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最后的请求见萧老爷子的过程,和赵志库没多大区别,也是上车子,换车,唯一的区别是,李畅是直接被带到了萧老爷子的跟前,这已经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李畅不明白萧子期为什么要搞得这样神秘,这个家族有什么神秘之处呢?“抱歉,李畅,对每一个持有玉佩的人都是这种接待方式,我们的家族自有它的神秘之处,而维系在这块玉佩上的干系太过重大,我们不能不小心谨慎。
承诺不是随便就能许下的,何况除了一个小小的限制,这几乎是一个没有限制、没有约束的承诺。
而萧家,是一个极注重承诺的家族。”
萧子期也陪同着李畅一起,坐在他的身边,好像看出了李畅的疑虑解释道。
“这好像是小说里的情节啊。
给有恩于己的人某个信物,然后这个恩人的后代带着信物上门了,同时给许诺的家族带来的一个天大的难题。
于是,这个家族为了信守自己的承诺,在付出了可怕的代价之后,终于完成了这个承诺。
从此再没有埋藏着的定时炸弹,大家都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萧子期被李畅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我最喜欢的是关于金钱方面的要求,如果一个人拿着玉佩对我说,给我一千万吧,给我一个亿吧,我二话不说,马上把钱给他,一个亿以下,我就能决定了。
要不,你也要求一个亿?或者十个亿?”“要那么多钱干吗?够用就行。”
李畅如果想赚钱,的确是太容易了。
最简单地方法是,只要复制一些钻石去卖。
很快就能成为一个亿万富翁。
李畅想起了高中的时候,自己为了复制一个金戒指而从王绢手里借一个戒指地事情。
当赚钱变得太容易,太没有挑战性的时候,李畅已经失去赚钱的兴趣了。
通过帮帮罗继文的忙,现在他手头已经有几百万了。
如果加上李维境遗赠给他的收藏,上亿也是可能的吧。
“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什么问题?”“那位。
就是它地前任主人,他提出了什么请求?我很感兴趣呃。”
“按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为玉佩的每个主人保密是我们的职责。
不过,看在你我兄弟情分上,我告诉你吧。”
萧子期狡黠地笑笑。
“是吗,那我太受宠若惊了。”
李畅虽然蒙着眼,也能感受到萧子期话里的调侃。
“他根本没来得及提出来。
哈哈。”
萧子期大笑起来。
“好笑吗?滑头。”
李畅揭开蒙住双眼的黑布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大的会客室里。
会客室所有的窗帘都拉了下来,把会客室遮得严严密密。
会客室里的陈设很简单,入门是一个玄关。
转过玄关是一个五十平方米左右的厅。
厅里只摆设着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墙上贴着浅色墙纸。
李畅觉得这沙发的位置摆得很奇怪。
看不出主客地位置,同时,在对着门的方向,却空出很大地一块出来。
整个摆设不是很协调,好像漏了些什么。
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李畅回过头。
看见了坐在轮椅里的一个老人。
后面两个精明干练的中年人推着轮椅。
当老人被推到那个空缺的位置时,李畅才明白这个摆设是针对老人这种特殊情况的。
李畅很惊讶地发现,老人地轮椅往那里一搁,整个会客室的布局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
或许是位置的巧妙,也可能是老人的相貌和神色。
老人坐在那里,完全是一尊弥勒佛。
肥胖的身躯,硕大的脑袋,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极具亲近力和感染力。
“爷爷,怎么是您过来了。
爸爸呢?”萧子期一见轮椅,马上迎了上去。
把两个保镖换了下来,两个保镖松开轮椅,警惕地站在两旁。
“我听说是你的一个朋友拿着信物过来了。
这是家族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请原谅老头子地好奇心,呵呵。”
“爷爷,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李畅。
李畅,这是我爷爷,相当和气地一个老头,不过是不是好说话,我就不敢肯定了。”
“萧爷爷好。”
李畅恭敬地问好。
“年轻人,过来,站近一点,把信物拿来看看。”
老爷子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李畅从脖子上取下玉佩递给老爷子,同时补充了一句:“不过是价值几十块钱的东西,值得那么多的人为它疯狂吗?”老爷子一听这话,停止了抚摸玉佩的举动,抬起头,好像从来没有看见李畅似的再次打量着他:“那么,年轻人,你是干什么来了?”“我是送还玉佩来了。”
“难道你不想用这个信物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吗?”“想。”
李畅很干脆地回答。
“可是我担心我的愿望太难实现,给你们添麻烦,如果办不到,徒徒留下话柄,遭人诟病。
我和萧哥也算是朋友,让朋友为难的事情我从来不作。”
“呵呵,年轻人很有心计啊。
激将法也使出来了。
我老头子还偏不吃这一套。
你既然没有要求,那我就谢谢了。
好人啊,这世上难得碰上这样的好人了。
子期,替我送一下客人。
呵呵,今天我太高兴了。”
弥勒佛裂开嘴笑得更慈祥了。
李畅楞了一下,马上从口袋里拿出黑布,看着萧子期:“走吧,萧哥。
还要蒙着眼吗?”他尽力控制着语气中的失落和沮丧。
在李畅的设想中,大人物都是一言九鼎的,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所以李畅临时起意,想了一个以退为进的计策,没想到老爷子一记太极推手,轻轻松松地就把这招给化解了。
下面的话就统统压在了喉咙眼里。
“子期啊。
你为什么也这么沮丧?”老爷子回过头,狡黠地笑道。
“没有啊。
我知道爷爷是和李畅开玩笑地,我们萧家数百年来,从来就没有做过不讲信义的事情。”
“算你会说话。”
萧老爷子拍了拍萧子期扶住椅背地手,然后对李畅说道:“年轻人,这样就沉不住气了?说来听听,到底是怎样的事情。
让你说成这样难。”
“萧爷爷,话长了,我能坐下说吗?”李畅松了口气,指指沙发“坐吧,坐吧。”
萧老爷子赶忙说。
“我想给萧爷爷讲一个故事,不知道萧爷爷有没有这份耐心听我废话。”
“哈哈,老头子我最爱听故事了。
年岁大了,成天待在家里,无聊死了。
希望你讲的故事能比较好听。”
“好听不好听很难说,不过非常感人。
这是完全是真人真事。”
“小子别废话,赶紧讲吧。”
萧老爷子不耐烦地对李畅说。
“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
两人因偶遇而相识,因一见钟情而相爱,男人英俊,女人美丽,两人堪称是一对良配。
很快,两人的关系就到了谈婚论嫁地阶段了。
这时。
从爱情的美梦中醒过来的年轻人才发现眼前面临的困难。
这个男人家世非常显赫,这个男人在其家族中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一般情况下,这些人的婚姻是无法由自己做主的,有许多政治联姻,商业联姻的例子摆在那里。
并且,更为困难的是,这个女人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孩子地父亲已经去世了,这个女人一边辛辛苦苦地带着孩子。
一边打理着数亿资产的公司。
而这个女人地夫家也有着显赫的家世,并不亚于这个男人的家族。
但是他们很难忍受自己的媳妇改嫁他人。
而这个男人的家里。
也容许不了自家的儿郎娶回一个二婚地女人。
虽然现在已经是婚姻自主的社会,法律上会保护这对恋人,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
在实际情况中,许多恋人因为类似的原因,劳燕分飞。
男人身上背负了两重责任,家族的责任和善待爱人的责任,而两个责任似乎不能两全,女人的身上承担两种情感,对这个男人的爱情和对夫家的亲情,而两种情感好像也不能融合,眼看这对恋人马上要面临着如此痛苦的抉择。”
李畅话刚说到这里,萧老爷子就破口大骂起来:“狗屁责任,狗屁情感,我看这两个人都是笨蛋,笨到一家去了。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窝囊废,对一个女人的承诺都遵守不了,还能指望着他背负家族地责任吗?二婚又怎么了,只要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就行,我看这个女人也很优秀啊,独自一人打理着公司,数亿的资产虽不算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算难得了。
呵呵,这个女人也是个傻瓜,她那个前夫家要是阻止她再嫁再婚,那就根本没有把她一生地幸福放在心上,对这样的人还有狗屁亲情可言。
一堆笨蛋、糊涂蛋、傻瓜。”
在一尊弥勒佛也似的胖嘴上,吐出如此一堆谩骂,实在是有点滑稽。
李畅忍住笑,趁机接了一句:“萧爷爷认为他们两个可以成婚?”“废话,当然可以。”
“如果他们两个家庭反对呢?”“你拿着信物来找我不就是为着这个难题吗?这个题目有点趣,行,我答应了,给你解决。”
“那就谢谢萧爷爷了。
萧哥,还不谢谢你爷爷。”
萧子期赶紧走到萧老爷子面前,扶住轮椅扶手,半蹲下身子:“谢谢爷爷,求爷爷成全。”
萧老爷子错愕地看看萧子期,又看看李畅,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肥胖的手抹着眼泪。
“李畅,你说的这个男人就是子期?”萧老爷子一边笑着一边问。
“对。”
“那个女人呢?”“叫张晓楠,是丁维平老将军家的老三的媳妇。”
“好,好,两个臭小子,合着伙来骗你爷爷。”
李畅和萧子期会心地一笑,看老爷子的态度,事情总算能够得到圆满解决。
“子期,真当你爷爷老糊涂了?”萧老爷子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随即招呼两个保镖。
“送我走。”
萧子期一见萧老爷子脸色变得比川剧中的变脸绝技还要快,大惊之下,慌忙拉住轮椅的扶手:“爷爷,请你成全我吧。”
萧老爷子挥挥手,让保镖停了下来:“子期,你知道家族的规矩吧,也知道这个信物的一些规矩吧。”
萧子期大脑电转之下,已经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原来,萧家在送出三块信物的时候,为了防止若干年或者若干代后,信物的拥有者与家族的某些人勾结起来,通过这个承诺干涉家族的内部事务,做下对家族不利的事情,做出了一个规定,规定该信物一旦为家族内部的人所掌握,则该信物的效用马上失去,并且规定该信物不能为家族人士谋取他不应该得到的利益。
除非他马上脱离出这个家族。
而萧子期却从来没有把这个事情看作是谋取不应该得到的利益。
所以,压根没有想到爷爷会把这个规矩搬出来。
“萧爷爷,您老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李畅也急得站了起来。
“是我答应的,没错。
可是,那只是与萧家无关的事情啊。
涉及到家族利益时,道德和公理就会打个折扣。
这个道理你慢慢琢磨吧。”
萧老爷子大义凛然地向李畅教训着一套流氓的逻辑。
“那好,我辞去在家族的一切职务,请爷爷成全我和晓楠的婚事,我这辈子不能没有她。”
萧子期毅然决然地说。
“你想好了?一旦你辞职了,你往日的荣耀、地位,你所拥有的权势、金钱都将失去,你会变成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
到那时,你那位心爱的美人还会看上你吗?”萧子期相信张晓楠不会是看中了他的身世,他的钱财,他的权势,当初他们相识相爱的时候,他在她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如果非要这样的话,他愿意用如此重大的代价来证明这一点。
“我想好了。
我相信她正如我相信我自己。”
萧子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