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星痛苦的紧蹙起了纤细的眉毛,一张平凡的脸蛋上却似乎像是聚起了光芒,她就那么淡然的看着他,平静的微微笑。
祁陵夜掐的确实越发的紧了。
孟星尧似乎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脸被憋的窒息。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孟星尧看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戏谑。
“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如何对你!”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战败国的和亲公主,你是以为本王怕了你们南离,不敢对你下手,所以才如此嚣张跋扈,嗯?”
孟星尧只能勉强的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些字,“想必我说什么王爷都不会听的。”
“你还有何好狡辩的?”
“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孟星尧不屈不挠,自带一身傲骨。
“好!事到如今,还无悔过之意!来人,把陆天星给本王带到地牢里去!”祁陵夜突然松开了手。
孟星尧呛了几声,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她早就知道会被如此对待,祁陵夜是谁,他又怎么会怕南离,如此一个手下败将?
她想的,只是先出一口恶气,总归也是会沦落到这一步的。
“王爷,您真的要把姐姐给送到地牢里去吗?”竹夫人一脸忧心忡忡的问道。
祁陵夜一双眼睛直直的穿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的内心看透,“竹儿,是舍不得了?”
竹夫人咬了咬唇,“姐姐毕竟身娇体贵的,万一出了什么事……”
“哦?”祁陵夜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隔着面纱摸上她的脸,“这点,不需要操心,敢伤了竹儿,本王可不会轻易放过。”
竹夫人低头,一副娇羞女儿姿态。
孟星尧歪过头,冷眼扫过二人,突然被强制架起,孟星尧狠狠挣扎了一下,“别动我!我有腿,自己走!”
地牢。
王府的地牢,是关押一些犯人和犯了错的仆人的地方,这里无一例外是他们的噩梦。
严刑拷打,酷刑横虐。
阴沉沉的,如同死亡地狱,进来的人,等待着时间长了都会丧失对生活的期望。
孟星尧被绑在了十字架上,铁链死死的锁住半分挣扎不得。
这个地牢,孟星尧是第2次来了,第一次董小易被柳夫人直白白的诬陷,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把小易救了出来。
甚至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又来了。
亲自被陵王殿下给打入地牢里的,怕是一辈子不能翻身,这里的狱卒自然是要怎么耍威风就怎么耍威风。
丝毫不拿她当王妃看待。
“王妃,可是对不住了,王爷说了不必客气,等一会儿王爷还来呢。”一名狱卒说道。
他说着,就把沾了水的鞭子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身上。
孟星尧连连倒出了一口冷气,炎热的夏天居然痛出了冷汗。
这一鞭子下去,很少人不疼的喊出来。
孟星尧死死的咬着牙齿,只有闷吭和倒抽冷气,那一身骨头,甚至比男儿还要硬气。
明明身娇体弱,几鞭子下来已经苟延残喘,还是没有吭声。
狱卒看了也是纳闷,“王妃,你就不疼吗?”
孟星尧虚弱的抬起脸来,轻笑了一声,:“怎么?我要是喊疼,这重重的鞭子就不会落到我身上了吗?”
狱卒摇了摇头。
“所以我为什么要叫你们看笑话呢?”孟星尧复又低下了头来。
那玉足脸上有些尴尬,“这,王妃……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等你哪天得宠了,可不要记恨我们才对。”
孟星尧又是一笑,这笑的,让狱卒感觉出来有一道寒气从自己的背后袭过来。
“啪——”又是一鞭子。
孟星尧一张小脸痛苦的扭曲起来,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嘴巴张了张。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陵王殿下,还有偷窥别人受辱的嗜好。”
祁陵夜瞳孔一缩,眉头压了压,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倒是观察的仔细。”
“谬赞。”
孟星尧抬起脸来,风淡云轻的笑了笑,:“怕是达不到王爷的喜好,很可惜。”
“什么意思?”祁陵夜冷眼问,看着她这么一副凄惨可怜的样子,丝毫没有半分心软。
“我如此招惹王爷厌恶,王爷应该是很想看我狼狈求饶,哭得歇斯底里。”
祁陵夜对上她那样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
对啊,她那应该是跪地求饶,哭着喊着放过认错,而不是如此倔强固执,看起来像是只剩了半条命,还是如此一声不吭,不肯认错。
孟星尧那一双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的眼睛,如同一个漩涡,就只是这般平静的看着他。
祁陵夜就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了。
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的视线,祁陵夜坐在狱卒拿出来的贵妃椅上。
他这样一副干净优雅,和她这样一副脏污狼狈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淡淡的磕上了眸子,“本王倒是想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是有多硬。”
那般平平淡淡的,却突出了骨子里头的恶劣。
……
“夫人,我就知道王爷还是最爱您的,连给那位王妃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看,咱们王爷多心疼您啊,放眼望去,这王侯将相,哪一个达官贵人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夫人,也只有王爷对您,是这样千般好万般好了。”
这句话确实说到了竹夫人的心坎里去了。
竹夫人得意威风的笑了笑,:“看来本夫人的魅力还不减当年啊,王爷倒是对我如此痴情。”
“她一个公主,比不上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那位陆天星,此时此刻估计一定要被气死了。”
小兰在一旁附和,:“何止是要被气死了,估计现在都快要被打死了,夫人真是好谋策啊。”
“王爷亲自去监察了,想必,她不死也得丢下半条命。”
竹夫人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这蔻丹的颜色极为漂亮,鲜红鲜红的。
“小兰,这等好戏啊,我们要是不去看看,岂不是太可惜了?”竹夫人微微侧过头,对着小兰笑了笑,那笑里丝毫不见任何善意。
“小兰也正想去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