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了一箭,祁陵夜身上的箭伤又扯动了,箭矢从他的右肩胛又给推了几公分。
祁陵夜疼的忍不住低声吼出来,当真是伤上加伤。
“孟星尧你!”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白眼狼,故意让他受伤,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旁穿入树干的箭矢,刚刚似乎是紧紧的贴着他头顶飞过去的。
这一场战斗总算结束了。
祁陵夜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让他去找饭。
孟星尧一人去了客栈。
来到客栈的时候,雪已经下的大了。
孟星尧踩出两道脚印,身上的斗篷尽飞了一层雪花,她在门口前驻了足。
抬头望着那4个大字。
云来客栈。
客似云来,真是好名字,是她三年前住的那个客栈。
进了大堂,屋子里已经升起了暖炉。
巡视了一周,孟星尧径直向埋头算账尚未发现有客人来的掌柜走过去。
在桌子前敲了两下。
“掌柜。”
听到少年那格外清越好听的嗓音,似乎是为这个孤寂的冬夜里增添了一些色彩。
掌柜的抬头望去,顿时僵住了,嘴巴里颤颤抖抖了好久,终于才咆哮着钻入底下道,:“鬼啊!”
鬼?
哪里有鬼?
孟星尧巡视了一遍,终于意识到他说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当即皱了下眉,有些不悦的回应,“本……不,我不是鬼。”
那颗脑袋又从底下探出来,结巴的指着她问,“你你你……你三年前不是被烧死了吗?”
当初,那一次大火,整整的烧了一宿,他还特意清点了一下房客,唯独独就是这个少年不在了。
孟星尧有些好笑的扬起唇角,一副故作神秘的双手撑着柜台,“你可……见到我的尸骸了?”
那人僵硬的摇了摇头。
孟星尧收手,“就不许,我是逃走了?”
那掌柜的颤颤嗦嗦,一脸无辜的回应:“突然而来的天火那么烈,你怎么逃的走嘛?”
“怎么逃得走,不需要你关心,总之,我活下来了。”
孟星尧从戒指里面取出一个麻袋,掌柜的跟着探过去头,竟然是一麻袋的碎银子。
咕咚的咽了一下口水,真是诱人呢。
“上次的天火,加上这次的住宿,这些钱够了吗?”
一时没回应过来,掌柜的稍微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
给……给他的?
那他就不客气了!
笑着从算账的柜台走出来,探手去抓里面的银子,还不忘迎合着点头:“够够够,太够用了!”
谁管这小子为什么觉得天火差点烧死了他,还来赔偿自己。
只当他是个傻子。
这白花花的银子,可得够他三个月的收入。
吩咐店小二把那一麻袋钱给抬走,掌柜的一脸恭恭敬敬的道,:“公子,今日下了大雪封山,小店只有一间地字房了。”
“还得请公子委屈一夜。”
“没事,带路吧。”孟星尧揉了揉怀里的狼崽子话音刚刚落下,一声响亮又雄厚的嗓音就响起了。
“掌柜的!”
一些人乌泱乌泱的从门口挤了进来。
看那打扮,在看那佩戴玉佩的贵公子,像极了某个出游在外的少爷带着一众手下。
掌柜的回过头来,脸上挂着歉意的赔笑:“不好意思啊各位,小店房间已经住满了。”
“那,楼上那人是干什么的?”一个大汉眉宇很是不善的问道。
“哦,这位公子就是小店最后一位客人。”
“不是还没入住的吗?让那人下来,我给你双倍的钱,让我们爷住进去。”
掌柜的还是有些职业道德的,没有点头答应,只道,“不好意思客官,不行。”
“诶!”那大汉立刻坐不住了,:“你是不是讨打?!”
“莫刚,道歉!”锦衣少年终于发话了,眉头微蹙,训道。
他们爷都下命令了,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老老实实的照做。
“对不起。”
掌柜的僵硬的笑了两声,:“无事,无事。”
锦衣少年看了看站在楼梯上那少年的背影道,:“我可以和上面的小公子住一个房间,我来出房钱可好?”
孟星尧很是冷酷的拒绝,甚至连头都不带回的,模样简直酷炸了,“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住一个房间。”
“掌柜的,带路。”
少年喉咙里流出的嗓音,倒是好听。
只是,没想到那少年拒绝的这么无情果断。
大汉横眉一束,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指着他,极为不屑的大喊,“喂!你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吗?!小心你的狗头不保!”
孟星尧好脾气似的,终于转过了身。
里衬红衣,外罩白袍,少年生的甚是欣长挺拔。
面如冠玉,肤如凝脂,五官又生的极为精致,像是从画中出来的少年郎一般。
那双桃花眼此时正带着一些笑意,眉目轻佻,端的是一派洒脱俊隽。
明明看似平平静静,却不由的给人一种压抑。
让在场的人心中不由的一窒。
一是她的绝色,二是她带来的那种突然生怖的感觉。
“狗头……不保?”少年顺着怀里狼崽的毛发,较大的斗篷,越是趁得她那张俊容一脸无害人人可欺。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压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真是见鬼了!
大汉心中腹诽,有那么一刻居然觉得这小屁孩,是个什么绝世高手,真是吃错药了。
少年迈着优雅的步伐,缓步而来,看了看大汉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那穿着锦衣的少年。
那少年与她一个对视,似乎是有些突然脸红,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低下头有些不敢正眼瞧她。
少年长得倒是有几分俊俏。
孟星尧上带笑,虽是轻笑,可那勾人的桃花眼却分明没有半分笑意,反而还带着一副像是看将死之人一般的冷然,她不紧不慢,优雅十分,“曾经这么说我的人,已经成了一具尸骨了。”
孟星尧懒洋洋的靠在桌子上,将怀中的狼崽子放下,示意给它一个眼神。
“玩玩吧。”她声音轻轻的散散的。
话音落下,那白色的狼崽子,立刻就变得两人高。
一双眼睛发着绿光,长满獠牙的嘴里分泌出大量的唾液,滴答在了地上。
大汉一下子就被这副情形吓傻了,惊呼,“雷……天火地星狼兽。”
这是何其高阶的魔兽。
光是幼崽出生,就是9星魔兽。
可见它长成这个样子,最次来说,也得有人阶等级了吧。
“嗷呜——”仰天长啸一声,小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一个飞扑就把那大汉的手臂给扯下来了。
咀嚼得是津津有味。
痛感就在一瞬间袭来,那大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少了一条胳膊。
鲜血迸溅,溅了周围的人一身血,连同那锦衣少年也被溅了一脸。
“啊——”恐怖的尖叫声在周围此起彼伏。
掌柜的躲的老远,没想到这少年是这么厉害,自己的魔兽就如此高阶品,他该是有多么强大啊,他真是脑残了才会怀疑这少年是鬼。
还要了他一麻袋的钱。
现在,掌柜的,只觉得那一麻袋的钱分外烫手。
“不……不要过来!”大汉痛苦挣扎着后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招惹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小风颇有兴致的用爪子去挠他,倒是没有一口吃了他,既然主人说玩玩,那就好好的玩一玩。
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大汉,此时在天火地星狼兽面前,就成了一只十分弱小的蚂蚁,任人宰割拼尽所有的实力,也反抗不了半分,真是可怜。
大汉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身上的衣裳也全部碎了,孤零零的挂在身上。
“小公子,请您网开一面!”那锦衣少年目睹这一切,抬眸目光寻到孟星尧,眉宇之间尽是急色,连忙帮他求饶。
大汉在歇斯底里的哭喊,哪还有往常威风凛凛的样子。
孟星尧自顾自的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见这位小少爷平日里是不太好管束自家的奴才,所以才这么嚣张。”
“我家狼儿帮你教训了他,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末了,孟星尧还挑了挑眉,目光再次落到大汉身上,一边欣赏着小丑的表演,一边赞赏的点头:“茶的味道不错。”
大汉此起彼伏的惨叫粗喘,落在别人的耳朵里甚是惊悚,可落在孟星尧耳朵里,便成了一种恶劣的趣味。
孟星尧可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以德报怨也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她随心所欲惯了,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又何苦委屈自己。
眼见着大汉就要被那天火地星狼兽给玩死了,锦衣少年咬了咬唇,一脸的着急站起身来,:“小公子,我替他向您道歉,对不起,求您放过他吧,再这样他会死的!”
“你替他道歉?”孟星尧唇角一挑,玩味似的伸出干净葱长的手指头,挑起他光滑的下巴:“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富贵家的小公子,说替他道歉就能替了?”
“嗯,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可真是个小坏蛋。
那锦衣少年快要哭了,红彤彤的眼眶似乎马上就要崩出泪花儿,却是倔强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求求小公子了,怎么样才能放过莫刚。”
他虽然是嚣张了一些,可也是为自己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就这样死掉,他也做不到。
孟星尧一副苦恼样的,摸了摸额头。
真是一副可怜样呢。
罢了罢了。
她也没有多么十恶不赦,不是非要置人家于死地。
“小风,回来!”发布命令,那原本两人高的狼王,又幻化成了家猫般的大小拟态。
灵活的跳跃几下,扑到了孟星尧怀里。
得救了的大汉也顾不得身体多么疼痛,还得感恩戴德的给孟星尧磕头谢罪,:“谢谢公子不杀之恩。”
锦衣少年也连忙鞠躬请礼,“多谢公子饶他一命。”
“嘁——”孟星尧不屑的哼出一声,目光投向躲在不远处的掌柜,:“掌柜,带路吧。”
掌柜的吓了一个机灵,第一次见人有如此变态的实力,还用如此变态的方法折磨人,让受害者亲眼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一头狼吃掉,这该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他连忙点头,时时刻刻的准备着:“诶,好。”
带路的时候,掌柜的想起来那一麻袋烫手的钱,决定还是不坑这实力恐怖的少年了。
“小公子,天火不怨你,还差点烧到了你,按理说小店还得给你赔偿的,这几日的住宿费就不要了,等一会儿就派人把钱给小公子送上来。”
孟星尧只道,:“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不用再送上来了。”
孟星尧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懒洋洋的说着。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子命令的味道。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尊从。
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事。
掌柜的也不推脱,谁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少年会不会突然再放出他那头狼来?
掌柜的连连点头说谢,:“那小公子可要准备一些夜宵?还有洗澡水什么的?”
“小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那……帮我准备一些洗澡水,还有夜宵吧。”孟星尧揉了揉肚子,也确实饿了。
应下声,掌柜的就退出去了,他办事效率倒是很高。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都给她准备好了。
吃完饭洗完澡,孟星尧就安心躺下入睡了。
察觉一只大手揽在了自己腰上,孟星尧迷迷糊糊的抓住了那只手,:“崇夜,不准闹,本尊困了。”
百里崇夜轻声一笑,贴近了她耳朵边,目光爱恋的看着她的后脑勺:“小家伙,等我成了人,就不用你来教训那些败类了,任何事情,你只需要在我的身后就好。”
百里崇夜温热的呼吸扰的孟星尧耳朵痒痒,抓了抓耳朵,孟星尧笑了笑,懒懒的回复他:“好了,睡吧。”
次日一早,穿好衣裳整理好衣襟,少年怀中抱着狼崽从楼上下来了。
换下了昨日里的红衣内衬,孟星尧穿上了一身极素的白色长衣,外面还罩着昨日里的狐皮斗篷,脚下踏的靴子也是白色的,除了束腰的黑色绑带,从她身上再找不出第二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