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楼下周就要开业了,然而我这个甩手掌柜还没怎么去看过。
其实也没什么让**心的,几乎是荣道集团包办一切,剩下的事情有紫英姐打理就足够了。
真是想不通,我居然成了知味楼的大股东!荣道集团占四分之一的股份,柳菲儿老师占四分之一的股份,曲灵占十分之一的股份;我的股份最多,占了百分之四十,包括柳家的房产算了我一半,张枝要给紫英姐的股份也算在我头上。
张枝、柳菲儿、曲灵都不可能亲自经营酒楼,荣道集团调了一批熟练的厨师和服务员交给紫英姐管理。
紫英姐在人世间的身份从石记饭店的老板娘变成了石记知味楼的经理,也算与时俱进。
我没说错,这家酒楼的名字就叫“石记知味楼”。
那天我走到江滨路上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酒楼大门正中之上挂的这个招牌,与我在妄境中所见一模一样!这是一面深蓝底色红木雕边的立字招牌,招牌正中从上到下“知味楼”三个斗大的金字,正是紫英姐、柳老师还有我三个人的合书。
而在这三个字的上面还有两个稍小的金字,从右到左横书,正是“石记”二字。
这两字显然出自一人手笔,魏碑体的书法原本端庄厚重,可是此人每笔勾尾之处,居然能透出十分空灵飘逸的境界,自成一家未见于前人。
“那两个字是风君子写地。
上次你们三个人合写了知味楼三个字,他就一直手痒。
后来我找人打招牌的时候,风君子终究没忍住,在上面又添了石记两个字。”
这是张枝的回答,她告诉我为什么招牌会变成五个字。
我走进知味楼的时候,紫英姐当然在等我。
她早知道我今天约了张先生和风君子。
张枝居然也在,一见到我就打招呼:“石野,是不是我爸叫你约风君子来见面?你们真是的,居然还背着我,他想见风君子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听她的语气有几分不满,对张先生背着她约风君子不是很高兴。
但我看她地神情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眼角眉梢都在笑。
紫英姐见张枝说我,一旁插话道:“石野做事老实,张先生要他约他当然就会约。
你快上去吧,风君子早来了。
就在君子居等你,他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张先生只约他一个。”
我问道。
张枝:“你上去就知道了,就是他上次说的那个柳依依。”
什么,依依来了?我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直奔二楼东南角的君子居。
江滨路在句水河的西侧。
从南到北沿河而建。
知味楼西面大门对着滨江路,背后不远就是句水河。
君子居是一个小小的雅间,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句水河的流水以及不远处的千年济川桥。
房间的面积不大,只放了一张清漆木纹的白枫木圆桌。
桌子周围只放了四把靠背团椅。
在屋子地一角,还放了一个同样材质的白枫木高几。
现在这个高几上燃着一个小小的红泥碳火炉,柳依依正站在一边看着火炉上煮水的铜壶。
而风君子则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养神。
面前放着他那把紫砂壶。
“哥哥,你来了!风君子要我到这里来等你,说今天让你接我去茶室,我连煮茶的炉子都带来了。”
柳依依听见了我地脚步声,一脸惊喜的转过身来。
风君子这时睁开了眼睛:“石野,你怎么没和张先生一起来?”“张先生没有要我去接他,他自己一会儿回来。
依依怎么会在这里?”风君子:“我带她到这里认识认识人,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柳依依一起接走。
把这个炉子和铜壶也拿到绿雪茗间。
以后。
你就有活干了,绿雪茗间的茶,一定要用昭亭山雪泉溪的水来煮,你负责给柳依依打水。”
柳依依:“其实不用哥哥帮忙,昭亭山又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
风君子:“我说用就用,好几十里路怎么不远?你开茶室挣了钱,还不都是帮他挣地,他不出点劳动力怎么可以!……好了,水好了,柳依依你帮我把这壶茶冲上。”
柳依依提起那个小巧的细嘴铜壶,给风君子冲上一壶茶。
看她倒茶的姿势很是妙曼,展臂提壶,轻轻将水冲到紫砂之中,她地右手姆指上那枚锁灵指环很是醒目。
冲完茶后,风君子摆摆手:“柳依依,你下去吧,在下面等石野。
张先生快来了。”
“哥哥,我去楼下等你,今天我们一起走。”
柳依依有点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走出了君子居。
我刚想说几句什么,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抬头一看,正是张先生。
张先生说他没有见过风君子,风君子可是早就见过张先生。
我第一次看见张先生,就是风君子在凤凰桥头指给我看的。
张先生一进门,风君子就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张荣道先生,久仰久仰,您快请坐。”
这明明是知味楼,今天是张先生约他,可是看他的样子,就像这里的主人一样。
不过今天这小子举手投足倒也大方得体,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再是一幅嬉皮笑脸的顽童模样。
张先生一进门,就满面微笑的和风君子打招呼:“你就是风君子吧?经常听到张枝念叨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一表人材。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风君子:“不是你来迟了,是我来早了,快坐快坐,品一品我准备的这杯清茶。”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倒把我这个牵线地晾在了一边。
张先生坐下之后才想起来我。
招呼道:“石野,你也坐,今天谢谢你了。”
“张先生这么客气干什么,举手之劳,就是传个话而已。”
我也坐了下来,很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
心里在想他们今天会说些什么?风君子端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放在张先生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桌上只有两个白瓷杯,张先生看了一眼,说道:“还缺一个杯子,我叫张枝那丫头送上来。”
我赶紧起身:“我去我去。”
风君子一摆手:“石野你坐着吧,今天这茶壶不是给你准备的,你就别喝了──张先生,请用茶。”
这个家伙,一杯茶居然都这么小气!难怪只放两个杯子,原来根本就没准备请我喝茶。
张先生有点意外。
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举起了杯子。
这杯子刚刚端起来,离着鼻子还有好几寸远,他的手却停住了,神色也变的非常惊讶。
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面容作陶醉状,赞叹地说道:“好茶!好茶!好茶!”张先生一连说了三声好茶,风君子笑道:“张先生你还没喝呢。”
张先生举杯喝了一口,看他的样子很是享受,浅浅的一口茶。
在舌齿之间品了很久。
然后又看着风君子说了一句:“紫气红云灵菊砂?”风君子点头:“张先生好眼力!”张先生:“紫气红云砂虽然是紫砂中的上品,但在我眼中也并不是十分难得,难得的是你壶上镶刻的那枝**。
居然有器灵之用!用此壶泡出来的茶,有野菊清火明目等妙用,却又不影响茶本身的味道。
器物虽小,堪称绝妙。”
风君子:“那只是壶,不是茶。
张先生你接着品。”
张先生又举杯喝了一口茶,闭上眼睛,神色突然变了,变得惊奇和严肃。
他睁开眼睛看着风君子,用试探的语气小心问道:“千年神木绿雪茶?”风君子点头不言。
张先生站起身来。
将君子居的门关好,伸手在怀中取出一道朱砂黄纸符,就要往门缝上贴。
风君子此时在他身后说道:“张先生,不用那么麻烦,你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风君子掏出一块东西放在了桌面上,是个手心大小地牌子。
看质地既像是白玉又像是象牙,上面雕刻着很古怪的花纹。
张先生回头看见这个东西,微微愣了一下又笑了:“隔空符!这是伏魔大阵中的东西,用来布阵隔音,还真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里我也反应过来,这就是风君子在齐云观伏魔大阵中偷走的二十八道器符之一。
风君子破阵夺器的事情,只有我、张枝、张先生三个人知道,如果再算地话,恐怕还有一个咻咻,现在的阿秀。
风君子将这道器符拿了出来,呵呵笑道:“张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
这二十八道器符放在我手里没什么用,我对布阵之法一窍不通。
你是大行家,这些东西都给你好不好?”张先生苦笑:“给我?这是正一门的东西,是你偷来的赃物,我哪敢要!”风君子:“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敢要有人敢要,我们把它送给石野。
他和守正真人有师徒之缘,如果拿了这东西相信正一门也不会怎么样。”
怎么又扯上我了?我赶紧摆手:“没我什么事!给我干什么?我也不会用!”张先生看看风君子,又看看我,恍然大悟道:“你果然考虑的周到今天你来见我,又带着那二十八道器符。
就是想要我在知味楼中布一座法阵?”风君子:“张先生眼力好,人也聪明,佩服佩服!知味楼是石野地酒楼,也是张家的产业,总不希望有人上门捣乱是不是?这二十八道器符我留下了,就算是送给知味楼开业的礼物,也不枉张枝设了一间君子居。
这隔空符,就布在君子居地门上吧,剩下的,就要拜托张先生了,我不懂阵法。”
张先生:“那好,我就辛苦一次吧。”
风君子对我道:“石野,今天你可要谢谢我了!以后我再上门喝酒我看你还好不好意思收钱?这个法阵张先生也有份,以后他上门你叫韩紫英也好酒好菜招待,这和张家的股份没有关系。”
这几句话说的张先生笑了,风君子又转身向他说道:“张先生,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话他伸手拿出一个包袱放在桌上,里面估计就是另外二十七道器符,站起来施了一礼,离开了君子居,下楼走了。
没想到风君子和张先生见面,先是说喝茶,后是说法阵,前后没有几句话,风君子就走了。
我本来以为张先生会谈到张枝,会问风君子的来历以及他与张枝的关系,结果什么都没说风君子就溜了,张先生也没留住他。
风君子走后,君子居里只剩下我和张先生,我好奇的问他:“张先生,风君子说几句话就走了,你怎么不留住他?”张先生手握那道隔空符,看着君子居的门。
想了想,将门关好,手一挥,将那道符按在门框之上。
我只看见木制的门框好像水面地波浪一样颤动,然后那道符就没了进去,消失不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布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先生转身对我道:“有些话现在可以说了,有了隔空符,只要这道门关上,外面就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一般的耳神通也不行。
……石野,你应该知道,我约他来,是为了张枝。”
“是啊,我能猜到,可你刚才什么都没说。”
张先生叹了一口气:“我没说,可是他说了。
他已经有一个女人,你知道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先生端起那杯茶又喝了一口:“千年神木绿雪茶!是昭亭山神绿雪,没想到她是风君子的女人!”“张先生,你怎么能从一杯茶就知道这么多呢?”张先生:“昭亭山神绿雪我当然听说过,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她真的出现了。
你知道这个绿雪的来历吗?”“我听说过,昭亭山神庙还有她的塑像,来历就不太清楚了!”张先生:“传说她是昭亭山中一棵千年的茶树精灵,在武则天时,被封为昭亭山神,没想到她今天仍在昭亭山中。
千年神木之茶,这是绿雪原身的一部分。
能够将绿雪茶带入人间,就说明绿雪已经是风君子的女人。
这种事情没法说清楚,他用这杯茶来告诉我。”
“原来绿雪是一棵茶树?”张先生:“已经不能算是一棵树,得千年山川灵气修行,早就化形为一个女子。”
“张先生你见过她吗?”张先生:“我怎么可能见过她?不过据《芜城州府志》记载,有一个人曾经见过她。”
“谁?”张先生:“唐代诗仙李白。
据说李白游昭亭时,带醉吟诗赏月,曾有一绿衣仙女自月光中现身相见,煮茶对坐,听太白吟诗。
民间猜测就是山神绿雪显灵。”
那部《芜城州府志》内容太多,到现在我只看了一小半,还真没读到这一段。
张先生看过,知道绿雪的传说。
听到这里我又问:“张先生,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办?”张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儿女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办。
可怜张枝,对他一往情深!不知此番心愿是否能成?”我怎么听张先生地语气有点不对?他的意思好像是就算风君子有绿雪。
只要他回心转意答应娶张枝,张先生也认了!风君子借一杯茶告诉张先生绿雪的事,用意应该不是如此!我忍不住劝道:“张先生,风君子曾经对我说过,他会想办法解了张枝身上无形之刺。”
张先生:“这你就不明白了,就算张枝有无形之刺。
也不必要一定就喜欢他。
以张枝的心性,如果不是真心喜欢,那就宁愿不去理会,无形之刺倒不是最重要的。
难得的是,这人不怕无形之刺,而张枝也是真心喜欢他,这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你真是这么想地?”张先生:“世上情这一个字,不可以强求。
他如果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但是他和张枝打了那么多交道,应该是对她有所好感。
说明此事还有余地。
他虽有绿雪,但毕竟不能去山中去做一棵神树,也不可能在人间娶她为妻。”
“如果是这样,你不觉得张枝有点委屈吗?”张先生:“委屈,我的女儿当然是太委屈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一件事。
那风君子不是滥情风流之人,也算是一点安慰。”
“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张先生:“少年人血气方刚,有男女之欲很正常。
我听说终南派的七心是人间绝色,而我的女儿张枝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风君子和她们在一起时,如果想有什么非礼之行。
恐怕早就做了,那两人都不会拒绝。
可是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这个人。
既然能和绿雪相好,说明他心中有情有欲,可是言行并不为美色所惑,也不负君子之名。”
没想到张先生对风君子的印象还很好,尽管风君子告诉他绿雪的事情,算是对张先生“相亲”一种委婉的拒绝。
我又问张先生:“如果他真的接受了张枝,那岂不是负了君子之名?”张先生看着我:“你这句话,是替你自己问地吧?你想问你该对韩紫英如何是不是?事情是不一样的,韩紫英在人间。
绿雪不在人间。
不过呢,道理也差不多,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看来我只好找个时间和张枝谈一谈了,告诉她这件事,做父辈的,尽管再操心,也只能如此了。”
没想到张先生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我和风君子的情况可不太一样,不提也罢!转移话题道:“你方才为什么不问问风君子的门派来历?我记得你曾经很好奇。”
张先生:“我原本想问来着,可是那一杯茶再加上这二十八道器符,让我反倒不好问了。”
“为什么?我本来也打算听听呢!”张先生:“随手端出紫气红云灵菊砂,倒出一杯千年神木绿雪茶,然后将正一门辛苦炼化地二十八道器符就这么送给了知味楼,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此气度,天下修行弟子中少有!”“我觉得没什么呀?”我心里虽然觉得风君子刚才的举止很大方,也很潇洒,但并没有象张先生说的那么夸张。
也许我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再说我如果有那些器符,也会愿意拿来的,用不着皱眉头。
张先生笑了:“没什么?……近朱者赤,你石小真人不愧为守正老神仙的关门高弟,气度也是不同凡响。
可是别人就很难做到了,别看他年纪小,至少修行界一般人地门下很难**出他那种人才。
我如果一定要追问他的来历,万一问出他是张枝的长辈,甚至是你我地长辈,到时候岂不尴尬?还不如装糊涂,不如不问!”我记得风君子曾经在飞尽峰上,蒙着面对七叶说过,就算终南派登峰掌门也要叫他一声师叔。
后来他告诉我不必当真,但我总觉得他不象是随口胡说。
今天张先生好像看出一点什么来了,但是这个老油条干脆装糊涂。
只是他也认定我就是守正真人的关门弟子,连风君子也一口咬定替我易筋洗髓的人就是守正,我觉得天下最糊涂的人就是我!……告别了张先生之后。
我端着红泥碳火炉,紫英姐提着细嘴铜水壶,一起陪柳依依去绿雪茗间。
柳依依是二十年后第一次再见芜城,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很多地方她已经不认识了,确实这二十年地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紫英姐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很快就和柳依依混熟了,柳依依拉着她,她则给柳依依指指点点,介绍芜城今日风貌。
走在路上我想起来忘了一件事,我本来想问张先生认不认识梅存菁?在《芜城州府志》的最后一页,张先生的留言在梅存菁之后,言语之中认识上面那两个人。
这事不着急,有机会再细问吧,现在还是先把依依安顿好。
天还没有到黄昏,街道的屋檐墙角之间还有阳光照射下来。
柳依依虽然戴着锁灵指环。
但还是尽量挑阴影处走,偶尔也会到阳光之下,留下淡淡地影子。
她是一个阳光下地鬼?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路上那么多行人,会不会发现身边有这么奇妙的存在?想到这里,我也注意看路上的其它人。
发现路人的神色都很怪,尤其是看见柳依依的时候,那表情就像看见了鬼。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紫英姐和依依这一对大小美女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也用不着这个表情!难道……我看了柳依依一眼。
突然想明白了,不禁自己笑了。
风君子让柳依依回芜城,又让我接她到绿雪茗间。
考虑的是挺细致了,安排的也很周到了,可是他百密一疏,终究忘了一件事。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已经是冬季,虽然芜城地处江南不算太冷,但毕竟是入九的天气,路上行人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但是看柳依依,仍然是一身绿色的宫装衣裙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柳依依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见她这样子习惯了,一时之间也没想到,风君子更是粗心了!我刚想到这一点,紫英姐就笑着回头对我说:“待会儿我们先去绿雪茗间收拾一下,晚上我去给依依买几套新衣服,她现在这样子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显眼了!”原来紫英姐也注意到了柳依依地打扮不对,至少是不合世俗。
依依听见紫英姐的话很高兴,又有点疑惑的问:“我可以穿人世间的衣服吗?我现在这件衣服是绿雪姐姐送的,和我阴神化形一体。”
紫英姐拍了她一下:“依依,你说话小声点,普通人不知道地东西就不要在大街上说。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只要你戴上这个指环,就可以穿商店里卖的那些衣服。
今天你先不要去逛街了,我先帮你买一套,以后你自己去挑,喜欢穿什么样的就穿什么样的。”
紫英姐说话地时候看了柳依依手上那枚指环,表情有掩饰不住的羡慕。
走到学校西门外的时候,柳依依远远指着芜城中学地大门,口中道:“我认识了,这就是芜城中学,大门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这是西门。”
真没想到,二十年来,这一路唯一没有变的是芜城中学的校门。
我怕柳依依又想起伤心往事,赶紧拉着她的手,指着路边一块绿色的招牌:“依依,绿雪茗间到了,我们快进去吧,看那个地方你喜不喜欢。”
柳依依没有什么不喜欢的,走进绿雪茗间,几乎一桌一椅都让她感到新奇,在屋子里摸摸这个动动那个,爱惜的不得了。
绿雪茗间前后隔开,前面是茶室,后面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居室。
居室也是紫英姐布置的,风格淡雅,在古典和现代之间。
有一桌,两椅,一床,一几,还有一个书架,一个衣柜。
我注意看了一下,屋里没有镜子,**有一个蒲团,和紫英姐给我在她家里准备地那间房差不多。
紫英姐笑着对依依说:“这是按风君子的要求布置的,你如果喜欢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你如果觉得一个人闷的慌,就搬来和我一起住,我那里有地方。”
柳依依坐在**,用手摸着紫英姐新准备的床单:“其实我晚上不在芜城,我还要回昭亭山中修行,只是白天在这里开茶室,这样就可以天天看见哥哥了。”
我忍不住问道:“晚上还要回昭亭山?那么远的路!”柳依依:“哥哥你忘了!只要摘下锁灵指环,我就是阴神,用遁术来回很方便的。”
紫英姐笑了:“这叫有得有失,各有各的妙处。
不过你摘下锁灵指环,就不能穿那些漂亮的新衣服回去了,除非是你走回去,世间虚实是不同的。
……对了,锁灵指环一定要放好,可别弄丢了。”
正在说话间,有一个人从门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进门就听见她在喊:“听说石野哥哥把柳依依接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只见阿秀跑了进来。
紫英姐指着阿秀:“依依,她就是石之秀,我们都叫她阿秀,你也见过的。”
柳依依:“阿秀,我见过,不就是原来的……”她刚说到这里,身边的紫英姐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掩住了她的嘴唇,笑着冲她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要她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这时阿秀也坐到了依依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柳依依,你来了就太好了,我本来以为知味楼开张,这个地方就要关门了。
没想到石野哥哥让你来开茶室,我也来帮忙好不好,知味楼。
离学校太远。”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柳依依口中答应,说话的时候眼神却看着我。
“阿秀,你不和紫英姐去知味楼?”我问她。
阿秀:“去呀,有空就去玩。
但那个地方离学校太远,来去不方便。
这里就在学校门口,有空可以照顾石野哥哥……来,依依,我们来收拾收拾吧,这个炉子和壶放哪?这么小的炉子和这么小的壶?能煮几杯茶?”紫英姐笑道:“炉子和壶放外面的茶几上……这是绿雪茗间,不是大碗茶店。
做生意,你们俩不懂。
这里一天不用卖几杯茶,而且要卖全城最贵的,免的俗人来打扰。”
阿秀:“全城最贵,多少钱一杯?”紫英姐:“一杯绿茶五十,就这么定了!”*二十年,再入人世间;人依依,只是换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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