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陵夜回应给她一个,:“嗯。”
就这么一个淡淡的嗯,然后再没了其他表示,依旧自己做着行动。
孟星尧尖叫着,“你不能这样,你应该为你死去的情人守身如玉!”
情人?
祁陵夜眉头一压,开口解释,:“她不是本王的情人。”
“这这这……”孟星尧面色有些慌乱,:“你都肯为竹夫人给我下跪了。”
“嗯——”
“她拿了本王的虎符,本王要去皇宫救人,她必须得醒过来。”
孟星尧开始牙齿都打着颤,:“我可是个丑八怪!”
“本王不介意,本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你你……”祁陵夜要是丑,整个北祁就没有美人了。
看来他是铁定了心,吃了自己。
孟星尧一咬牙,豁出去了,输人不输阵,迟早报复回来。
孟星尧喘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突然将自己的被子一掀,“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那王爷来吧。”
孟星尧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颤抖,看样子,似乎是有些害怕,这些话只是死要面子的逞强。
祁陵夜靠近。
孟星尧咽了一口唾沫,几乎是僵着嘴,“不过,天星天星,天煞孤星,王爷同我这么亲距离,只怕会死的更快!”
孟星尧心一沉,主动出击,一口亲在了他的脸蛋上。
祁陵夜宛如过电,迅速出手突然捏住了她两颊,压低声音,如最初一般严肃厌恶:“放浪形骸!本王厌你!”
祁陵夜走了,要不然周围还有一股弥留的酒香,和脸上的一些酸痛。
孟星尧估计又会以为是自己做的什么噩梦了。
孟星尧咬着唇,祁陵夜每天都三更半夜来这里,再这样下去,还不等这个疯子挂了,自己就被吓死了。
祁陵夜是习武之人,视力一定比她好一些。
孟星尧看了看门外的窗,总归她晚上也是一个瞎子,也不介意多黑一点。
孟星尧唇角一勾,心中暗暗思忖:“祁陵夜如果你还有胆敢来,就尝尝本姑娘的花招!”
蒙头,大睡。
孟星尧突然又翻身起来,小跑着到了院子里,狠狠的将自己的脸洗了一个遍。
又重新刷了刷牙。
咦——祁陵夜真恶心!
祁陵夜夜不能眠,余下的这些光阴里,他只想牢牢的抓住,睡一个觉对他来说是奢侈。
书房。
祁陵夜看着孟星尧画的那幅画,手上轻松的摸了去,要不是这大印,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更不会发现,原来他的小王妃,居然是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有趣而且精彩。
没一会儿,书房被人轻轻推开,祁陵夜的暗卫墨风进来了。
“王爷,王妃她在你走后狠狠的洗漱了一番。”
“果然如此。”祁陵夜声音有些低落,墨风难得一见,他家王爷居然也会有这么难过的时候,平日里除了意气风发,就是一副冰冷的状态。
难过,失落,这种情绪可真不该从他家王爷身上出现。
祁陵夜没有下手,她看到孟星尧强作的坚强淡然,眼神里的躲避和声音里的颤抖,让他的心软了。
他害怕,他吓到他的小王妃了。
他饶了她。
更何况他命不久矣——
曾经虐她是自己的快感,可如今想起来才觉得以前做的是有多么错误。
她不是最得宠的九女,不是含着金汤匙的娇贵女,是一个和他同病相怜,努力求生的女孩子。
坚韧,乐观。
他真是错的离谱。
祁陵夜有些愁闷的痛苦捂脸,“她是不是真的恨透本王了。”
“王爷……”墨风道,:“王妃只是还没看清王爷的心,如果她了解王爷了,也一定不会对王爷是这个态度了。”
祁陵夜叹了一口气,:“是吗……”
日落西山之前,孟星尧就已经做足了准备,那个祁陵夜不来最好,来了就让他好好的吃吃苦头。
是夜。
祁陵夜又来了。
轻轻的推开了门,一身黑衣与整个夜色融为了一体,只是这一次,似乎是比以往都要黑了,祁陵夜的夜行视力也不好了。
想着是她蒙上了一个窗帘,祁陵夜也没多想。
他总归能够找准方向轻车熟路到她床头。
前面道路平坦,可就在距离两米左右的时候,祁陵夜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孟星尧躲在被子里,偷偷笑。
心中有些佩服,别人要是这么疼,一定痛的嗷嗷大叫,也不愧是战神王爷,不知是踩了钉子还是踩中了捕鼠器,居然只是这么痛苦的闷吭,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祁陵夜脚踩中了捕鼠器,也很倒霉的踩了钉子,全部都嵌在了脚里。
祁陵夜握紧了拳头,对着床塌上的那人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本王吗?”
祁陵夜疼的说话的气息都不稳了,他最近生病,都没有理会过朝堂的事,生活安生了不少。
似乎,现在又有新的挑战了。
祁陵夜迈起脚,突然翻身,就落在了孟星尧床头,然而,这还没过半秒钟,祁陵夜唇角的得意之色就已经消失。
滑,太滑了,仿佛整个地板都是泥鳅。
祁陵夜翻起一个帅气的后空翻,然后狼狈的摔在地上。
顿时间,弹到了更多捕鼠器。
捕鼠器机关被触动的声音,祁陵夜痛苦低吼的声音,以及孟星尧在被子里捂着嘴忍住狂笑的声音。
祁陵夜有些动弹不得,更像是起不来身。
祁陵夜费了半天的力气都没有起来。
祁陵夜终于无奈,:“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吧。”
孟星尧这才从床上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变态今天又要吵本姑娘好眠,所以这些都是为王爷你准备的?”
“怎么样,可还满意?”
“你!”祁陵夜咬牙,心中恨声恨气,却又只能强行忍住,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平定了自己的心,祁陵夜才算是用着比较平淡的语气问她,:“本王怎么起不来了?”
孟星尧很是得意洋洋,一把撩开被子,坐在了床上晃悠着白皙的小脚丫,:“嗯,这个问题嘛……”
“嘻嘻,这种草叫做风黏草,其强劲的效果,顾名思义,连风都可以粘上,我在上面提取了不少汁液,现在你已经和我的地板连在一起了,如果想起身,就只好撬开我的地板喽。”
孟星尧嗅了嗅鼻子,故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啊!王爷,你流血了吧!脚上扎了多少个钉子?”
祁陵夜沉着气,硬是没有露出半分慌乱,:“王妃原来早就算就好了。”
孟星尧语态轻松,点了点头,:“嗯呢,这个就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着本堂堂护国夫人,也不能一直叫你这么欺负了去,不然怎么担当得起皇上给我的这个封号?”
“祁陵夜怎么样?你服不服!”
“你若是服,就给我写下一纸休书,让我远走高飞,我呢,也就帮你脱离困境,可要是不服,我们来日方长,我可是会反击的!”
“本王——不服。”祁陵夜几乎是咬牙切齿。
“呀!不服啊!”孟星尧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那王爷就在这儿疼着吧,我可是困了呢,就不陪王爷闲聊了,晚安呦!”
孟星尧声音甚是调皮。
将头一蒙,果真不管不顾了,睡得酣甜。
“陆天星!”祁陵夜唤她。
孟星尧没有任何反应。
次日一早醒来时,孟星尧看着自家的地板不见了,乐得合不拢嘴。
想必估计是被侍卫给撬了地板,连着人和地板一起抬走了。
孟星尧穿上了鞋袜,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门,今日的天气晴朗又有一些风,真适合放风筝呢。
拿出来了风筝,孟星尧试着走出门,门外的侍卫将她拦住了。
“两位大哥,你们也知道我这小地方窄小,不适合放风筝,我就不能出去放吗,哪怕你们看着我,我也跑不到哪里去啊,我这一不会武功,二你们王府戒备森严,我哪里出得去?”
“这……”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下,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王妃,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您别让我们为难啊。”
孟星尧点点头,:“嗯,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们。”
转过身,孟星尧有些失望,扯着自己的风筝,在院子里开始放。
这地方的确过于窄小了,要么风筝就是飞到了树上,要么脚下就是一片菜地。
可真不是一个放风筝的好地方。
房上去吗?
万一一不小心滑了下来,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孟星尧再一次把树上的风筝拽了下来,这一次可惜的是,树杈已经把风筝给挂撕了。
孟星尧有些苦恼。
这个王府浑然没有任何乐趣,孟星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圈养在铁笼里的鸟。
这几日,除了吃了睡,就是睡了吃。
想着天气晴朗,出来玩一玩,这地方却有窄小的可以。
孟星尧回到屋子里,可是还没有过一会儿,外面的侍卫就跑进来了。
“王妃,您出去玩儿吧。”说话的那人面色显然还有一些吃痛,孟星尧狐疑的看着他,:“刚才不是还说不让我出去吗?”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侍卫摇了摇头,踉踉跄跄的出去了。
他之所以这么惨,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那突然转了性的王爷,说是不许阻挡王妃,只要在后面跟着,别让他乱跑就行。
可他连个消息都没有接到,王爷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气冲冲的就找他来算账了,整整挨了10个板子。
虽然他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可这10个板子也是有点疼的呀。
看着那侍卫有些别扭离开的背影。
孟星尧抓了抓后脑勺,也没有想太多,蹦蹦跳跳的就出了门。
冷苑门口。
孟星尧试图探出一只脚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看,两人发现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反应。
这才再迈出另一只脚。
“祁陵夜肯放我出来了?”
孟星尧双手还胸,一副思考状态,:“哼!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风筝都被刮破了!”
孟星尧这又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墨风在暗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印证了那句话,怼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家的王爷,可是受苦了。
夜里,浑身是伤的回来,还是从王妃那边浑身是伤的回来,这还不要紧,身上还紧紧的贴了一块木板。
唉——
墨风闪身消失。
书房。
看着面容恢复的王爷,墨风心中有些担忧,:“王爷,这药膏只能保持一个时辰,过了这一个时辰,您的脸还会恢复成原样。”
“本王知道,时辰一到,放一串鞭炮,本王就听到了。”
“是。”
“王爷,王妃想要个风筝,她自己的风筝在树上撕了。”
“去办吧。”
祁陵夜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和最开始的已经没什么区别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是有些抱恙。
其他的,那道恶心的印记没有了。
半炷香过后,冷苑。
孟星尧翘着二郎腿,一边翻开着董小易留在家里的医术,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
只觉得风动了。
然后一道残影迅速从自己身前闪过。
先是惊了一下,孟星尧继而冷笑,:“呦,不愧是个战神王爷啊,这么快就好了。”
祁陵夜来的时候吃了大量的止痛药,虽说会伤身,但是他本就命不久矣,也不在乎了。
“我还以为王爷是个夜猫子,只在晚上出动呢。”
祁陵夜看着她,面色平静,无波无澜,宠辱不惊。
然后,祁陵夜从背后给她拿出了一个风筝。
“给你的。”
“给我的?”孟星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迅速接住,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仿佛他是一个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目的的坏人:“竹夫人都已经死了,你不去操心她的丧事,竟然来这里给我送个风筝?”
“她死不死与本王无关。”
孟星尧把玩着那个风筝,这风筝的做工精良,比她们的好太多了。
然后一边开口懒洋洋的应和着,:“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都已经好几年的夫妻了,怎么就见你这么冷情呢,好的时候好,不好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一脚踢开,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