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所言的没有必要防守,并非是指方炎等人。
而是说张若雪和古行卓。
他们有自己必须要去完成的事,因而没有必要留在城中。
他们的目的地至始至终都是远方那魔朝大军的本营。
墓地。
兴许是为了更加方便制造尸傀,因而魔朝将本营驻扎在了碎木城城外那偌大的墓场之上,先前张若雪便就闯进去过一-次, 但也只是抵达了墓地的边缘,并未有机会踏入其中看个仔细。
张若需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古行卓要面对的人就在那里。
尽管方炎很希望云天学院的人能够帮助他们防守碎木城,但老流氓却亲口说了-
[防守的事儿和四血炼狱的事儿都交给我]
说出了这样的话后,方炎自然也不可能继续让张若雪等人留在碎木城中。....夜晚。
月明星稀。
空气里带着点点水雾,脚下的石砖地潮湿得很,虽还未倾落,但却是下雨的征兆。
寒风入骨如刀割,护岚军本营那空旷的场地上空无-人--大多 数护岚军都已进入各自的区域炼。
为了防止有外敌来袭,他们是不会睡觉的。
早些时候,身为将军的方炎给他们下达了命令,那便是在身后的三城壁垒和传送法阵建立完毕之前,绝对不能踏出碎木城-步。
和张若雪等人不同,他们的职责是死守这座城。
至于他们底“下那麻烦的四血炼狱...他们没有去过问,方炎也没有说。
毕竟若是魔朝和先前一样, 突然发动袭击的话,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只能在保证自己不会死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守下碎木城。d、 。广牡小 现
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磨练。
方炎的住所外。
一道人影百无聊赖地行走在皎洁的月光下, 纯净银光泼洒在侧脸,映照出那宛若死者-般苍白的面颊。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缓步徘徊,正如内心一般。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嘛?”
熟悉的声音从斜_上方传来。
白发少年僵硬的面庞上,泛起少许的惶然。
他回过身,发觉那一袭白衫不知何时坐在屋顶,右手捏着酒碟,温润的酒水泛起一层清波涟漪倒映出半空那一轮圆月。
满月将至,清风拂面。
“老师....
古行卓对云平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只是神色依旧不变,转而淡淡地回答- -句:
“我是不需要休息的J毕竟已经死了。”
“死人就不需要休息吗?
云平慢慢将酒碟内的晶莹的酒液一饮而尽, 从屋顶一跃而下。
他动作轻盈随意,落地的瞬间便将酒碟一甩, 纳入虚空之中。
古行卓不知该如何回答云平,或者说,他根本听不懂云平所问的话的意思。
列...本来就不需要休息吧?
望向那眼中浮现出少许不解的古行卓,云平倚靠着方炎住所外侧的墙壁,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自从他将这小子从那粗陋的坟里挖出来开始,他便看得出来,古行卓的内心只不过是个怯懦脆弱的孩子,这一点,时至今日也未曾改变。
古行卓是二十一极致之- -的死生无常,但也正因如此,曾经面对过一次生死的他,兴许是因为死过一次了吧,情感在很大程度上极难引起波动。
所以他总是-副面无表情的呆板姿态,哪怕内心活动丰富,也无法表现在脸上。
云平没有回答古行卓的问题,而是抬头四十五度望向天空。
他觉得现在应该抽一根烟来维持姿态,但由于没有这玩意儿,所以老流氓从虚空中掏了根棒棒糖来充数。
抽(? )着棒棒糖,云平轻声问道:“ 我说老.啊....
“你是怎么看待生死这事儿的?....
“生.....”
古行卓眨眨眼,云平突如其来的提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沉下头,思索片刻后,才杆口道:“阴阳两隔 ,列死生...-.不能逆转。
“不能逆转这事儿,倒是说得没错,但死生真的有别,阴阳又真的相隔吗?
云平咬着棒棒糖,眯起眼:“死人和活人, 有区别吗?
“差别在哪里?能否行动吗?能否说话吗?还是说一-个人死了,就连他的存在都要被抹去?”
“无论是人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好,如果真正要被定义为[死亡]的话,只有当他被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遗忘,并且再也影响不了其他人的时候,才能被定义为[死亡]。
“只要还有人记得你,你就是活着,撑死了就是不能说话不能动,男人不能雄起,女人不能来亲戚而已
古行卓:
云平的话,听得他有些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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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琢磨出了什么别的东西,但又似是琢磨不出来,呆呆地愣在原地,不作言语也不作动作。
云平又怎能察觉不到古行卓的迷茫,他走上前,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现在在的你, 就是活着, 存活在这世上, 以古行卓的名字而活。
古行卓抬起头,沉默许久,方才犹豫地开口:“ 那...她呢?她算是活着吗?
“这一点,得交给你自己来判断。”
“交给....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云平若无其事地将目光侧移到方炎的住所内,视线仿若是能够穿透墙壁- -般。
“真要算起来,若雪这丫头在面对生死这方面上,比你要勇.得...
老流氓说到这儿,突然-顿,接着露出了略显凉讶的表情。
发觉云平突然不作言语,古行卓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
“-..-我现在正在看女人打架。
“现在是若雪占上风,哇哦....若雪现在压在雨蝉身.上开始掐她的大腿。
“雨蝉试图反击,开始疯狂地* *若雪的胸!怨念好像很深啊..”.
“若雪也不甘示弱,开始了开始上嘴了,哇!若雪厉害啊,咬脖子这技巧,啧啧啧...
“雨蝉继续揉胸,- -直4在揉...她怎么对胸的执念那么大呀。’
“好像还是若雪更能把握雨蝉的**啊,她上下起手的野兽派作风很厉害呀,雨蝉好像已经快不行,好像要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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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行卓: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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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行卓咳嗽了两声,云平的实战转播有点刺激,他有点顶不住。
老流氓嘿嘿-笑,倒也不去管自家俩女徒弟的百合大战,转过头,对古行卓说道:“ 为师能跟尔说的,就这些了,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来判断。
云平语罢,便转过身,留下一句。
“记住咯,....也是需要休息的。
......
老流氓走了。
他来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
古行卓望着云平远去的背影,脑内回**着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死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休息嘛....
他闭上眼,默默地将此言铭记。
但一闭上眼,脑内却又不自觉地浮现出-道自己昼思夜想的身影。
王霄墨的身影。
一你是生者, 还是死者呢?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现在再怎么思考都是徒劳的。
一切的一切--
都会在两天后揭晓。
古行卓从纳戒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写满了 墨字的纸,望着其上娟秀的文字,抬起头,仰望那湛蓝幽静的圆月
“.-..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