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绝尘认真地问萧玄羽：“你还记得西门江惊雪吗？”

“当然记得！”萧玄羽深吸了一口气，“少时，师尊说我天赋异禀，恐招贼人惦记，务必深藏功与名，我混成了浪**公子哥，女子勿近。

直到遇见惊雪，为其惊世之美貌而心头一颤，终于理解何为情动，奈何江家退婚。

我挨了惊雪一掌，自此各安天命，伤心之时又两次偶遇徐若娇，深刻感受到何为心动，何为魂牵梦萦……”

萧玄羽反问姬绝尘：“师尊飞升之前可爱过谁人？”

成仙之前的凡尘事，姬绝尘始终避而不谈，欲言又止。

片刻过后，姬绝尘放下手中紧握的神剑，说道：“这几日，我暗中观察徐府后院，发现徐正手中的筹码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惊鸿诧异地问道：“徐若娇，她真的是徐正的女儿吗？”

“不是！”姬绝尘回答得十分干脆，认真地解释道：“徐若娇是徐正手上最抢眼的一张牌，她与玄羽有诸多相似之处，可谓是天赋异禀。五年以后，徐若娇亦能成为另一个「萧玄羽」。”

萧玄羽愕然，问道：“难道，娇娇体内亦有混沌本元？”

“她是半仙之躯！”

徐若娇虽然没有混沌本元，无法召唤神剑，更无法把各种神功一学就会。

可她是半仙之躯，若修炼得道，亦能如姬绝尘这般，剑指轻轻一转，做到凡人做不到的事情。

惊鸿神色微微一黯，问道：“徐正为何有回春之貌？”

其实，惊鸿心里已有答案。

萧玄羽略有所悟，替姬绝尘回应道：“徐正亦有半仙之躯！”

难怪，徐正是个狠角色，料事如神，出招比凡人更快，总能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中。

徐正尚未得道，出手仍有顾忌，才会忌惮赵家。

姬绝尘接着说道：“徐正因不同于寻常人，至今未娶妻，何来女儿之说。故而，徐若娇并非徐正之女，却是他手上最有利的一张牌。

另一张牌是徐正的贴身婢女阿香，她虽为凡身，其武艺过人，在众多修行者当中，以她的慧根来看，亦在成仙之列！”

“我该帮徐家吗？”萧玄羽捋顺思绪，却苦无答案。

姬绝尘剑指沾水，又在案台上画下一条界线，提醒萧玄羽，修仙之路，他必须自己走。

夜已深沉……

苏盛尚未完全恢复，喝完汤药便睡下。

惊鸿和游龙做了一夜玩家，略感疲惫，睡得比较香甜。

唯独萧玄羽异常清醒，辗转难眠。

五年之后，徐若娇会成为萧玄羽最强劲的敌人。

此言一直在萧玄羽的耳旁回**，扰乱心神。

姬绝尘坐在屋顶上掐指一算，遇见徐若娇，是萧玄羽的命定，亦是萧玄羽掂量不出轻重的劫数。

四大门派与无剑山庄不可倾覆，这是混沌本元落在萧玄羽身上的使命。

修行者无数，然，能成仙者寥寥无几。

百年经世，千年修为。

谈何容易？

争霸天下，飞升成仙便成为了修行者共同的目标。

多数修行者挡不住凡尘**，不慎堕入魔道。

尽管萧玄羽「保送」成仙，可仙魔不过一线之隔，他若心生执念，亦有成魔的可能。

姬绝尘愁绪渐长。

他担心萧玄羽情根深种，萌生出执念，变成徐正手里一张能反败为胜的好牌。

萧玄羽亦有可能变得如徐正这般野心勃勃。

姬绝尘隔空取来一壶「千年醉」，一醉解千愁。

萧玄羽睡不着，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缓缓走出房间，随后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抬望眼，萧玄羽见到姬绝尘，淡然一笑。

他们早已心意相通。

姬绝尘剑指轻轻一转，带着萧玄羽避入无人之境。

萧玄羽沉吟道：“师尊，您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刻在我心底，我认真考虑过，若这真是我的命……我不认！”

“你想怎样？逆天改命吗？”仅凭姬绝尘对萧玄羽的了解，答案显而易见。

萧玄羽单膝跪地，低着头说道：“我知道，师尊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也不愿，再做一个别人口中风流成性，喜欢坑蒙拐骗，占着状元之位不作为，成天吃喝玩乐拒不付钱的浪**公子哥。”

姬绝尘略有些失望地轻闭双眼，一语不发。

萧玄羽眼角泛红，加重语气说道：“我萧玄羽天赋异禀，奈何生而为人，这辈子只想做个凡人，苦心修习剑道，与家父一同打理无剑山庄，有所作为，再娶一门妻室，足矣！望师尊成全！”

待萧玄羽抬起头，他已悄然被姬绝尘送回房内，墙上多了一条「界线」。

姬绝尘回到渊临秘境，月下独酌，他双眼迷离，喃喃自语道：“萧玄羽啊萧玄羽，路是你自己选的，他日莫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