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救人一命(二)长洒笑了一下:“这是两回事。”
然后就不再说话,路。
他也不好说那些游方郎中身份的道士,多数是不学无术的神棍,没什么真本事的,治治小病小灾,头痛脑热的弄点零花钱还行,对于癌症这种病就无能为力了。
走了一个小时山路后,终于看见了一个冒着炊烟的村子。
村子被一片山地半围着,前面是一个池塘,再往前是一小块平地,已经种上了水稻,一阵热烈的狗吠声好像是欢迎的信号,几条高大的猎狗窜了出来,迎着众人示威地吼叫,朱珠走近了,抚摸了一下跑在最前面的猎狗的头,呵斥道:“别叫,赶紧回去。”
猎狗追着朱珠,在她的鞋面上嗅了嗅,又撒欢地朝前跑去。
来到朱珠的家门前,李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用黄土夯实的土砖砌的房子,一个老人站在门口,脸上露着憨厚的笑容,有点讨好地看着随着朱珠过来的这几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贵人。
“爸。
这是我们陈老板派来的几个人,陈老板知道妈妈的情况后,派人过来接妈妈去北京治病。”
朱珠用方言对老人说。
李畅和冲灵勉强听得懂,曾昆就不明所以了。
老人仍然是很憨厚地笑,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客气话,把众人迎进门,围观的村民中有几个胆大的、跟朱珠家关系也更为亲密的人跟着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朱珠身后的三个男人。
房子很暗,虽然已经通上了电,但显然朱家舍不得电费,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亮着昏黄的灯光。
墙上贴满了各种画报。
也有几张廉价的美人画。
有一些明显是把挂历拆零了贴在墙上,用来糊住墙上地灰尘。
几把木椅也有些年头了,颜色变得黝黑。
朱珠客客气气地用一些小礼物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然后洗了几个杯子,端了白开水上来:“家里没有好茶,那些茶叶沫你们喝不惯,还不如不搁。”
朱珠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又自觉地用上了普通话。
杯子是那种很老旧的搪瓷杯,已经掉漆了。
李畅喝了一口水,问朱珠:“伯母呢?”“在楼上躺着呢。”
“我们上去看一下吧。”
李畅用询问的口气说道。
他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规矩,几个男子到人家家里床前看望一个女性长辈是不是会失礼?“刚才听爸爸说,我妈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了。
你们去看看吧,这一路上怎么出去呢?”朱珠忧虑地说。
朱珠带着几个人沿着木梯上了楼梯,二楼的地板都是木头铺设的,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直响,木头的表面有点腐朽。
踩在上面很有点担心掉下去的错觉。
掀开蚊帐,就着昏黄地灯光看了看**躺着的老太太,应为久经病体的折磨,老太太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冲灵道长在床沿坐了下来,搭住老太太的脉搏,查看了一会,对朱珠说:“伯母的气息微弱,身体极度虚弱。
必须尽快送到医院治疗。”
“可是她老人家这个样子,还能移动吗?路上车马劳顿,她的身体扛不扛得住?”李畅不无担心地问。
“想想办法吧。”
冲灵说,语气中颇有点尽人事的味道。
朱珠一听。
眼泪马上掉了下来。
李畅暗暗地踢了他一脚。
下了楼梯,屋里多了两个男人,朱珠介绍说是她地两个哥哥,闻信而来的兄弟俩听说朱珠找到了好心人的帮助,愿意接母亲去北京治病,神态之间甚是高兴,与李畅等人说话之间也甚是恭敬。
朱珠的两个哥哥年岁也不是太大,大哥三十岁左右,二哥才二十多岁,可是从外表看。
似乎是三四十的人了。
长年的田间劳作,脸部比一般人苍老多了。
他们都住在附近,只是结婚后分家出去单过了。
老大期期艾艾地用极为蹩脚的普通话问:“把娘接出去治病好是好。
不晓得要好多钱?”“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同事凑了一笔,老板出了一笔,差不多够了。
我们现在商量一下怎样把伯母送到北京去。
这一路可不好走。”
李畅说。
“扎一副担架吧,我们先联系好车,把车开到乡上,然后用担架把伯母抬出去,到了车上,直奔武昌。
只不过伯母的身体这个样子,只怕坐不得飞机。
我们可以坐夕发朝至地火车赶到北京。”
李畅征询道。
正在商量办法的时候,只听得啪地一声,门猛地推开了。
石磊站在门口,脸色有点不善。
李畅想起上次石磊到北京逼婚的事情阳带着一帮人连吓带蒙,把他赶了回去的事情。
李畅场,见了原当事人,也有点不好意思。
幸亏自己当初没有答应扮演朱珠地男朋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是由赵基同志完成的,自己最多算是协从的角色,主恶和协从,待遇当然会不一样吧。
石磊马上从一干人群中认出了李畅,疑惑更甚,当日受到的侮辱又历历在目。
朱珠的那个旧男朋友没有来,而这个家伙当时也是在场的,说不定就是朱珠的前相好派过来的,他们想做什么?还想把朱珠从我身边夺过去吗?他没有理会李畅,很无礼地没有做任何寒暄,冷言道:“你们要做什么?”朱珠的脸刷地胀红了,赶忙把石磊拉到一边,悄声说:“不要太无礼了好不好,他们是来接妈妈去北京治病地。”
“这个事情应该是你的两个哥哥,或者我这个女婿做的事情吧,关他们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两个哥哥,既没钱,又老实,从没有出过远门,到北京人生地不熟地,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场?你现在才想起是我朱家地女婿啊,我妈病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想过做什么了吗?”“我不是帮你请来了乡卫生所的医生了吗?”“这么大的病,乡卫生所的几个医生能派什么用场?你怎么没想到把我妈送到北京去治病呢?哦,现在有人来帮忙了,你想起你是朱家的女婿了?”“我不是给了你五万块钱吗?”石磊兀自嘴硬地说。
“你以为五万块钱就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了?我在北京找人打听了一下,没有准备几十万根本不要往医院送。”
—“几十万?他们是你什么人?居然舍得帮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哪个大老板出钱把你包下了?卖多少次才能挣这么多钱?”石磊气愤地谩骂起来。
在他心目中,朱珠人长得漂亮,肯定有许多不怀好意的家伙在打朱珠的主意。
本来定亲之后,石磊是不愿意朱珠去北京打工的,可是五万块钱的彩礼对石磊家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再没有余钱拿出来给丈母娘治病了,治疗癌症五万块钱够不够,石磊还没有愚氓到不会知道癌症病之可怕的这种程度,他也知道五万块相对于那个天文数字的治疗费用来说,的确是杯水车薪。
所以,朱珠要去北京打工贴补家用,寻找机会,他也是默认了。
现在朱珠还没有嫁过来,朱家的两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老汉成天照顾女人,也没有心思出去打工,家里的开支就全靠朱珠寄回来的一点辛苦费。
可是,当看到朱珠居然能自作主张地把妈妈接到北京去治病,他就知道肯定找到了更大的资助,想起自己掏出的那笔五万块钱,在村里是一笔巨款,可是在这些富豪眼里,也许只是一顿饭的钱,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受不了这个屈辱。
何况,他也有许多疑虑,别人凭什么要这样帮助朱珠?肯定是不怀好心。
“混蛋!”朱珠尖声地喊叫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推开石磊,挣脱石磊拉她的手,扑到父亲这边。
朱珠的两个哥哥虽然老实,可是见妹子受了委屈,也不干了,早已忘记了对方是村长的公子。
大哥冲了过来,抡起胳膊就要揍石磊,石磊脖子一硬,眼睛一瞪,吼道:“你敢!”大哥是在村长的积威下生存了好多年的人,被石磊这一声颇有气势的呵斥还是吓得顿住了脚步,挥舞的拳头揍也揍不出去,放也放不下来,颇有点尴尬,最后老实人长叹一口气,蹲了下来,抱住头,哽咽起来。
家里的事情做男人的帮不上忙,全靠妹子一人操持,眼下妹子受了欺负也没法帮妹子出头,大哥郁闷得简直想死。
李畅厌恶地扫了石磊一眼,对曾昆使了个眼色,恶人还得要恶人磨,对付这种人,曾昆出马是最合适不过了。
曾昆懒洋洋地走到石磊面前,这是在朱珠的老家,是石磊的地盘,曾昆走惯江湖的人,自然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要不然朱珠在这个地方也不好立足做人。
石磊看着虽然懒洋洋,但是满脸杀气的曾昆走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里念叨着:“你要干什么?这村子里都是我的人,你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