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叶叔叔,您忙您的吧。”
叶琳笑着对叶管家说道。
叶管家向我和叶琳分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这幢房子漂亮吗?” 叶琳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
“跟我来吧。”
叶琳拉了下我的衣袖,我跟着她走进了眼前这幢豪宅。
一进门,经过一个设计精巧的玄关,是宽敞的大厅。
大厅的整体装饰是欧式的,主色调是淡雅的乳白。
中央的棚顶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正对面是宽阔的乳白色不理石的楼梯通向楼上。
地上是厚厚的紫花地毯,松软到踩在上面有向下陷的感觉。
大厅的左侧下两级台阶处,是一个布饰典雅庄重的会客区。
一组宽大的皮制沙发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光可鉴人的木制方几。
四季常青的室内观叶植物点缀其中,使这个区域看上去非常舒服。
“这是客厅。”
“很漂亮。”
“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宴会厅吧。”
“好。”
经过大厅向右侧走过去,打开一扇高大的木门,是一个大约120平方米的厅房。
整体的欧式风格,圆项的宽大落地窗被木格分隔开,窗纱优美地在两侧垂下。
中间是一个长长的西式宴会桌,足够三十人同时用餐的。
“好气派啊。”
我发出感慨。
别说,本来有些拘谨的我,经过这样的参观后,变得自在多了。
“气派有什么用啊,我们家里人少,自从我妈妈去逝后,我总感觉家里好空。”
叶琳意兴阑珊。
“……你妈妈去逝了?”我惊讶。
按照时间推算,叶琳的妈妈最多不过五十岁而已。
“已经五年了,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四十八岁。”
“……”我没有再说话,说这些已经触动了叶琳的伤心处,再谈这个只能让她更不好受。
“你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我转移话题。
“嗯,算是吧,我们是在91年我九岁的时候搬来的。
我在这里度过了整整十年的快乐时光,直到我妈妈去逝。”
“……你和你妈妈的感情一定很深吧?”我觉得叶琳好像挺想谈谈妈妈的,于是问道。
“是的。
在她的面前我就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也不想长大,只想依偎在她的身边……她是零一年去世的,那时我十九岁,当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那种感觉真的好可怕。
经过她去世这件事情后,我感觉自己一夜间长大了。”
声音越来越低沉,双臂抱在胸前,她缓缓地走到了落地窗的前面,望向天际。
顿了顿,我也慢慢地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向外望去。
暮色中,太阳已经沉到了远方的山下,只在天空中留下一抹残红。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
是的,亲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哪怕你富可敌国,失去了亲人也只能空悲切而已。
“对不起,让你感觉沉闷了。”
良久,叶琳抬眼看着我,脸上是抱歉的神情。
“没关系。”
我摇摇头。
“我现在已经可以提起她了,想、也愿意提起她。
对于我来说,这是对她的一种纪念。”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在她刚去世的那几个月里,根本不能有人在我的面前提起她、我不能去她的房间、甚至不能看到她用过的东西,否则我会立刻哭得一塌糊涂。
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送我去了英国。”
母女情深,可以理解。
我点头。
“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房间吧,也顺便给你看看我妈妈的照片。”
说完刚才的话,叶琳的心情像一下子好了起来,笑着对我说。
“……方便吗?”我不自觉地摸了一下鼻子,马上又拿下来,专门去参观一个女孩子的闺房,这种感觉有点怪怪的。
“当然方便了,是看房间又不是……”叶琳忽然发觉自己的话有点那个,做了个鬼脸儿,硬生生把后面的咽了回去。
我看着她,笑了。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不许笑!”微红了脸,叶琳摆出一副嗔怪的面孔,睨了我一眼,抿着嘴唇说道。
“……行,我再不乱看好了。”
我说得不是看她的房间,而是和那一晚有关的影像。
“那也不行,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
她笑了,羞意上脸,握住拳头在我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她当然明白。
“叶大小姐,因为这里不是公司,所以你也不是老总,不讲理可不行啊。”
“就行。
这里是我家,也是我说了算。”
叶琳梗着脖颈斜着眼看我。
“……那我告诉你爸爸去,说你欺负我,叫他打你PP。”
“哈哈……” 目光闪动,叶琳听我这么说,狡黠的笑了,“你去啊,那才好呢,去啊。”
她拉着我回到大厅,向楼上叫道:“爸爸,有人要向你告我的状呢……”啊?!我狂汗!我们平时是经常笑闹,但大多数是在CE。
没想到叶琳在家里会这么疯,听了我的话竟恶作剧地喊起了叶董来,这是存心作弄我啊。
“喂喂喂,我说,你别喊……”怕了她了,赶紧拉着她,我的脸急得都红了,汗就要下来了。
“谁要向我告状啊?”随着一个柔和的声音,二楼的楼梯拐角处转过一个身着蓝色唐装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来。
个子不很高,微微有一点发福;头发整齐地梳理至脑后,鬓如霜染;嘴角挂着淡淡笑意,风度翩翩,正是全国商界赫赫有名的创世纪集团公司董事长、叶琳的父亲叶双城。
叶琳本来也只是想逗逗我的,开玩笑罢了,我估计她以为叶董在楼上的房间里听不见。
没想到他正好下楼,赶上了。
叶琳的脸整个红了,让父亲看到自己和一个适龄男青年打闹总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儿。
但毕竟是在自己家,又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在我面前丢份儿,于是她竟然用手指了指已经站在原地体会尴尬的我说:“……是他。”
此时,我已经不可能再控制得住摸鼻子的手了,“……叶、叶董,不是的……”我嘴里喃喃道,心想好你个叶琳,你给我等着!叶董微笑着,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我们面前,向我伸出手来,“你是任一凡吧?很高兴见到你。”
他的目光深邃,那是一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柔和与宽厚。
尴尬感一下子被他化解了,我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胸中涌动着尊重与仰慕,本来已经想好了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只说了四个字:“叶董……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