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北门花家酒窖越来越热闹,满大街都是醉汉,别有一番酒味在心头。
萧玄羽为了哄哄情绪低迷的苏盛,提议道:“苏盛,咱俩好久没有单独相处啦,走,本少爷请你吃酒去!”
“少爷……”苏盛不太乐意,却拧不过萧玄羽。
姬绝尘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怨道:“好啊!吃酒竟然不叫上我。”
萧玄羽兴致勃勃,脚不着地的,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咱说好了,今夜谁清醒着回去,谁就是人中渣渣!”
来劲儿了!
苏盛回应道:“谁怕谁啊!你可别因为你是少爷,就占我便宜。”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地说道:“酒到嘴边,众生平等!”
说罢,苏盛总算一展愁眉,脚步也飘了起来。
一壶,两壶,三壶……
萧玄羽豪气地放话:“老板,给我一打一打地上!”
老板也是个戏精出身,嘴里叼着烤串,含糊不清地回应道:“得嘞,爷,马上!”
「咚」的一声巨响。
萧玄羽和苏盛眼前,满满全是酒坛。
老板吼道:“两位爷,你们要的酒,还有下酒菜,都上齐了,爷,您慢用!”
坊间可是有传言的,不得与北门碰酒杯。
敢在北门放话,要酒?
这里的老板对上酒这件事,倍儿认真。
萧玄羽说要一打一打的上,没说酒坛子,还是酒壶。
老板做生意,自然是要上就上酒坛子,还得先收费,免得顾客喝高了,赖着不走,还忘记付钱。
北门花家酒肆和酒楼的区别,在于服务收费的标准不同。
酒楼服务档次高,通常来的,都得包个房,一聊好几个时辰,传唤店伙计的次数多,自然要收双倍的服务费。
听老板详细介绍,萧玄羽笑言道:“不就是服务费嘛,要多少,给句痛快话!”
酒肆老板抬起三根手指,一脸严肃地说道:“三倍服务费,可小刀,谢谢客官!”
什么鬼?
酒肆收取的服务费,怎么比酒楼还贵?
北门花家酒楼,有官人入股,照市价收取,进货渠道开,偶尔搞个补贴活动,收入依旧可观。
然而酒肆是私营的性质,也就是私人老板开的酒馆子,买卖靠吆喝,来货成本高,全靠收取服务费撑着。
服务费按照本地标准和外地标准分开收取。
讲到这里,萧玄羽不高兴了,“啥情况啊!我们不是北门人,就得多花银子?这是哪门子的逻辑?这不坑爹嘛!”
酒肆老板吼道:“北门逻辑!您仔细瞧瞧,来这儿喝酒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坑爹的!他们花钱花得爽歪歪,那是因为,花的不是自个儿赚回来的钱。”
得了,萧玄羽不想扫兴,反正他不缺银子,三倍就三倍。
银子落袋的声音格外悦耳,酒肆老板转而客气起来,笑容满面,“两位爷,您吃好,喝好嘞!”
萧玄羽感慨道:“这世道啊!”
一坛,两坛,三坛……
苏盛有些醉了,吐露心事,“少爷,你不知道,八年前,我就开始喜欢花慧儿,以前的她没这么大脾气,或许吧,八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改变一颗心……”
“非也!”萧玄羽的眼神有些飘忽,“我敢肯定,她的心没变!”
明明聊着「花慧儿」,可在萧玄羽的脑海里,闪过徐若娇的身影。
萧玄羽闭上双眼,想象着,他与徐若娇遨游于天宫,活成神仙眷侣。
想着,想着,萧玄羽的哈喇子如瀑布一样倾洒下来。
瞧萧玄羽这点儿出息,苏盛忍不住说道:“你看看你这小样儿,肯定又在使坏。”
萧玄羽不认账,眼神飘忽,醉言道:“苏盛,我告诉你!人不风流枉少年啊……看我们,谁先趴下!”
都语无伦次了,萧玄羽还胆敢叫嚣。
他的双眼闭合,强力撑开,而后又垂下眼帘,最先趴下的是他,嘴里还一直念着「娇娇」。
苏盛正想嘲笑萧玄羽来着,岂料他也不胜酒力,话都来不及说出口,「砰」一声直接倒地。
酒肆老板见状,疾步走了过来,“还好我收了三倍的服务费,这俩爷一看就不行,没喝多少啊,就醉成这样。”
说完,酒肆老板东瞧瞧,西瞧瞧,伙计们都在忙乎,谁都没空搭理喝醉的顾客,他唯有往楼上瞧瞧,看能不能找来两个人,把萧玄羽和苏盛抬出去。
待酒肆老板走开,姬绝尘一手抓一人,火速离开。
“咦,人呢?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酒肆老板见惯了醉汉乍醒,对他们的悄然离去漠不关心。
翌日清晨,北门花家酒窖附近的街道空无一人。
萧玄羽沉浸在美梦里,赖床不起。
徐若娇趴在床边,微笑着凝视萧玄羽的睡颜,深情款款。
萧玄羽醒转,睡眼朦胧,见到徐若娇,竟误以为闯入了另一个梦境,“娇娇,梦见你,真好!”
“小咸鱼……”
既然是梦境,萧玄羽胆子又肥了几圈,伸手抚摸徐若娇的脸庞,孟浪地说道:“梦里做啥都合法,那我,可以胡作非为吗?”
四周的氛围变得暧昧起来,徐若娇莞尔一笑,乱了萧玄羽的心。
萧玄羽忽然使出通臂之力,一把将徐若娇揽入怀中。
如此亲近的距离,这般清晰的呼吸声,都没有让萧玄羽意识到这不是梦境。
徐若娇轻声说道:“小咸鱼,你这是要干嘛?”
“你说呢?”
话音一落,萧玄羽咬住徐若娇的香唇,痞性十足地说道:“原来是这种感觉,酥麻香甜。”
徐若娇小脸通红,顿觉语塞,想奋力挣脱萧玄羽的狼爪,屡试屡败。
萧玄羽沉醉在迷糊之中逐渐清醒,嘀咕着说道:“不对啊,梦境里怎会有如此真实的质感!”
浪子动手又动口。
刚嘀咕完,萧玄羽的双手不停地游于徐若娇的双臂,想确认是梦境还是现实。
萧玄羽应该掐自己才对,他偏偏捏了一下徐若娇通红的脸蛋儿,问道:“疼吗?”
徐若娇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要不你试试!”
说完,徐若娇狠狠地掐住萧玄羽,恨不得把他的脸皮扯出来。
萧玄羽疼得哇哇直叫,秒怂,“疼啊,娇娇,你要谋杀亲夫吗?”
虽然徐若娇情窦初开,心思简单,倒也知道初吻应是很美好的,奈何与她的想象完全不符,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无赖!”
“无赖?我……”萧玄羽紧紧抓着徐若娇,腰间一使力,猛地坐了起来,险些又擦到徐若娇的香唇。
清醒的时候,萧玄羽没那么孟浪,回想起适才失礼的举动,氛围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许多。
两人四目相对,又一句话不说。
萧玄羽生咽了一口水,紧张得狂冒冷汗,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