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费尽了口舌,才让徐大帅勉强同意。 李思明很是理解,在这年代要是私人开厂办公司,可是一件极可能上升到政治信仰上的重大事情。
李思明并没有强迫徐大帅立刻做决定,因为李思明还要想办法弄大笔的钱,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思明相信,只要徐大帅上了自己的船,张华和远在上海的袁侯就更不在话下。 至于那位还在香港的阔公子曾智,李思明认为更有把握说服他跟自己一起干,既使曾智也是穷光蛋一个。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曾智比他想像的还要穷,当然只是富人中的穷人。
“小刀,你说我会成功吗?”在回去的路上,李思明问小刀道。
“明哥,你今天和大帅说的,我不懂。 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常听人说:人生难得几回搏!”
“噢?”李思明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刀,“我发现你有时说的话,真的很有哲理啊!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只是高中毕业?”
“什么哲不哲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在局中,说得轻巧一些而已。 ”小刀说道。
两天后,杨月家。
小刀自然是跟着李思明一起去杨月家,他在首长家里作客自然有些拘谨。 杨父见到小刀却是十分高兴,一个劲的劝酒,往他碗里夹菜,这让李思明很是不爽。
“白阿姨,过几天我就要去南方了。 我今天来是和你道别的。 ”李思明对着杨母说道,眼睛却瞟向杨父。
“又要走了?去南方要照顾好自己。 ”杨母关心地说道,她早已经将李思明看作自己地女婿了。
“记得要三天一封电报或者电话,别又失踪了。 ”杨月说道,她希望李思明这只风筝不要脱离她手中的线。 她虽然支持李思明做他想做的事,但是从私心里讲,她还是有些反对的。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两人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知道了。 我家里……”李思明关心的是家里的情况。 这一别,他又会很少能回家。
“你爸妈就不用担心,我会经常去看的。 ”杨月打断了他地话。
“思明啊,你小子能娶了我家小月,是你八辈子积攒的福气。 ”杨父说话了,话语有些戏谑,也有些骄傲。
“是。 是。 我是天底下最幸运地人!”李思明连连点头,心说要不是你生了个好女儿,用你的专车来接我,用最好的酒菜招待我,我还不愿意来呢。
“爸,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喝你的酒。 ”杨月对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满,每次对李思明总是一副公事公办或者冷淡的语气。 其实她想错了。 她父亲对李思明其实是关爱有加,只是他关心的方式和她不同,他是鞭策和在李思明身旁细心地监督,怕李思明走歪了,又怕李思明不思进取。
“好了,喜欢吃就多吃点。 ”杨母见两人还是不对付。 连忙打圆场。 连小刀都听出来了,只记得埋头扒着碗里地饭,怕惹火上身,他本来就是第一次到首长家里做客,可不敢太放肆。
“好了,这恐怕是你离京前在我家吃最后一次饭了,那就多吃点。 南方菜的口味可不比北方,京城的事情处理好,快点上路吧,省得你呆在北京城里。 到处闲逛!”杨父说道。 快点上路?这话听起来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 李思明听得出来,杨父希望他将计划付诸行动。 这似乎比李思明自己还要急。
吃过晚饭,李思明带着小刀离开杨月家,回到家里。 他的父母都在家里,李思明犹豫再在,鼓足了勇气和父母谈起了他准备离开的事情。
“爸妈,我今天有个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李思明说道,他有点说不出口。
“你遇到什么难事了?你说吧,我们支持你。 ”父亲说道,李思明还没说出是什么事,他倒是先表示支持了,这就是父亲。
“这……是这样的,我准备去南方工作。 ”李思明为难地说道。 果然,他刚说出口,父母就是一阵沉默。 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呆在身边呢?
“你这孩子,刚回来不久,又要出远门了?好好地大学你不呆,非要去什么南方。 要不是因为你跟小月闹矛盾,想避开她?”母亲坚决反对,她想不通还有什么比在大学里当教授更好的工作。 所以她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媳妇闹矛盾了。
“妈,不是这样的。 ”李思明连忙否认。
“那是为什么啊。 我告诉你,小月这个媳妇我是要定了,这也是你八辈子积攒的福气!”母亲坚定地说道。 关于祖宗积德这样地话,李思明今天可是不止一次听到,这让他不禁在心中苦笑,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因果报应之说,要真有这样的说法,那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难道前世八辈子做尽了坏事?
“哎,你就不要瞎猜了。 思明想去南方工作,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小月父亲也是同意的吧?”父亲问道。
“是的,他鼓励我去南方。 ”李思明不得不将杨月父亲拉出来做靠山。
“那就好,不过你去南方不是去安家吧?小月同意吗?不要因为这事耽误了你们的事情。 ”母亲考虑得很现实。
“她毕业后也会去的。 ”李思明说道,他觉得自己很有些不孝,“爸妈,对不起,我又要离开了你们。 ”
“算了,工作要紧。 不过。 不管你在哪里,你都要好好干。 ”父亲沉声说道,从他的话里,李思明听出来有些不舍。
“我会地,爸爸!”李思明说道。
几天后,李思明带着小刀离开了北京,在机场。 杨月给他送行。
此时的北京地机场地乘客并不多,乘飞机旅行并不是普通人的旅行方式。 连火车软卧票都需要有一定地关系,飞机票更不容易搞到手。 小月紧紧地拉着李思明的衣袖,神情落寂,脸上写满依依不舍之情。 杨月一个劲地叮嘱他注意增减衣物,注意饮食,工作不要太累等等,总之絮絮叨叨地。 李思明很感动,但这也让李思明有点不敢想像当他们都老了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形。
“好了,不要这样嘛,你毕业后,不就能和我在一起了吗?”李思明安慰道。
“本来说好的,我支持你去南方,不拖你后腿。 可……可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杨月说道。
“好了,笑一笑嘛。 我爸妈还需要你多照顾一下呢!”李思明说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是保姆还是佣人?”杨月不满地说道。
“那将来我给你当牛做马总行吧?”李思明道。
“呸。 我又不是地主老财!就是是地主,也不要你这个滑头地长工。 ”
“你当然不是,因为我很可能成为地主,到时候你不就成了地主婆!”李思明开玩笑道,这让杨月破涕为笑。
候机室里的广播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去广州的乘客就要登机了。 李思明和小刀两人大包小包地去办理手续,这还是李思明使出十八般武艺才让父母和小月放下各种零碎的行李。 要不然得再找个人才行。
终于要登机说再见了,李思明回头看见杨月还孤伶伶站在不远处,正机械地朝自己挥着手,心里有些不忍。
“再见了,地主婆!”李思明回头朝还在挥手的杨月喊道。 这一喊声简直是惊天动地,让身旁所有的人用奇怪地表情盯着他看,他还茫然不知,使劲地往身后杨月挥手。 这一嗓子让杨月又羞又恼,也让紧跟在李思明身后的小刀像是遇到毒蛇一样与他拉开三米的距离。
这是一架老式的苏式客机,机龄估计比李思明的年纪还要大。 李思明怀疑这飞机会不会半途撂挑子不干了。 要是有保险卖,他一定多买。
“你这个小包里装得都是什么?”在机舱坐下后。 李思明指着小刀随身带的一个皮包。
“牙膏、牙刷、毛巾、饼干、茶叶蛋。 还有止痛片、纱布!”小刀在包中翻着。
“什么?连止痛片和纱布都有,咱又不是去打仗!”李思明哀叹道。 在前世,他出远门时不喜欢带着太多行李,出差或者旅游时一般只带着换洗衣服就行了,日用品酒店里一般都有,犯不着都带着,在未来的时空中讲究一个“便捷”。
“这都是你爸妈硬要我带的!又不是我要带地。 ”小刀抱怨道,“再说了,别在福中不知福!”
李思明不说话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他不知道将来他将如何报答父母。 李思明有些不安,他选择了一个充满挑战的路,这条道路也许有坎坷,也许还会失败,但这并不是他所惧怕的,他只是觉得这条道路,将毫无疑问地会占用自己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而能分配给自己亲人的,将会很少很少。
飞机沿着跑道开始滑行,速度越来越快,在快到跑道的尽头,猛得一拉机头,腾空而起,绕着机场地上空转了几圈,然后恋恋不舍地掉头往南,扎入云层之上。 飞机带着李思明对未来的期盼,对下面这个城市和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一些人的思念,一路朝南飞翔,大有一去不复还之势。
“别了,北京!别了,我的爱人!”李思明在心中默念道。
“别了,我的爱人!”在机场外的杨月,立在那里看着腾空而起的飞机,也在心中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