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暗河(五)(1 / 1)

复制 新城 2091 字 8个月前

第134节、暗河(五)易风,你为什么要杀常桂平?”这个问题像一声炸雷轰响在易风的耳边,把他的脸色震的惨白,他的眼睛都鼓圆了,死死地盯着李畅,嘴唇急促地颤动着,半饷才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也相信是我杀的常桂平?”“证据确凿,不由得我不信。”

李畅无奈地说。

“我真的没杀常桂平啊!”易风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地说。

“你和他在工作中有矛盾吧。”

“是,我们在工作中是有一些矛盾,你说哪个单位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没有一点矛盾的。

有矛盾很正常,只是工作中的矛盾,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也值得我去杀人?太可笑了。”

“胡建设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负责这件事情也是你一力推举的,你和他的私交不错。

他出了这个事,你就没有一点嫌疑?”易风楞了一下,随即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胡建设啊胡建设,你害苦我了。

你怎么能做这事呢?李总,在胡建设的使用上,我无话可说。”

“胡建设一口咬定是常桂平指示他做的。

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李畅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地抛出这个问题,两眼微闭着,眼睛的精光却准确地投在易风的脸上。

易风长叹一口气:“我虽然和常书记在工作中有些矛盾,不过,我认为常书记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常书记平常做事固执,脾气却和缓,生活俭朴,甚至有点吝啬。

不过,要说他贪污几百万。

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还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胡建设可能是因为与常书记有矛盾才故意泼他一盆脏水吧,在他的提拔问题上,常书记总是投反对票。

所以,胡建设记恨在心了。

我平常也没少劝过他,平常倒是没看见胡建设故意为难常书记,常书记虽然在几件大事的决定上投了反对票,平常却相处得很正常。

也没有见过怎么刁难胡建设。”

“那胡建设还跟谁地关系比较好。”

“除了我之外,跟雷副区长的关系比较好。”

“你和雷副区长的关系怎么样?”易风迟疑了一下:“怎么说呢,还行吧。”

“换个角度问。

如果你离开了,区长这个职位最有可能由谁担任?”“这可不好说,这种事情只有上级党委才能够决定,我不能无端猜测。”

“没见过你这样死脑筋的,黄土都埋了半截了,还有这么多顾忌。

再换个角度问,你会推举谁担任?这是你这个前任区长的权力。”

“我会推举周正吧。”

易风的语气有点不确定。

心里好像还有什么忌讳似的。

“如果这次你被栽赃成功,你说谁会得利比较大?”“栽赃?”易风裂开嘴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相信我了?谢谢你,李总。”

“对不起,刚才只是试试你。

我一直不相信是你杀了常桂平,也不相信是你在胡建设背后指示。

我在新州前后投资达十几个亿,这是一项多么大的工程,只要做好这个工作,当好这个区长。

仕途之路将是一片坦荡,你会因小失大,为了区区几百万冒着从区长的宝座上掉下来的风险?你是一个有野心地人,在你的心里。

仕途绝对比金钱重要。

我也了解过你的家底,你的父母都是生意人,有点家产,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你还有一个妹妹,按照农村的习俗,这些家产将来都会是你的,所以,你并不是非常急迫地要得到这些钱。

易区长,为了你自己。

请你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这次你被栽赃成功,谁会因为这件事得利最大?”“雷鸣。”

“是他?”李畅脑子里掠过雷鸣那张英俊地脸。

这是个帅哥领导。

“是他。

如果我不在区长这个位置上,他是继任呼声最高的。

虽然我反对他,但是有常桂平支持他,并且他与上面的关系也不错。

我被栽赃后,我的推举自然就失去作用了。

但是也,常桂平是支持他的啊,他能下得了这个手去杀掉老常?”“最后一个问题,胡建设如果知道你也和他一样,坐在监牢里,他是怎么样的感觉?”易风哼了一声:“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吧,我当初真的瞎了眼,怎么看上这么个东西。”

“易风,我先走一步,有些问题我还得再问问胡建设。”

咣铛,厚重的铁门在李畅身后锁上了,蒋队长堆出一脸讨好地笑容迎了上来,李畅很纳闷,虽说自己给他提供了线索,帮他破坏了此案,他也因此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可是也没有必要这样刻意讨好自己啊。

面对李畅疑惑的眼神,蒋队长什么都没有说,仍旧满脸笑容地问道:“李……李总,问得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我想再去看看胡建设。”

“好的,要不,我把胡建设带到审讯室?我这个小派出所房间不够,胡建设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牢房里人多嘴杂,不好问。”

李畅不是警察,也不是专案组成员,在正规审讯室讯问嫌疑人有点不合规矩,在监牢里问就随意些,非正式化。

可是,蒋队长居然提出这样地建议,莫非这家伙知道了什么?“不大好吧?”李畅迟疑地问。

“没关系,陈局长也指示了,在这件案子上,我们全部听您的。”

“胡建设知道常桂平的死亡吗,知道易风的被捕吗?”“胡建设知道常桂平的死亡,发现胡建设的尸体后,我们也提审了他。

至于易风的被捕,他应该不知道,逮捕易风后,我们就一直没来得及审他。”

“他是什么态度。”

“他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李畅忽然感觉到自己多管闲事,反而成全了陈局长他们。

这个案审,没审出来,或者审错了,都无法对李畅交代,他记专程打了招呼要全力配合的,居然弄出这种事来,刘书记那里更不好交代。

李畅能在新州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与市里县里地关系肯定错不了。

如果案子破了,官场上盘根错节,还不知道后面要牵扯出多少人来呢。

反正李畅是苦主,又不是昌宁官场中的人,背景又大,他找出是谁,谁就倒霉,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至于李畅审讯这个案子的合法性,陈局长也想明白了。

人家是苦主要调查案子,我们也不好拦阻不是,再说,他还有那个秘密身份在。

实在不行了,也可以唬住不少人。

反正自己一可以乐得轻松,二可以脱离漩涡,避免得罪人,三呢,这家伙看来还真地有点本事。

说不定这个案子就会在他手里告破。

李畅先到办公室看了看审讯胡建设的卷宗以及相关的证言证物。

唐书记和刘局长都没有走,也都在办公室里聊着。

派出所的警察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作为这起专案组的临时指挥部。

这件案子这么重大,在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出来。

唐连云是不会离开地。

—李畅听了蒋队长的话,粗粗一想,对他们的心理活动也了解了几分,现在情况紧急,事急从权,只好这样了。

胡建设被推进审讯室,没看见三个警察坐在审讯席上的熟悉场景,而是看见房间里一个穿便衣的人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有点诧异。

不过如今他是阶下囚,身份殊异。

也没敢问,被警察熟练地固定在了椅子上坐下。

警察对着背影报告了一句:“李总,人给你带来了。”

胡建设看见那个人回转身来。

居然是李畅,他不是那个投资老板吗?怎么站在这里?“胡主任,是不是很奇怪?”“有点。

李总,我已经是阶下囚,你还叫我胡主任,是不是在讽刺我啊?”“几百万的钱说贪就贪,还怕我这几句讽刺?你不觉得这是最大的讽刺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也是没办法,家里穷怕了。

我从小苦读出来,全靠自己打工维持生活和学费,新州区地经济效益也一直不好,我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时糊涂,加上又有人蛊惑,就做了件错事。”

“常桂平的死亡你知道了吧?”“知道了,他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李畅加重语气反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吗?”“我告诉你吧,案子已经破了,常桂平死于他杀,你知道杀他的是谁吗?”李畅这句话给胡建设挖了一个小小的陷阱,并且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把精神力略微凝聚后再散发开来,他的精神力已经强大到能使一般的人出现恍惚、迟钝、恐惧等负面效应。

“他杀?不是说常桂平畏罪自杀吗?”果然,胡建设恍惚间脱口而出。

“谁告诉你常桂平是畏罪自杀的?”“警察同志说的,今天审讯我地时候就告诉我了。”

胡建设定了定神,狡辩道。

李畅刚才看了案件的卷宗,里面的审讯记录表面,警察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并且连这方面地暗示都没有。

一切都是按照他杀的局面来审问的。

难道还有人在给他通风报信?顶罪的人自杀死亡,坐实了胡建设的证言,胡建设只要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死者头上,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行。

“你不关心是谁杀了他吗?”李畅问。

李畅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胡建设一听到李畅的话,心神总有一丝颤动,思维在那一刹那间好像不属于自己,一句话脱口而出,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总算来得及咽下后半句话。

“难道真的是……”“真地什么?你好像知道凶手的情况。”

李畅步步紧逼。

“不,不,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建设身子有点畏缩。

“这个人平常和你的关系很不错。”

胡建设把头埋了下去。

“这个人是你地领导。”

胡建设的手微微颤动了起来。

“这个人为了你能主持民工管理工作出了很大的力。”

胡建设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盯着李畅。

“易风已经抓起来了!”李畅把夹杂在这句话的声波中的精神力放大到一个合适的地步,能让胡建设难以承受但又不至于疯狂。

胡建设的眼神明显地一窒,茫然地看着李畅,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易风是谁,他平常都是称呼官位,直呼其名反而有些不习惯,几秒钟后,忽然指着李畅哈哈大笑起来。

“易风,你们居然抓了易区长,难道你们认定是他杀了常桂平这狗东西吗?”“人证物证具全,难道不是吗?”“我可以很坦率地告诉你,易区长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他与我这件贪污案没有一点关系,又怎么会起意去谋杀常桂平呢?你们真是一群白痴,只有白痴才能得出这样可笑的结论。

常桂平肯定是自杀的,不存在你说的莫须有的凶手。”

“我知道你和易风的关系不错,你的每一次进步,都是易风在一力挺你,所以你不希望他有什么问题。

可是,证据非常确凿啊,不是你的否认就可以翻得了案的。

事情很明显,常桂平被谋杀,所以他不可能是你诬告的背后指示人。

幕后另有他人。

易风谋杀常桂平的证据确凿,所以,他才可能是你的幕后人,这样他才有杀人动机。”

“不,不可能,他绝对不是!”胡建设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那到底是谁?”李畅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