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应战(四)斌最近志得意满。
他以为靠着老婆的关系混到正科级就已经到头了,没想到天降祥瑞,居然还有提升副处的希望。
人倒霉时,喝口凉水也塞牙,人得意时,打个瞌睡都有人送枕头。
而自己要做的只是小小地折腾一下一个小公司。
这种公司无权无势,虽说平常也没少给自己上贡,可是比起马上要升迁的官职,这点上贡就是小打小闹了。
做这种事情对霍斌来说是轻车熟路,霍斌的业务很精通,能够坐上科长这个位子,一方面靠他老婆家族的照顾,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有能力。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想出无数种法子来折腾畅舒公司,而且都是合理合法,一个大帽子裹着另一个大帽子,让他们吃一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现在耍出的这些花招,只是开胃小菜罢了,大菜还没有开始上呢。
杨志那小子还是很知情识趣,做事上路,平常关系处得也不错。
要换了旁的人想找畅舒公司的麻烦,霍斌也许就给他拖一拖,顶一顶,事情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发话的人身份不比别人,并且还牵涉到自己的前途,死道友不死贫道,只好对不起了,谁让你投错了行当?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古人的话总是有些哲理的。
今晚是这个地面的一家小科技公司的人请客,想让霍斌帮忙尽快把电接上,霍斌现在用的手机就是这家公司送的。
宾主进欢而散,霍斌满口答应了小公司的请求,饭后又去歌厅玩耍,已经喝得三迷五道的霍斌,在歌厅里又是一顿狂饮。
歌厅开在一家宾馆里,唱歌办事都方便,公司方面已经给霍斌物色好了人,玩到半夜,被送到宾馆房间,小姐帮霍斌宽衣解带,霍斌尽兴之后,马上进入了昏睡百年的标准过程,小姐蹑手蹑脚地起床,找出了霍斌地手机。
送给了在旁边也开了一个房间的杨志,杨志和这家小公司的一个副总关系很铁,副总刚到京城发展,对周围环境还不熟悉,所以吃喝玩乐一条龙就都交给杨志包办了。
杨志有这个机会,下手就方便了很多。
这个小姐还是杨志特意挑选了一个相熟的。
杨志得到手机后,马上给老板打电话。
李畅接到通知,立即开车奔赴目的地,杨志正在宾馆外等候,上了李畅的车,把手机递给了李畅。
李畅装模作样地拆开手机检查了一下,趁杨志不主意,很轻松地就换了包。
杨志回到宾馆,通过小姐把手机物归原主,一切都按李畅设想的发展。
这一天。
李畅没有动霍斌。
霍斌的手机掉包后,他的一切行踪都在李畅的掌握中。
来日方长。
霍斌用地这个手机是李畅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完全受李畅的控制,当霍斌缠绵的时候。
这个手机就会变成录音机、照相机和摄像机,果然是当作礼物送的高档手机,象素达到了500,照出来的效果还真的不错。
当一些资料积累得差不多地时候,李畅动手的时候到了。
霍斌一周号称只在家里吃一顿饭,夜夜歌舞升平。
这天霍斌吃完饭,按惯例去歌厅潇洒,唱着喝着摸着正得意的时候,电话响了。
霍斌惊了一下,以为是老婆打来的。
临来的时候,他已经请好假了,说是要去郊区开会。
晚上回不来,这个时候还来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认识,本来想掐断了,又一想,自己老婆经常玩这种游戏试探他的行踪,他已经掌握了老婆的好几个号码,莫非她又换了一个新号来试探?霍斌示意把音乐停了,众人都很默契地安静下来,与小姐调情的男人,也不再瞎动了。
霍斌的毛病大家都知道,甚至有几个相熟地朋友已经开始帮他编制谎言,准备伪证了。
“喂,哪位?”霍斌很威严地说。
“霍科长吗?”是一个很陌生的男声。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霍斌压抑住不耐烦。
“你是在夜来香歌厅28号包间吧?”霍斌惊了一下,莫非真的是老婆派人在跟踪自己了,他赶紧捂住话筒,问身边的小姐这是几号包间,他从来不记这种事情地。
回答正是28号。
小姐还以为他有朋友要过来,还亲热地推荐自己的姐妹。
霍斌不耐烦地把她推开了,松开话筒,压低声音:“你是谁?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在开会呢。”
“呵呵,看来传言没错,霍科长真的是很怕老婆啊,放心,我不是你老婆请来的。
没什么事,给你问个好。”
说完就挂了。
霍斌看着这个号码,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有朋友也在这个歌厅玩耍,碰巧遇见了自己,所以跟自己开个玩笑?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霍斌豪放地挥挥手:“没事,没事,继续玩,来宝贝,亲个嘴儿。”
这个电话虽然后来一直没有来骚扰,霍斌仍然有点心神不定,玩到十一点多钟就要撤了,客户再三挽留,说都已经安排好了,无奈霍斌已有心病,执意要走,在歌厅玩玩即使被老婆抓住了,也好解释,可是如果在房间里被抓个现行,那就真的是末日来临。
现在已经有一个陌生人知道了霍斌在这家歌厅玩耍,怎么会不知道这家歌厅还带着洗浴宾馆呢?客户派人开车送他,霍斌想了想,现在不能回家,已经说好是在郊区开会,现在半夜三更的回家算什么?只好给情妇打了个电话,约好去她那里。
霍斌在家里附近下了车,等送他的车子走远之后,他又打了个出租,来到情妇的家里。
那女人已经洗好澡等他了,见他醉意醺醺地进来,只好帮他洗涤收拾,然后扶他上床,两人正销魂处。
家里的电话响了。
霍斌有点电话恐惧症,已昂起地长枪顿时被吓了回去。
女人很纳闷,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过来,本来不想去接,可是这个电话还固执得很,响个不停。
女人光着身子气呼呼地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话筒,语气很冲地问:“喂,找谁!”“找霍斌。”
那边的语干脆。
“霍斌?”女人迟疑着,放慢语气。
眼睛却看着霍斌,霍斌急忙给她打手势。
女人说:“霍斌是谁?你打错了,真讨厌!”说着啪地搁下了话筒。
—女人粘到霍斌的身上,腻声说:“我们继续。”
电话又很不知趣地响了起来,很固执地响着。
女人暴走了,拿起话筒大吼了一声:“烦死了!你到底找谁?打错了,知不知道!”“申女士。
这是你家地电话吧。
电话号码是XXXXXXXX。”
女人楞了一下,捂住话筒,悄声对霍斌说:“这家伙知道我。”
“你问问他是谁,想干什么?”霍斌也小声说。
“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我知道霍斌先生就在你的身边,他正在你的右手边凑过来听我的声音呢(霍斌赶忙移开了一步)。
霍斌先生,你别移开啊,就是要你听的,申女士,你主卧的洗手间的灯还没有关。
别浪费电(申女士抬头看了一眼,从洗手间半掩着的门透出光来,霍斌急忙光脚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
掀起窗帘一角朝外看去)。
申女士,你叫霍斌别跑到窗口去了,刚做完剧烈运动,光着身子当心感冒(女人急忙把薄毯盖住身子),你把话筒给他,我不是他老婆派来的人。
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
女人捂住话筒,招呼霍斌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来接吧。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对头?”女人把话筒递给霍斌。
霍斌接过话筒,稳了稳心神:“朋友。
我就是霍斌,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知道你在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像机。
如果要钱,你开句口。
十万八万的我还拿得出来。
都在江湖上混地,兄弟我也是一个明白人。
你把带子拿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霍先生很光棍,说话也漂亮。
不过,十万八万我还没放在眼里。
明天你在办公室等着,我会给你寄一样东西,你先看看。”
说罢就挂了。
又是那个家伙!霍斌眼睛有点发直。
女人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才使他醒过来。
“是不是得罪黑道的人了?”女人担心地问。
“不知道。”
霍斌闷声闷气地回答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起床穿衣,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又找出一个强力手电筒,开始满屋子找了起来。
“你找什么啊?”“针孔摄像机,笨蛋。
快起来帮着一起找。”
折腾了大半夜,什么也没有找到。
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小睡了一觉。
霍斌早上八点准时来到了办公室,眼睛还带着黑眼圈。
相熟的下属到霍斌的办公室签字,看见霍斌国宝级别的眼圈,笑道:“科长,昨晚销魂了吧,做了几次?你这样子回去怎么见嫂子?还不赶紧用热毛巾捂一下,要不,躲办公室睡一觉?反正领导都出去开会了。”
霍斌不耐烦地说:“去去,别烦我。”
九点地时候,快件很准时地送来了,一个不大的信封。
霍斌故作镇静地签了字,打发走了送快件的人,急忙关上门,拿着信封的手有点发抖,他深呼吸了一口,撕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一个U盘,霍斌打开电脑,插上U盘,里面都是些音频、视频、图像文件,霍斌看了几个文件就看不下去了。
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霍斌拔下U盘,放到抽屉里锁好。
霍斌拿出手机,正想拨昨天打来的那个号,一想不妥,出了办公室,打车来到一个僻静的茶馆,进了包间,才开始拨打这个号码。
“霍斌先生,你好,我的邮件收到了?都市的快件业务效率还是不错的。”
还是那个熟悉地、讨厌的、可怕的声音。
“朋友,你到底想做什么,划出道来。”
霍斌虽然独自一人在包间里,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话筒和嘴巴低声说话。
“你最近做了什么坏事没有?”这个问题让霍斌一阵茫然,什么是坏事?霍斌还真不知道怎么定义。
从客户那里敲诈一点钱财算不算坏事?在歌厅洗浴找几个小姐算不算坏事?对不听话的客户小小地捣捣乱,该办地事情不好好办算不算坏事?“霍斌科长很健忘啊。
我提醒你一下,据说,你最近停了畅舒公司四次电了,是不是有点过分?”霍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畅舒公司出头啊!“你是畅舒公司的什么人?”霍斌问。
“这你就别管了。
我知道你也是受人指示,不过,你最好掂掂轻重。
畅舒公司是我兄弟开的,得罪我兄弟就是得罪我,你没有好果子吃,我们既然能给你拍下这些录像,再做做其他的事情也不是难事。
你想明白点,你后面的人才不会顾忌你这种小喽喽兵。
如果这些东西寄给你老婆,你说会是什么后果?你的发迹都是靠你老婆娘家的人照应,他们会原谅你这种不忠的举动吗?别以为你后面的人可以报你,撤换了你,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换一个人上来还是会听他们的话地。”
“那你说怎么办?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好办啊,你别真的做啊,哄哄上面的人就行了。
我们也可以配合你演演戏。
他们也怪罪不到你地身上,老婆也保住了。
这不挺好吗?”像霍斌这种层次的人是接触不到范剑的,最多是霍斌的上司下达的指令。
隔了好几层后,这种指令的效率就大打折扣了。
霍斌是个明白人,目前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上面,而是来自电话那头的人。
上面好糊弄,而电话那头的人掌握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定时炸弹。
“好吧。”
霍斌咬着牙答应了。
“顺便补充一句,我知道你在手机里录音了,没用的,不要跟我玩任何花招。”
对方说完就挂了。
霍斌调出手机里的录音文件,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