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臂抱在胸前,倚窗而立,看着窗外的风景。
昨天打过电话给叶琳,但电话那头传来的仍是‘此用户已关机’。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段时间在忙些什么,自从那天若水花园离开之后,并没有再见过她。
说心里话,我在想念她。我并不羞于把这种感觉说出来,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一个男人想念一个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虽然认为她有点小题大做,有时也在气她的小气,但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的这种想念。
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凭窗远眺、思绪飞扬的时候,她的眼神,她的脸庞,她的一颦一笑就会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柔情似水的拥舞,心神俱醉的深吻……甜蜜的时光、快乐的片段像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当然还有萧瑟的寒风、冰冷的眼神,以及那一句“我对你很失望,不想再和你交往下去了……”
每当想到这儿,我的心就会狠狠地痛一下。也许是自己对叶琳不够了解,也许是对她倾注在我身上的感情不够了解,也许是在方宁的事情上,真的有连自己都还不知道的什么私心。我回想过当时的状况,真的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把那件事情和叶琳说,而是完全把她排除在外。
如果站在她的立场上看,一个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甚至亲近到了准备携手共度人生的、对之信赖不移地男人,连这样的事都不肯告诉自己,而是从别人那里才得知。确实是会伤心难过的,这不是事情大小的问题,而是感觉问题。
心情有些沉重。回视自我,我觉得这种沉重应该是来自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想到今后和叶琳之间如何相处而有些头疼,这种“头疼”不是因为我们现在分了手。
有一种感觉,我相信自己和叶琳之间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完结,也许叶琳只是大小姐脾气发做想给我一点惩戒。让我在今后遇到事情时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而已。那天打电话问她茶叶的事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以叶琳这样的从来都是养尊处优、呼风唤雨的富家大小姐来说,做出这种反应是很正常地;再加上出色的才能和在公司的地位,恼怒我的隐瞒,对我施以惩戒则更是可以理解的。
而这恰恰是我头疼的原因。想着如果将来还会走到一起,那么她的这种大小姐脾气绝对是够我受的。虽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我却希望她会有所改变。不然地话,她的这种脾气不是哪个男人都能受得了的,我想我是受不了,真的到了那时。两个人也一定都会是很累地。
心情沉重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徐曼莉。
自从和她发生了关系,再见到她时有种别扭的感觉充斥着我的神经。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那种一定要由爱而性的人,但和她有了这种关系后,心里却多了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周三在我的办公室里,协议的事儿谈完之后,徐曼莉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似乎要说什么。但我回避着,不想和她谈什么别的,也感觉没有什么好谈地。当时是感觉她很失望。神情落寞地离开了。
周五晚上磨磨和游不离去CE酒吧找我。他们似乎知道我和叶琳之间闹了矛盾,由始至终,没有提起过关于她的一个字。我们喝酒聊天,三个光棍体会着自由自在的感觉。
值得一提的是方宁的情况。自从上了班之后,方宁立刻全情投入到了工作中,那种“拚命三郎”般的干劲不但让部内地同事们感到吃惊。也让他们钦佩。目前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单业务,虽然额度不大,但却足以使她信心百倍。据说她通过各种渠道接洽了很多客户,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周日上午去了李老的家,这次韩冰虹也去了,李老非常高兴。
韩冰虹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随便,她开朗的笑声使得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好。
一老二少,三个人先是一起吃了韩冰虹带过来的水果,之后由我开头。谈起了李老的著作《国富论解析》。
《国富论》是英国著名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先生于76的经济学著作,直接为美国地经济体制建设提供了理论基础,历史地位不逊于大家熟知的马克思的《资本论》,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方面,《国富论》起了重大的促进作用。甚至根据这本书的有力指引直接造就了英帝国以及其它欧美大国的崛起。有学者评论说:这是一本将经济学、哲学、历史、政治理论和实践计划奇怪地混合在一起的书,一本由有着高深学问和明敏见识的人所写的书。
而李老的《国富论解析》则深入而透彻地剖析了亚当•斯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所持有的经济学思想,并以发展的眼光,将《国富论》中的理论与当今的世界经济结合起来,对当今的全球经济做出了很多精辟的论述。同时,又结合我国所处于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历史时期,就国家入世、经济增长速度、商业制度、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等问题做了相关阐述,而这些阐述,已经完全超越了前人的高度,处处闪烁着李老作为我国一位有地位的经济学家智慧的光辉。
李老在书中的某些论述,用他的话说有些“艰涩”,我的确有些看不太懂,于是把自己的一些看书的心得和疑问提了出来,而李老则从作者的角度给了我精彩绝伦的解答,句句堪称经典,往往使我霍然开朗。作为一个学生。在感觉着李老的渊博以及对经济学深厚造诣地同时,也使自己在这个领域里走上了一条令人艳羡的捷径,那种收获感,令我欣喜
与此同时,虽然坐在一起,但我感觉韩冰虹对我们所谈的这些好像并不怎么太感兴趣。在我和李老聊的时候,她大多数的时间是坐在一旁微笑着,静静地倾听的同时。眼神常常在我的身上逗留。
这是一个优秀的女孩,我也能够体会到她对我地好感。但就目前来说,我并不想和她走得更进。
自从以那种不可思议地方式认识了叶琳之后,常常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如同自己的心中有了一座灯塔般,虽然遥远、模糊、灯光微弱,但在感情的大海上,每当黑暗淹没了航道。雾气遮蔽了前程,但只要它的光芒闪现,就会如同一把利剑划破黑暗,照亮我的眼睛……
“铃……”电话响了。把我飘飞的思绪从很远的地方拉回现实,我转身走到办公桌地旁边,拿起了话筒。
—
“你好,哪位?”
“任总,我是徐曼莉。”
“噢,你好。”
“是这样的,张亚特又打电话来了,问你有没有时间,想约见你。你看……”
“你告诉他就今晚吧,我请他吃饭。”
“好的,那定在那家饭店呢?”
“你来定吧,定好了之后通知我。”
晚上六点,我和徐曼莉来到了她事先定好的罗曼餐厅地贵宾包房。全欧式的装修,白色的餐桌椅。厚厚的地毯,环境很不错。也就是同时,张亚特也到了。
我笑着走上前去,向他伸出手去,“张先生,不好意思,前两天实在是太忙了,今天特地请您吃饭,算是向您赔罪吧。”
虽然是他找得我,但我并没有提。这几句话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毕竟以后还是要合作的,作为东家,面子上我得让他过得去。但他好像并不这样想。
“不敢当。”张亚特像没看到我伸在他面前的手一样,话语中带着怨气,“我不是来吃饭的,一是来见见任总,把解约的事儿当面和你说清楚,二是也是有点事情想向任总讨教一下,我觉得做人不能做得太卑鄙了吧?”说完这句话,他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
说实在话,我对面前地这个三十六、七岁,小鼻子小眼睛,目光阴沉的中国男人是打心眼儿里反感的,也对蓝箭公司会任用这样的干部而感到悲哀,从他与东森徐曼莉制定私下协议的所作所为来看,这是个典型的吃里扒外地家伙,而我生平最看不起的人里就有这种人。
但是现在我所处的位置不容许我把这种反感表现出来,我现在是代表公司在做事儿,达成目标是第一位的,个人的好恶只好暂时放在一边了。
“呵呵,张总说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来来来,坐下聊。”打了哈哈,我指着椅子说道。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我惊讶地感觉自己真的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而是变得圆滑、老练,甚至脸皮都厚了。
“是呀张总呀,您先坐下来嘛”徐曼莉此时已经满脸笑意地走上前来打着圆场,“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嘛。”
“哼。”张亚特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我笑了笑,和徐曼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也坐了。
“任总,我作为蓝箭公司的大陆区负责人,现在正式通知你,解除与世纪畅想的合作合同,明天我会派人去贵公司办理相关手续地,希望你界时给予配合。”刚一坐定,张亚特皱着眉头马上说道。
听完他这句话,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如果只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他大可不必约我面谈了,现在说这个无非是想营造出一种气势借以压倒我,为自己约谈我找个借口而已。我不急,倒要看看你要说些什么。
“嗯,这件事徐经理已经和我说过了,”我点点头,不温不火,“请张总说说解约的理由好吗?”
“理由?三个多月的宣传,700万人民币的投入,蓝箭牌油漆在大陆市场上仍然反应平平,这些难道还不够?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傲慢无理的神态、理直气壮的语气已经渐渐让我愤怒了,但我仍未做表示,不是还想向我“讨教”一件事吗?他的话远还没说完呢,那就再听听吧。
“张总,当初在做提案的时候,是哈里先生、布鲁诺先生及你都通过了的,我也向几位预测了那套推广方案的效果,需要循序渐进才能渐入佳境,这在当时也得到你们的认可,你现在提出宣传推广的效果问题,好像不太合适吧?”虽然还是很客气地和他说,但我的语气也变了,不再用“您”,同时也明确地亮明了自己的观点。据我观察,这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型的,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尊重了。
“任先生,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吧?”听我提到了哈里和布鲁诺,张亚特显得格外生气,用手指关节敲着桌子,“且不说那份提案我从来就没有同意过,都是那个哈里和布鲁诺不懂装懂乱作决策,现在哈里回老家了,布鲁诺不是负责人,现在蓝箭大陆地区我说了算。”
听了他这番不可一世的说话,我已经动了真怒,心想如果再不打击一下他的气焰的话,他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哼哼……”我冷笑了一声,“张亚特先生,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你请回吧,世纪畅想很快会对贵公司提起诉讼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所有的后果就请你这个说了算的来承担吧。”
冷冷地说完,我不再看他,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茶来喝。张亚特想不到我的态度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时适应不了,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