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够了,生活还要继续,在下决定出去打兔子了。(作者注:打兔子,方言比喻找工作,一般指临时性的工作;相对,用工单位招人则戏称“牵驴”,颇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半个月就在不断找工作、不断失败中过去了,面对一个除了会写点尖酸刻薄泼妇骂街一般的杂文评论之外毫无一技之长经历一片空白的家伙,所有用人单位都对我发出了各种拒绝的信息,委婉一点的便说“阁下的简历似乎太简了”,直接一点的便怀疑在下大学四年是不是都在梦游,MD,太伤人了!
不过有个负责面试的中年大叔还是对在下的勇气表示了高度地赞赏,他说还没有见过第二个家伙条件像我一样这么“得天独厚”还勇于出来找工作的。
吐口血先!
在下似乎没有埋怨,也没有气馁,因为早已经麻木了,一次又一次只是麻木的累加,麻木+麻木(还是)=麻木!既然已经麻木,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就好像女人失去了第一次之后,其后的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N+1次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
我每天机械地投简历(很厚的一张纸,A4的,二毛钱一张呢)、面试(短则30秒,长的可达1分钟,不过,大多数简历都泥牛入海了,意料之中)、然后是接受白眼和奚落的洗礼,锻炼在下坚韧的脸皮和信心,大约这是我大学生活中最有“规律”的一段时间了,假如再给在下多些时间经受锻炼,在下有信心一定可以修炼成一个精神小强。
今天是搬离宿舍的最后一天,在下忙着找工作,却把租房子的问题给耽误了,卖稿的,今天要是找不到工作,那在下势必要露宿街头当流浪狗了,高澜同志,加油拉,努力拉,为了不当流浪狗而努力奋斗拉!不成功便成狗,自勉!
吃完午饭,我带上简历和资料又匆匆出发了,直奔劳务市场。靠,你怀疑我的智商?好歹也是个堂堂的本科生,怎么沦落到劳务市场刨食了?MD,我有什么办法,大型招聘会小型的招聘会以及不大不小的招聘会早已结束,在下只能去南河劳务市场碰运气了。虽然在下运气一直不算好,买了数十次彩票仅仅中过一次末等奖,但是毕竟也是有那么一丁点概率的不是?或许这次能碰上也不一定——够阿Q!
还不到一点,好多摊点都还在吃午饭,饭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弄得大厅里好像食堂一样,时不时还飘过一阵酒味,弄得我目瞪口呆,这是在下第一次到劳务市场,很匪夷所思地郁闷地质疑劳务市场竟然可以是这样的?在下傻里傻气地在“酒池肉林”中徜徉真有点格格不入尴尬异常,看着工作人员们悠然自得的样子,我感觉自己又一次少见多怪了。不过,在下算得上个准精神小强,脸皮足够厚壮,你们吃你们的,我找我的工作。
我浏览了几个摊点,结果不是很理想,要么就是只要女的;再么就是要求“太低”——只需要有力气就行,我论力气还是有几斤的,平时也经常锻炼,也能来点散打,可是总感觉放不下心里面仅存的那点清高,弯不下腰,唉,可怜可悲以及可恨的清高啊!
看到一个特别适合我的工作,在下喜滋滋前去跟那个脑满肠肥的大叔搭讪,大叔像小妇人一样翻给在下一记白眼,在下吓了一跳,正待怀疑大叔是不是羊角疯发作的时候,大叔道:“没看到吗?只要女的!”
在下凄苦地道:“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啊,没有必要非要女的吧?”
大叔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在下一眼:“小伙子,何必呢,非要我说出来吗?如果你是个老板,你喜欢每天看美女还是喜欢盯男人?”
哇,原来如此!不过在下在转身之际不满地嘀咕道:“那也不一定,要是老板是个玻璃呢?”
大叔不小心听见了,一口水没有咽下去,躲桌子底下考验喉咙的抗震性去了,哎,大叔,对不住了,我也不想的。
三点了,大厅里的人开始渐渐多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大厅的整体氛围貌似有点**不安,大部分人在卖力地搜索着自己的兔子,而少部分人则睥睨着自己中意的驴,两拨人之间似乎要擦出火花来,可惜里面一点情感都没有。
我已经投出三份简历,两家小公司和一家大公司,都是招聘办公室人员。两家小公司在这里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像兰仪药业那样的大公司竟然也在劳务市场里设摊点,这不是“自降身份”吗?不过,赵本山大叔在小品里声讨这个世界太疯狂,老鼠给猫当伴娘,在下还是见怪不怪了吧。
兰仪公司的招聘简章上把公司介绍得很详细,洋洋洒洒两个大版面,而招聘信息则仅仅给了一个可怜的豆腐块,使得整个招聘启事更像广告多一点,我郁闷不解匪夷所思一家BOSS一般的大公司居然还在乎这点广告效益。本末倒置之下关于招聘的具体内容就说得语焉不详了,只注明招聘办公室人员,起码的招聘人数、应聘要求、面试时间、面试方法以及待遇问题都是一略而过甚至根本没有提及,简直有点贻笑大方的自虐倾向,虽然在下不是什么“大方”,但还是很配合地给他们一个不屑的微笑。
总之,我这个中文系的“挑刺”专家心里充满了迷惑不解,这样一个形象一向很“高大”的公司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失误呢?难道大公司都是这样?个性使然特立独行且不按常规出牌?大约是吧,就像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种脾气古怪本领高强一代**射大雕的世外高人也不一定……
不解归不解,我还是投了一份简历,因为我现在差不多算是走投无路,只好病急乱投死马当活马医,就如同一个大龄老处女满世界找不到如意郎君,这时只要是个男人也就凑合了。
大学四年,在下很少参加实习,更没有一次社会实践,没有加入任何一个社团,班里没有任何职务……除了一些垃圾短文发表在各类报刊上面以外,整个南河大学像我这么“身家清白”的人物几乎上是独一无二了,所以我也几乎是“独一无二”地没有找到工作的家伙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阿!无所事事了四年,四年后,没想到我还要继续“无所事事”下去!忽然没头没脑地想起一句台词:我们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MD,在下终于要为自己的混日子还账了。
我正待离去的时候,不想意外地碰到了一个人,在下立刻有点慌乱了,有点千里来相会的巧合,难道我们真的很有缘?
似乎是她先看到我的,一张俏脸上挂着“终于被我逮到”的得意微笑。
看到她向我招手,我知道已经躲不过去,不敢假装没有看见,只好不情愿地迈步向她走去,好像心里有愧似的。咦,不对阿,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干嘛心里有鬼阿?呃哦~~莫名其妙嘛!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我一脸笑意望着俏然而立的赵馨道,贱得跟谄媚好有一比,颇为老套的台词,唉,心里慌张之下能说出囫囵话已经不错了,担待吧。
赵馨小师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T恤,V字开领,不高不低,含而不露,很是惹人遐想,让人生出一探究竟的冲动。下身是蓝灰色的紧身牛仔裤,把修长的美腿和后翘的粉臀推到了风口浪尖。脚上穿了一双白球鞋,洁净得一尘不染,使得整个人确实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健美的身材一览无余。上次挨了闷棍昏头昏脑的谁又注意了这些,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也是个身材魔鬼的BOSS级大美女。
我晃了晃脑袋,都瞎想些什么啊?工作都还没有着落呢!我不禁苦笑,好色难道是男人的天性吗?怪不得人家说,哪有猫儿不吃腥?关键是大部分猫都无腥可吃,而有些猫周围全是荤腥却不能吃,只能眼睛吃根冰激凌过过干瘾,比如说在下。
天杀的闷棍阿!曾雪,我恨你老子!
赵馨秀眉蹙起,道:“你怎么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
晕!难道在下的心情变化都显示在脸上了?太好危险了,看来在下要训练一下面部表情的控制问题才行!
在下尴尬无比,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第一不能说实话,因为实话是“你身材真好,是个大美女吧,但是在下那里不行,只能干看着眼馋”。第二不能说瞎话太离谱,以赵馨MM可以斗胆放弃保研的可怕智商,绝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
我支支吾吾道:“没什么,看到你,意外呗。”
“意外?有什么意外的?你这个人,那天为什么不辞而别?”我担心赵馨会兴师问罪的事情终于还是不幸地发生了。
“我忙啊,所以就走了。”好笼统好牵强的理由!
“忙到了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的地步吗?”赵MM的词锋的确很犀利。
在下尴尬地假咳两声,硬着头皮道:“差不多吧,要找工作,还要找房子,忙得焦头烂额啊。对了,你到这里干什么,也是找工作?”在下运起话题转移大法,希望可以引开赵MM的注意力。
赵师妹愣了一下,道:“当然,你需要工作,我也需要工作啊。经过上次的事,我觉得在酒吧做事确实不怎么安全,今天来这里,是想找一份保姆或者家教的工作,可能比较好一点。”噢耶,话题转移成功了,该MM果然放弃了对我的声讨。
“找到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道,真有点不希望她能找到,那样在下就太被打击了,好歹也是本科毕业阿。
怕什么来什么,赵师妹一脸得意地道:“呵呵,大约是我运气好吧,你知道兰仪集团公司在这里有一个摊点吗?”
“你……你是说那个大公司,兰仪公司?那里还招……保姆?”我因为难以理解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有点结巴,什么世道啊。
“哈哈……”赵馨突然不顾淑女形象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我万分郁闷地问道。
“笑你啊,真是天真得可以,人家堂堂一家大公司怎么可能在这儿公开招保姆阿!谁叫你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就胡乱插嘴?我是说,他们的一个招聘人员,介绍我去他上司家当保姆,顺便给他上司的孩子当家教。”赵馨一边笑一边说。
我“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颇有点酸酸地道:“你运气不是一般好啊,你怎么就能做到的?人家可是来为公司招聘的阿,你简直是无中生有啊。”
赵馨一脸得意:“不告诉你,你一个人郁闷去吧!”
看着她得意的俏模样,在下真有点把她摁在怀里打PP的冲动。
我半开玩笑地道:“怪不得广告里说,女人越当越快乐,喝水都能喝出金子来,而我这种倒霉鬼男人,喝水只能喝出沙子来。”
赵馨脸蛋红扑扑的,洋溢着健康青春的气息,可爱而诱人,给了我一个不明显的白眼,道:“听你的语气,还是没有进展吗?”
我索然道:“投了几份简历,等消息呗。”
赵馨见我“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怎么妙,道:“对了,上次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啊?害我找你找了一个晚上。今天说什么也不让你走了……”
在下被赵MM的话惊了一跳,愕然抬头:“什么?”
赵馨忽觉说话似乎有些欠妥,似乎大概可能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地有点暧昧不清发嗲耍娇的味道,立马改口道:“我是说,要好好谢谢你啊,要不,我请你去吃饭吧!”
说完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看得不由得心神一荡,美女的魅力真是让人无法抵挡,难道是单身得久了,对女生的“抵抗力”下降了?或许是她那张肖似曾雪的脸吧,我把一切原因都推到曾雪身上,这是支持我这么多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终极理由,来掩饰在下的“无能”。
心里正不爽呢,美女请客,为什么不去?于是在下脸上挂起邪邪的笑容,好像看着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可爱的赵MM,阴仄仄地道:“美女,你不怕我吃穷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