持重之论。
饭桌上加上散步的两个多小时,前后只不过是五个小时的时间,刘敬铭就已经发现一个事实。
那就是自己这个自负博学多才,肚子里满是墨水的戏剧博士,在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生意人面前真正是要大喊自愧不如了。
他刘敬铭知道的,吴世道都知道,他刘敬铭闻所未闻的,吴世道也知道。
更难得的是,吴世道不仅仅是学富五车,而且是融会贯通,那么多复杂高深的学问从他口里说出来,却是如同是日常琐事一般亲切可人。
每每许多艰深晦涩得让刘敬铭觉得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经他吴世道的嘴巴一说,便变得清晰明了,一目可知。
如此这番五个小时下来,刘敬铭又怎么能对吴世道不敬若神人呢?甚至不知不觉间,连称呼都变了,“吴大哥,在你这个年纪,能够有你这个学问的,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再加上你的口才这么棒,你不当教授真可惜了。”
吴世道笑了笑,谦虚地说道:“我也就跟你瞎白活一下还可以,真站到讲台上那还不得双脚发颤啊!”刘敬铭也笑了笑,“吴大哥你太谦虚了,我看你神态沉稳,应该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怎么会怕几十个小毛孩子。”
吴世道玩笑道:“不要说几十个人,就是你这一个,我刚见你的时候,心里还发怵呢。”
刘敬铭赶紧双手抱拳,拱手道:“刚开始出言不逊,吴大哥你多包涵。”
吴世道笑着摆摆手,又咂了咂嘴巴,终于说道:“这次麻烦方教授引荐你,我其实是有求于老弟啊!”刘敬铭道:“吴大哥,你尽管说,我如果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忙。”
吴世道伸出手,打住,“先不要忙答应,等我把事情说出来你再答应也不迟。
如果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强迫你做,也没有意思。”
刘敬铭点头道:“那是,吴大哥,你说吧。”
吴世道先是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将卢美霖的这部戏的精要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怎么样?这样的戏你愿意接吗?”刘敬铭深吸一口气,答道:“接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我很想知道吴大哥你打算花多少钱来做?”吴世道伸出右手大拇指和无名指。
刘敬铭问道:“八百万?”吴世道摇摇头。
刘敬铭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失望,“八……十万?”吴世道又摇摇头,刘敬铭的双眼马上露出亮光,“如果有八千万的话,我一定可以拍好。”
“是八千万,但是不是人民币,是美金。”
吴世道若无其事地解释说。
“八……千万……美金?”刘敬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中国居然有人出这么高的价钱来做戏?“八千万人民币你有信心拍好,八千万美金你有信心吗?”吴世道笑着问道。
刘敬铭眨了眨眼睛,又想了一会,说道:“吴大哥,我跟你说句良心话,其实你只要给我五千万我就可以拍得很棒了,就是做到完美中的完美,我也只需要三千万美金,但是……收回成本的话,我没有信心啊。”
“很好,三千万美金就可以做到完美中的完美。
这句话我喜欢听,我也只要你这句话,其他的我来负责。”
吴世道笑了笑,“其实,这八千万是这部戏的预算,但是不是拍摄预算,我这八千万里,我打算拿出五千万美金来做宣传。
而眼下,我马上就要花掉两千万美金。”
“啊?”刘敬铭发现他新认识的这个吴大哥总喜欢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眼下?怎么花?”吴世道笑了笑,“这就是我要求你的第二件事了。”
“什么事?吴大哥,你尽管说。”
吴世道于是又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将这部戏的开机仪式、后期宣传、发行过程、资金回笼等各种想法一股脑的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可能商业味道会很浓,不知道老弟你会不会反感?”听了吴世道说了一大通的刘敬铭已经是彻底瞠目结舌了,隔了好久,他才说出一句,“我刚才只是觉得你是天才,但是我现在怀疑你是外星人。”
吴世道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那你这个青年才俊就跟我这个外星人一起合作,做出一部惊世骇俗的电影来吧!”“没问题!”刘敬铭响亮地回答道。
几经波折,整个事件中最重要的一环终于落实了。
接下来,就是吴世道最擅长的东西了。
四天后,所有人员到位,吴世道跟各政府部门达成协议,租用长城脚下一段空旷地方两个月。
随后,无数器材纷纷运到。
而刘敬铭则开始马上将到位的五千多人开始运转开来,开始排练节目,设计舞台。
遵照吴世道“奥运开幕式上的明星一个都不能少!在京记者一个也不放过!”的原则,公关部门七百多人齐齐出动,一时间,京城聚集的所有的记者,明星们都至少收到了三张来自梦想工业的请柬,至少收到了十个梦想工业的电话,至少被迫跟梦想工业的人面谈一次。
而翻译部门也飞速地赶工,制作,翻译各种现场材料以及宣传材料。
灯光,演员,配乐,后勤,长城脚下忙得热火朝天,一片欢腾,与筹备着奥运会开幕式相比的奥运会主体育馆相比,其热闹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切,都在按照吴世道预想中那样,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时间一天一天向着2008年8月7日推进,参与这个计划的人的工作强度越来越高,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
而站在长城上了望苍茫大地的吴世道,却在指着东方,笑着对着身旁的卢美霖说:“美霖,你看,等了一早上,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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