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兽般的啃咬在反复再三，说轻也不轻，但是比起疼，到不如说心里疼，溢满的情感似乎要爆棚而出，无论怎么表达都不够，怎么说都不够的喜欢。
容清清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变化，她的唇还在他的肌肤上流连。
皓白的齿贝轻啃着他，一个凸起的地方微微耸动，终于听到头顶传来的变化的呼吸声，带着一些些急促，在寂静的空气里，非常地清晰。
容清清改咬为亲，反复轻啄了两三下后，才慢慢退开了一份距离。
言宸果然如她所说乖乖坐着，低头看着她的目光暗沉，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容清清抬着头与他四目交接，两个人都安静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率先挪开了眼，低头准备从座位上站起来。
“去哪？”
言宸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容清清低头看了一眼，拍拍他的手笑道：“去洗澡。”
“……”言宸看着她，看起来有些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不继续了吗？”
继续什么？
听不懂，看不懂，她什么都不知道。
容清清说道：“哦，我咬的也不重吧，不需要上药了。”
他做错了什么了吗？
言宸一脸哀怨地看着她，欲求不满啊，不满。
容清清觉得可爱，就拍拍他的脑袋，男人对她的这个动作，其实说不上多喜欢，但是容清清喜欢做，也就闷着声由了她去。
然而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把人放走了。
言宸拽着她衣服的一角不放，容清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好嘛，都拉出一定弧度了，她一脸冷漠地走了过去。
“放手。”
言宸抬起头来，看着她，倔得很，就是不放。
“放不放？”
“……”
很好，很有骨气。
没想到他二十余年的人生中，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而反抗，容清清觉得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她真的是着了这个家伙的套了，低头弯腰，掐着他的下巴就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把人的视线对到与自己齐平的位置。
“这样的话你就满足了吗？”
容清清看着他说道。
言宸起先没能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眼前一晃，女人的身体压了下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先是窜进了他的鼻子，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被人吻了。
柔软的唇贴着他的，一动不动，女人掐着他下颚的手也不知何时松开了，眼前是被放大了好几倍的那张清秀脸庞。
他愣了几秒钟的时间，等他回过神来，女人却已经悄然离开了。
她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笑道：“这样可以了吗？我去洗澡了。”
虽然容清清看起来很从容，但其实她跑走的。
对。很没出息的，容清清没有想过这个词居然有一天会用在她的身上，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但是她在面子和贞操之下还是选择了后者。
言宸的眼神太可怕了。
一瞬间像是要把人给吃了似的，傻子才会继续留在那里。
不过为自己逃出虎口而感到庆幸的容清清，却一时间忘记了有句古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一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等她在浴室里洗完澡，穿着新的浴袍和拖鞋，从浴室里裸着小腿走出来的时候，还莫名有些高兴地哼了两句调子，然而等她打开了那扇房门，却笑不出来了。
言宸正坐在那里等她呢。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对大门的沙发椅上，腿上放着一本书，正在静心阅读。听到了开门声则抬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优雅一笑。是了，她一个洗澡的瞬间，这人已经从混乱中走了出来。
容清清觉得就算在现在问一句你怎么在这显得非常多余。
“你怎么在这？”
言宸笑笑道：“来陪你睡觉。”
“……”
他啪地一声合上了书，身后的门也跟被人操纵似的，跟着关上了，容清清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却忘记了跑。
目光在他的身体和他的唇上往返了几次，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再想要逃开那就来不及了。言宸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侧过头看着她，有些像是审视。
“我原来想，怕吓到你，所以一直克制了。”
谁？他说吓到谁？
这像话吗？她一个灵魂奔三的老女人会被小她十五岁的孩子吓到？为什么？Why？这可能吗？
……好吧，可能。
她生前的时间全用来研究怎么赚钱了，而对于男女方面的这些事情，还真的不是很懂，平日里也没有机会接触什么渠道来学习学习……
反正这种事也是迟早的。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那不如干脆一点，早死早超生！
容清清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的继续靠近，等人停下了脚步，她侧过头去捂住自己的嘴，有些纠结地，侧过身去。
“停，等等。”
“……”言宸插着口袋看着她。
“让我做个思想准备……”
“……”
“……”
“好了吗？”
“再、再等一会儿。”
这个思想准备做的有点久，时针分针一圈一圈地绕，等过了好一会儿，言宸又回头去看她，容清清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几分钟前的姿势。
身上的浴袍系得有些松，水珠也不断顺着她的头发往下，光裸着的小腿踩着一双拖鞋，言宸像是认输似地叹了口气。
容清清的脑内剧场还在不断地循环，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沉醉在其中的时候，突然又一双手触碰了自己，她惊得一抖。
后者则皱了皱眉，她的手有些冷，再看她的头发，也依旧是湿漉漉的样子，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人往前轻轻一带。
“怎么、怎么？干什么？”
言宸忍不住笑出了声，尾音带着些慵懒，像一只偷笑的猫，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什么也不做。”
“……”
“什么也不做，所以你不用怕，来，过来，先把头发给吹干了。”
*
小的时候读书，不懂古时描眉的闺房乐趣，小少爷对这种风花雪月不是很懂，满脑子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赶完了一个课程又是一个，所以他很多时候，是无法理解慕容御对女人的痴迷的。
但是今天，他忽然觉得沉迷美色也不错。
女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乖巧的样子实在是很罕见，指尖穿过发丝的柔滑触感，也让人爱不释手。
属于女人特有的甘甜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宛如陈年的美酒一般，使人心神微醺。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一个低头就能看到她衣领下的风景，白皙的肌肤像是生来就需要被呵护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像个色老头，但是言宸还是觉得，帮容清清吹头发，或许是个不错的课后娱乐。
“姐。”
“嗯？”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味道真好。”
容清清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还不是跟你一样的。”
“……”是吗？
“你笑什么？”
“我有笑吗？”
有。
都快笑成一个傻子了。
容清清这话没说出来，但是她的眼神清楚地表达了她的意见，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言宸关掉了吹风机的开关，一个附身，靠在她的耳边。
轻声道：“我只是觉得，突然又有实感了。”
难不成你之前还活在梦里？
“虽然不是，但每天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像做梦一样。”容清清回过头去，对上他的眼睛，后者冲她笑了笑，手摸上她的后颈，有些流连。
梳妆台前也只放了她的一台电脑，此刻电脑关着放在一边，占据了桌面的一大部分位置，言宸把手里头的吹风机放在了一个角落，弯腰牵起有些莫名呆然的容清清，笑道：“睡觉吧。”
“……”
*
两个成年的，已经结了婚的男女。
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个被子。
并且还紧紧相拥在一起，说不发生点什么，是不是都很对不起观众？但是言宸似乎真的已经放弃了那个念头，起初容清清还是有些僵硬的，被人抱在怀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刺激到了对方。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
言宸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
灯光被按灭，整个房间只剩下容清清一个人的心跳声。
真的不做？不不不，她也不是在期待，只是言宸难道不想吗？
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只看到他完美的下颚弧度，男人微微一动，将头埋在她的头顶，像是睡得很沉。
真的睡着了吗？
容清清仔细地看了两眼，抽出一只被困在两人身体之间的手，在言宸紧闭的眼前晃了晃，几下，都没有见他睁开眼来。
窗帘大开着，仅有的一点光亮，是从外界传入的暗淡的白月光，透过窗户恰好落在床头，照亮枕边人的半张脸。
这张脸从小就长得出色，但是随着年龄的长大，已经逐渐脱离了幼稚，不同于少年时期雌雄莫辩的好看，如今的言宸伊然不能再把他当个小孩子来看待，甚至有些时候他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让人神魂颠倒。
再加上他的财力、出生与为人处世的性格，吸引女性的关注，是最简单的事情。这些年来的言宸在外界评价里是个商业的修罗，面色冷酷，做事果断从不手软，但那和她认识的言宸，却不太一样。
她不知道他是本来就是这种性格，还是在跟着她的时候，学会了她的那一套。因为不和人牵扯任何关系，是作为孤儿的凤九保护自己的唯一手段，与其说她坚强，倒不如说是害怕伤害。但是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
把冷酷的一面都留给别人之后，最柔软的地方，却只有自己知道，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不被任何人发现，然而还是会有人透过层层障碍，看到她隐藏在最深处的一面。
言宸找到了她，发现了她，甚至是在无意中，拯救了她。
像是一道光照进了灰色地带，让习惯了黑暗的孩子一瞬间忘记了眨眼，想要靠近，却不知道怎么靠近，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善意。
然而无论是容清清还是凤九，都不擅长于这种情感上的表达。
所以，只有在那个人闭上眼的时候，她才会彻底放松自己的警惕，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有时候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那双眼里正荡漾着微波，流动春色间黑色的瞳孔正在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