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羽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未曾回到过北门。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的北门酒窖，远要比从前的北门花家酒窖，愈加客似云来。

但对于萧玄羽而言，没有姬绝尘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酒窖罢了。

裴书问道：“萧兄，这样的北门酒窖，你可还满意？”

“满意，我当然满意了！”萧玄羽嘴上说满意，可心底透不出一丝丝的快意。

徐若娇仿佛理解了萧玄羽的心情，温柔地问道：“小咸鱼，你可是在想念着故人？”

裴书正想说点什么，但萧玄羽生怕裴书吐露过多姬绝尘的过往，抢言道：“不是，看到眼前这番光景，我只是感慨，但愿四大门派自此能够和平度日。”

和平度日？

怎么可能……

徐若娇虽然不记得前事，倒也不傻，她听出萧玄羽的言辞里，明显刻意隐瞒着什么，只是不想多问。

裴书顿悟，知道萧玄羽不想在徐若娇面前提起姬绝尘，亦开始沉默。

可在裴书和萧玄羽的心里，他们都很怀念剑尊姬绝尘相伴的日子。

徐若娇突然问道：“小咸鱼，你可有故友？”

谁没有几个故交呢？

徐若娇这么问，无非是想知道些什么。

裴书沉默不语。

萧玄羽看了一眼裴书，眼神略有些飘忽，转而对着徐若娇说道：“若娇，我当然有几个故友，他们和我一同在无剑山庄长大……”

“那……他们去哪儿了？”徐若娇明知故问。

留在萧玄羽身旁的，也就剩下裴书，其他人或许早已不在。

萧玄羽回应道：“他们都在万界纷争之中，离开了……”

徐若娇不再追问，可她在心里打了个结：萧玄羽有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裴书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刻意转向侧旁，眺望远方，为了化解当下的尴尬境况，他刻意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酒窖吧！”

深感尴尬的萧玄羽自然会回应道：“好，不知现如今的酒窖和以往的花家酒窖相比，能不能上天了！”

徐若娇接上话儿，说道：“我也很好奇，以前的北门花家酒窖是怎么样的！”

萧玄羽倒是不介意提起花慧儿和苏盛的感情事，“我以前有个好兄弟，叫苏盛，他出自一个寻常的家庭。所以啊，在追女孩子方面，总为了自尊而却步。”

“苏盛……”徐若娇记住了这个名字，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玄羽接着说道：“嗯，苏盛喜欢的姑娘，就是北门花家酒窖的新当家，叫花慧儿，她等了苏盛整整八年……”

苏盛和花慧儿的感情事，到了萧玄羽的口中，也就剩下唯美的部分了。

在萧玄羽的心里，他始终记住了苏盛的好。

徐若娇为苏盛和花慧儿的结局感到遗憾，“如果他们俩能走到一起，那该多好！”

裴书插话，说道：“注定无缘，八年也不会走到一起。”

听到裴书这么不走心的一句话，徐若娇仿佛记起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影像，说不清楚。

萧玄羽没有细心地察觉出来，接着说道：“虽然苏盛和花慧儿没有走到一起，但是，苏盛遇到了一个姑娘，一个很好的姑娘……”

说起这个「很好的姑娘」，萧玄羽眼神里带有淡淡的忧伤，幸好徐若娇没有发现。

徐若娇问道：“很好的姑娘？是哪户人家？”

“西门江惊雪！”

即便是不记得前事，但西门家的声名依然远扬。

徐若娇听说过西门江家的轻功，对江惊雪的美貌亦有耳闻，“我听闻，西门江家的姑娘曾是你的未婚妻……”

萧玄羽笑言道：“那你可曾听说，她第一次与我相见，就是来退婚的！”

听到萧玄羽这般笑言，徐若娇松了一口气，问道：“她……为何退婚？”

裴书看到萧玄羽这般无奈，说道：“江家图的，不过是无剑山庄罢了……”

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

徐若娇半信半疑，接着问道：“后来呢？她和苏盛在一起了吗？”

“没有！”说到这里，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比方说西门江惊雪曾嫁给萧玄羽的事实，可萧玄羽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萧玄羽抬头望着北门酒窖的招牌，略有些忧伤地说道：“苏盛最后还是走了。”

他想起苏盛毁掉北门花家酒窖的事实，想到苏盛当时的心情。

苏盛也是在屠戮北门花家之时，留不住最后一口气，最终成魔。

种种渊源，想起来，任谁都感到心酸不已。

是西门江家让苏盛屠戮北门花家，兜兜转转，苏盛失去花慧儿，也失去了江惊雪。

徐若娇问道：“江惊雪呢？”

萧玄羽勉强地展露出淡淡的笑颜，说道：“她是半个剑灵，最终化作惊雪神剑。可惜，惊雪神剑已然消失。”

“消失？”徐若娇不明所以。

裴书不愿让萧玄羽再说下去，他看出萧玄羽内心的悲痛，转而说道：“我们还是去试试这新酒窖的好酒吧！”

萧玄羽点点头，“嗯，走吧！”

终究，往事不可追。

苏盛回不来了，江惊雪亦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北门酒窖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