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着案宗,有好几个地方都不明确,我敲门进入温彧的办公室,把我的疑点通通讲了出来,他点点头说:“这就是案情的突破口,张金说他可以帮李二低价买到结婚的家具,他是否真的有这层关系呢,如果找到那个人会不会事情会有转机。还有发现张金尸体的民警,他的供词是否具有客观性?”被温彧这么一说我似乎清楚了一点,我问他:“我可不可以跟王明一起去那里搜集资料,我们的专业侧重不同,可能我注意的问题他没有注意到。”
他起身说:“那我去跟老板说一声。”我们公司的老板姓王,单名一个杰字。登上过几次精品男人这类的杂志,是很多女人心中的钻石王老五,我听同事说他是白手起家,和别的公司不同,他剑走偏锋,刚开始靠法律援助案件提高公司知名度。公司的发展很大程度是来自于他独到的眼光。
就在我跟温彧讨论的时候,内线响了,老板的秘书喊我和温彧去一趟,我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想着应该是法律援助的事情,进到他的办公室,虽然以前来过几次,可每次进来还是被整个装修所吸引,他的办公桌前有一个喝茶的桌子,他示意我们坐到沙发上,我俩坐下后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新煮的茶,接着说:“你们别看这个案子没什么商业价值,可是这是我发家的原因,人不能忘本啊。”
温彧轻抿了一口茶后说:“王总,能不能向您申请件事。”老板放下茶杯说:“温彧,直说无妨。”我想他应该说的是我出差的事情,没想到他说:“您能不能批我和陈陌三天的时间去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已经结案五年了,我们去调查三天,如果没有可能翻案也好早点结束。”老板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想了想,温彧才来没多久就接手了很多案子,如果突然离开三天,有很多地方需要交接。
我心想我跟他说的是我一个人去,怎怎么他说的是我们俩一起去。就在这时老板突然问我:“小陈,你怎么看,你觉得你可以一个人可以吗?”我本来听到温彧说跟我一起去,心里有点期待,可是老板是怎样的人,温彧在公司三天的收益肯定比出差三天的收益要多得多,老板把决定权交给我,背后的意思肯定是他不想拒绝温彧,希望我来拒绝,沉默了很久的我说:“只要您相信我,我一个人可以。”老板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定了,你和王明明天就出发吧。”
出来之后温彧说:“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我去的话可能会更好。”我摇摇头说:“我也想你一起去,可是你没看出来老板并不愿意吗?让我拒绝你是他的精明之处。”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人情世故你倒你我精通多了。”我苦笑了一下说:“没你的聪明,只能在别的方面下功夫。”
第二天我和王明就到了陈李村,那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闭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李二家,他父母由于资金问题,把资料交了就回家了,我们向他们表明来意后他们很是欢迎。还热情得让我们如果不嫌弃就在他家休息,我们不忍心拒绝就在他家歇下了。
王明偷偷问李二的爸爸我们可不可以看看李二的房间,我知道他大概是怕直接问阿姨,阿姨难过。他爸爸说:“小伙子,你们随便看,不过我怕我老伴难过把李二的很多东西都收起来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喊我。”我走向叔叔说:“叔叔,这么多年过来不容易吧。”他摇摇头说:“没事,小丫头,我习惯了,都怪我当时太穷了。我儿子才会听了陈金的鬼话。”
王明激动的说:“叔叔,我们会还李二一个公道的。”叔叔因为生活的沧桑而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说:“那我就替我那个傻儿子谢谢你们了,他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可是也不至于,不至于,一辈子出不来呀,我和我老伴也只想在死之前为他的事情再努力一下。”一直克制自己不做出什么承诺的我因为他那句“死之前的愿望”而放松了防线说:“我们会尽力的,您要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们家不大,是那种普通的平房,收拾的挺干净,不过散发着一种老人的气息,毕竟他们家只有李二这么一个儿子,李二入狱的这几年,老两口没少为他的事情东奔西走,可是早几年上面卡的严,翻案的机会微乎其微,今年由于上面大换血所以老两口又把这件事情提上行程了。
他家有四间屋子,王明晚上在李二房间休息,我在他隔壁房间休息。我们俩来到李二房间时被里面年代久远的装饰吓到了,里面贴着年代比较久远的海报,都是当年惊艳四座的港星,特别好看。王明打趣道:“这李二审美还挺好。”我有些惋惜的说:“他进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如果他改判成功外加他表现良好的话出来可能还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王明点点头说:“真替他可惜,我们开始工作吧。”我们把能翻的都翻了,最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张金写给李二的一张发票凭证,这大概就是他第一次骗李二的工具,李二因为受教育程度不高就轻易相信了。这个是可以说明张金欺骗李二的行为的,我们可以从故意杀人上下功夫,之前法院应该就是以故意杀人罪草草结案了,并没有去挖掘其中的隐情。
我们不仅找到了张金开的假的发票单,还翻到李二在书里夹的另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家具买了就可以娶媳妇了。”我和王明看到那张字条心里五味杂陈,在李二那个年代好像结婚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果不结婚就不正常一样,做梦都想着结婚。可是短短十年过去了,时代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人们的思想也有了革新。
找证据比我们想的要顺利很多,吃完晚饭后我俩提出想到村子里转了转,其一是为了看看消消食,其二是想看看大家对李二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