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公司,不为别的,是来工作。
昨天晚上和叶琳谈过话之后,我已经打消了辞职的念头。叶董的误解、同事们的孤立已不足以让我做出辞职的决定,我在创世纪集团中的存在就是对重兴集团的打击,叶琳的信任让我有理由相信,对于创世纪集团来说,现在的我还是有用的。在这段非常时期里,我将默默地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叶琳将提供给我所需要的资讯和材料。
与前些天相比,我的心情变明朗了,因为我了解了自己这种忍耐的价值。尽管我和叶琳之间的情感依旧被冰封着,但就在我们谈过话的那个晚上,两个人却变成了秘密的同盟军。这是一次奇异的变化,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之后,我偶尔想起这件事,每一次都觉得很有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叶琳的接触一点点地多起来了。在集团办公室里,我们开始着手完善那份集团的产业优化改革方案。频繁的沟通不断拉近着我们的距离,而这份改革方案更是把两个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甚至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来。来自叶岚的障碍没有了,我已经能感觉到叶琳渐渐表现出的对我的依赖。
814星期二下午四点,叶琳办公室。
“虽然这种改革的实质就是对集团现有的产业实施一次大手术,剔除集团的不良资产。实现集团产业结构地合理化。但各产业部门之间、股东们之间、集团与投资者之间扯骨连筋,各种力量互相制衡,这种手术没有麻醉剂可用,一刀切下去,第一时间反映到集团的,往往是因此产生的疼痛和副作用。
所以,从何处着手就显得很关键了。整个优化的过程其实就是不断割舍的过程,这第一刀有着极强的示范作用,它的顺利与否将影响整个改革。所以先切哪儿,用多大劲儿,可以说是整个改革中最关键的步骤,必须要慎之又慎。”
这是我和叶琳在探讨一旦改革方案得到了集团高层的肯定之后。具体实施时该如何迈出一步时我地一番话。
“那依你之见,这第一刀切在哪里比较合适呢?”叶琳此时站在落地窗前,转身面朝着我,她穿着一件样式简约的白色丝质T恤。蛋青色的一步裙,手腕上带着我送给她,她又转送给了叶岚的那条翡翠玉石手链,整个人看上去清新自然。
“……我认为。把曙光机械厂做为这次改革地试点单位比较合适。”坐在叶琳办公桌前的会客椅上,我沉思着说道:“原因有二,一是曙光厂做为集团下属的亏损企业。几乎拥有了作为集团不良资产的所有典型特征。资产规模和职工人数处于那些待优化产业地中上游水平。正好可以起到示范作用。二是这个厂是李贤虎董事的关系,根据我的判断。选择这个厂先迈步,接下来的改革可能会顺利一些。”
“嗯,我同意你地看法。”叶琳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轻抚了一下手腕上的玉石手链,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语带迟疑地说道:“……一凡,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重兴方面在搞鬼,而只是我个人希望你能留在集团工作,你会怎么做?……能留下来吗?”
“……”我的心猛然跳动。叶琳已经很久没有叫我‘一凡’了,我明白,她对我称呼地改变是在传达一个信号给我,它意味着经过叶岚事件之间,叶琳在主动与我和解。她地问题、包括那条手链,都在传达着这个信息。
我低下头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回答她。
无法欺骗自己,从内心来说,与叶琳重归于好是我非常渴望地,我曾千百次回忆着与她相恋时的那些快乐时光,那种美好与甜蜜是那么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也正因为如此,当叶琳提出分手并把我往叶岚身边推地时候,才会让我痛彻心肺、不知所措。
说实话,因为叶岚的事,我的心里的疙瘩依然没有解开,还在生她的气。噢,你想把我送人就送人,你想让我回来我就回来,有这么容易的事吗?人不是物品,可以当作礼物随意送人,你要处置的是一份感情。我不否认在这一点上,自己的心胸有些狭窄了。虽然现在两个人之间的障碍没有了,但我还
下子就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得太近。不管基于何种理分说地把我推给别的女人,现在又是这种态度,我当然得矜持一下。
“叶总,我不想做假设,”抬起头看着她,我淡淡说道:“我有自己的处世原则,认为对的、该由自己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做,既便会因此付出代价;同时我知道自己只是凡人一个,说糊涂话做糊涂事的时候常有,有些事情做错了也只能认了,没有办法避免。留下来继续在集团工作是我已经做出来的选择,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会认真做事的。”
说完这些话,我慢慢站起来,居高凌下对已经涨红了脸的叶琳说道:“您忙着,我先出去了。”然后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知道,自己的这种表现一定会让以傲慢的大小姐脾气著称的叶琳颜面无存、难受不已,说得严重一点,如果她认为我这是不识抬举,那么就有可能直接影响到两个人以后的关系。但我并不后悔这么做,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缺点这不假,但是我也相信好女人是男人**出来的,经过那么大的事,如果我轻易就妥协,那今后两个人真的在一起,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无边的苦海了,既然要做我的女人,就要真心地尊重我,依赖我,有时候更要屈从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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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的这些理论是俗而又俗的利已主义哲学,是和浪漫美妙的爱情格格不入的,但我认为,在现实生活中,爱情真正的力量就在于使相爱着的两个人在受到的来自彼此及外界的折磨和打击中,在不失原则的前提下,不断妥协并调整自我,必要的时候作出某种牺牲以适应对方,以实现所谓的‘天长地久’。就象刚才我对叶琳说的,自己只是凡人一个,有些事情做错了也只能认了,没有办法避免。
从那次谈话之后,我和叶琳的关系又退回到了原位,大家仍然客气地以任助理和叶总相称,彼此之间只谈工作。叶琳的聪明我是知道的,自然是已经洞悉了我的想法。也许自知理亏,后来的几天叶琳并没有向我表现出不满和气愤,而是刻意忍让,这让我感觉很舒服,只不过有时候看着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叶琳,心中时常会产生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除了制定集团产业优化改革的实施方案外,我和叶琳密切地关注着重兴集团方面的动静。纪续刚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单就这方面来说我倒是挺佩服他的,这个人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间、意想不到的地方做点文章出来,而一举一动,总会与打击创世纪集团有关。
在约了几次庄明宇之后,他终于答应出来和我见面了,在土拍会之后,我已经有二个多月没有见过他。我们约会的地方仍是经常去的球吧,坐在茶几两边的围椅上,我发现庄明宇眉宇之间缺少了原来的那种飞扬的神采,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
“明宇,你看上去好像很疲劳,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没休息好呢?”
“……不忙,可能是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吧。”庄明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
“噢,这段时间你都在忙些什么呢?约你总说没时间。”
“……没忙什么。”庄明宇迟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
“对了,”我拍了拍脑门,“拍卖会结束之后,我们集团的房地产事业部为你们公司订制了一面锦旗,委托我给你送过去,一直放在我的办公室里呢,这样,我明天去你公司一趟,给你送过去。”
“不必了一凡,真的不用。”庄明宇连忙说道。
“那怎么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再说这也是好事啊。”我坚持。
“……不瞒你了一凡,我现在已经不在优绩公司了。”庄明宇见阻止不了我,轻叹一声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