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以超过通常数倍的急速上升着,身处其中的三人组乎增加了一倍的体重,气氛在沉默中显得愈加压抑。
奕豪抱着那名昏迷的小女孩站在中央,耳中却听到电梯沿途传来阵阵类似沉重的声响,诧异地看向姜水。
“老姜,那是什么声音?”“是闸门关闭的声音。”
姜水简单地说明着,看着小女孩的目光似乎在后悔什么东西。
“从工房到地面共设有十三道合金闸门,门上施加着诸多封禁,在紧急情况下它们会自动封闭,替我们隔挡九黎之民的追击……不过,以前都只是不太认真的骚扰,从来没有像这样大举来袭的经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挡得住他们。”
“九黎之民……就是指的她吗?”奕豪看着怀中的小女孩,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记得你把她称为‘幽姬’,这又是什么意思?”“嗯,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好一点。”
姜水皱眉头显出颇为困惑的表情,但奕豪却毫不放松地盯着他。
几秒钟的沉默后,姜水无可奈何地耸下肩膀。
“虽然我想这样说,但你是不会放弃的吧?告诉你也无所谓,不过这故事可是很长的啊,从那里开始说起比较好呢……对了,先从黄帝说起好了,奕豪,你对这名字不陌生吧?”“当然,我在蓬莱还参拜过他老人家的陵墓。”
奕豪仿佛炫耀似的说着。
“……啥?”姜水一瞬间显出强烈动摇的表情。
对这位颇为激进的炎黄子孙而言,黄帝是他心目中最神圣地名字之一,从没想过能在如此距离接触到那传说中的圣地,姜水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镇定下来。
勉强先把注意力集中到关于“九黎之民”的说明上……提到黄帝就不能不提到黄帝的宿敌,九黎之主的蚩尤。
在那混沌未明、神魔共生地时代,黄帝和蚩尤的战争将九州神地地居民卷入其中,双方僵持多日,在风后、力牧等重臣帮助下。
黄帝才得以击败蚩尤。
而侍奉蚩尤的九黎之民,也随之被驱逐到了地下。
千万年来一直过着不为人知的生活,以至于地上的人们差不多忘却了他们的存在。
然而,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虎视着头上那沐浴着阳光的大地,若不是黄帝曾在地府地几处入口舍下禁制,并安排风后一族代代看守入口的话,恐怕九黎之民早已在地上掀起了一场又一场地战乱。
所谓的“幽姬”。
则是九黎之民的圣女,身上的一部传承着和九黎之主相似的纹身。
亦能够借用部分蚩尤地神力,在九黎之民中有着极其崇高的身份。
这次奕豪俘虏了“幽姬”,九黎之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追到地面上来的话,必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所以姜水才会如此紧张地将通道闸门悉数关闭。
“原来是这样……”听完姜水地说明,奕豪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烫手山芋,头痛似的捂住了脑袋。
“等等。
你刚才说,黄帝委托风后一族代代看守地府入口……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风后就是那发明指南车的家伙,该不会……他就是你们天府的祖宗吧?”“……你越来越精明了呢,奕豪。”
姜水扶了扶镜框,颇为惊讶地看着奕豪。
虽然每个炎黄子孙都知道黄帝和蚩尤的故事,然而这毕竟是一段被当作神话的历史,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神话,奕豪脸上并没有显出任何怀疑的神情,甚至连一点吃惊都没有,就连姜水不得不叹服友人精神线的强韧。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紧皱眉头的奕豪,在心里面后悔得差点撞墙。
轩辕剑莫名其妙地认他为主,蚩尤又阴差阳错地成为他的使魔,恩怨的双方都是和他有莫大关系的人物,他根本无法偏袒其中任何一方,一想到双方尖锐冲突的情景,奕豪就有种想把头埋到沙子里面的冲动。
“你猜得没错啊,风后正是姜家的祖宗。”
没察觉他的烦恼,姜水这样说着,脸上也浮现出类似自豪和骄傲的表情。
“我族受黄帝的委托,数千年来一直看守着通往地府的门户,监视九黎之民的行动的同时,也不断强化着门户的禁制。
天府最初的原型,也不过是我族研究封印禁制的府邸,那些在市面上流通的法宝,也不过是这过程中的一些副产物罢了。”
“喂喂,老姜,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种事情?”林恒插了进来,手中拿着焕然一新的“画影”,看来这一人一剑似乎暂时和解了的模样。
“没办法啊,那里本来是天府废弃的前哨站,是我偷偷把它改成了私人工房的,若被天府知道的话,那等着我大概就是类似终身监禁之类的处罚吧……”姜水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要知道,天府是绝对不会让地府和九黎之民的存在秘密流传出去的,所以我没得选择啊,只能把你们一起拖下水,就让我们好好保守这个秘密吧?”“靠!”奕豪和林恒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你早算计好了的吧?”“当、当然不是。
就算我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猜到这次幽姬会亲自过来吧,要不然怎么样也不会让奕豪单独出去的!”两人凶狠的目光让人不禁联想到泰山压顶的酷刑,姜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解释着。
“而且,把她俘虏回来的人可是奕豪哦?再说我们最初之所以要到工房来,不就是为了给你铸这把剑吗?”姜水向两人无奈地摊开双手。
“看看吧,从头到尾我都可是都处在完全被动的状态哦,根本就是无辜的。”
“……就算你说得有理好了。”
奕豪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怀中的小女孩,感觉越来越头痛了。
“说起来,为什么我们非得把她带出去不可?就用这电梯把她送回去的话。
对方也许会乖乖放弃也说不定哦?现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来不及了。”
姜水断言着。
“十二重闸门已经彻底锁死,底部地电梯井这时候也差不多炸成了碎片,这处入口算是彻底废掉了,要不这样是封锁不住他们的…,这下面从来就不存在那座工房。
而画影也是奕豪工作交给我来处理。
这件事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可以吧?”“当然,我没意见。”
对两人来说,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林恒马上点头回应,然而奕豪一方却露出困惑的表情。
并把怀中地烫手山芋递了过去。
“既然这样,这家伙也交给你处理了。
老姜。”
“喂喂,姜家好歹也是风后一族,和九黎之民可是不共戴天的宿敌,你把她交给我处理……就算当作研究材料来使用也没关系吗?”姜水扶了扶镜框,镜片地一角反射出冷彻的光芒。
这应该是他表现出来的演技,不过也确实让奕豪心生踌躇。
“唔……”奕豪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人,让他感到愤怒的是。
这时候林恒已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对画影的鉴赏中,轻抚着剑身上古朴地纹路,嘴里发出“啧啧”的叹息,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友人地视线。
“……仔细看看,这女孩长得相当可爱呢?”当奕豪说出这话的时候,林恒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嗯嗯,虽然现在年龄是小了点,不过再过三四年就应该是一位绝色美女吧?”林恒的头朝这边偏转了十五度左右。
“说起来啊,这种机会还真不多啊,亲手把小女孩培养成绝色少女,教她各种各样的事情……嗯,各种各样地事情。”
跟着林恒的身子也开始偏转,但似乎意志的斗争让动作颇为勉强,察觉到这一点地奕豪,适时加上了最后一击。
“听说很早以前好像就有人做过这种事啊,那个叫‘光源氏计划’什么的,长大后可是对主人千依百顺,有求必应的绝色少女啊,这可是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的……”“好了吧,奕豪。”
一只手拍在奕豪的肩膀上,姜水带着苦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你是打算让阿恒从此走上邪恶的不归路,还是想让这小女孩成为恶狼的食饵?真是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邪恶的?以前的你可是作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呃……”应该是人格融合带来的影响,奕豪悚然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跟着却烦躁似的抓着头发,声音充满自暴自弃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知道了!我知道了!到老姜你找到办法以前,就暂时由我来照顾这孩子好了……反正家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也不再乎多出这一两个。”
从最后补充的一句话可以看出,奕豪的底气似乎也不是那样扎实。
不知道女武神究竟用多大的力气,直到三十分钟后,奕豪打出租车回到家门口,那小女孩还是没有醒过来。
奕豪抱着小女孩下了车,回头看着那辆出租车渐渐消失在遥远的路口,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沿途中,那位看来颇有正义感的司机大叔始终以怀疑的目光盯着后视镜,若那时候奕豪表现出丝毫异状,估计这出租车就会直接开到警察局的门口,而不是这里。
将小女孩放在膝头、看着窗外风景丝毫也不敢动弹的奕豪,在那段时间里确实体会到了做贼心虚和汗流浃背的美妙感觉。
“静雨!”似乎要一吐闷气般的,奕豪大声呼唤着这名字,然而出来迎接的却是一轻舞飞扬的绿影。
“乙姬?”小精灵绕着奕豪飞了一圈,跟着停到了他的肩膀上,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小女孩的脸。
“静雨和铁兰姐她们呢?”奕豪感到疑惑,心中突然涌出奇妙的不安,而就在这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音,同时后院腾起一股黑烟。
“难道说!”随手放下小女孩,奕豪反射般就奔了出去。
该死的!他怎么会如此疏忽大意!狩魔师的铁兰和九尾天狐的静雨,怎么看都没有和睦相处的可能,有他在场的时候还好一点,至少能在中间打个圆场。
而今天一整天他都不在家里,估计是铁兰从静雨口中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然后两人才因此打起来……静雨这边大概不会伤害到铁兰,但另一边的铁兰却有着嫉恶如仇的性格,若是静雨受了什么伤的话……“姐!住手!”奕豪一脚踹开房间的大门,不顾一切地喊道。
“我和静雨是真的……吓?”一句话收得太急,奕豪不禁咬到了舌头,在呲牙咧嘴的几秒钟里,他打量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厨房,似乎稍稍把握到了状况。
“你们……是在做饭吧?”他向静雨确认着。
“是、是的……”九尾天狐低头难为情似的玩弄着手指,有些扭捏的回答着。
那件纯白的围裙上沾满了白奶油和黑炭渣等东西,和平素端庄的模样相比,她现在看来颇为狼狈。
“烤箱……出问题了?”跟着,奕豪把目光移到厨房一脚那差不多炸得一片焦黑的烤箱身上,“出问题”只是比较婉转的说法,那惨状即使用“爆炸”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是我的错。”
一混和着沮丧和昂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铁兰脸色沉重地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不知道生前为何物的黑炭块。
“本来我只是想请静雨教我作几道简单的菜,却一时间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对电器过敏的体质,然后在操作烤箱的时候,突然就……实在是非常抱歉!”“不,是妾身的错!”静雨上前一步,抢着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兰姐一直都是很谨慎的,若不是妾身请她去按那按钮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郎君若要责罚,妾身一肩承担!”“等等,静雨,这应该是我的错……”“不,这是我教兰姐做菜出的问题,所以应该有我来承担……”看着静雨和铁兰在眼前为承担责任而争执,奕豪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但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了下来,不禁捂着脸发出悄然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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