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秘境的那一刻, 云平的五感产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并非是视觉顺倒,嗅觉反向之类的变化,那更像是整个世界都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扭曲,空间与时间在此刻彻底失去其原有意义,转而变成了类似于混沌的混乱世界。
可这股不可名状的混乱却没持续太久,眼前那支离破碎的混沌缓慢地交融,最终又组合成了全新的模样
通天阁楼基由淡青色不知名的玉色石砖铺垫而成,塔身如通天巨人,其高度让人竖直仰望也无法窥见其塔刹
每层皆为阁楼式结构,每隔十层其飞檐翼下便会悬挂起几颗金色风铃,像是青铜制的斗拱弯曲
光是看上一眼,便会发自心底地为此塔而感到无与伦比的敬畏之情。
云平环顾四周,发现四面八方除了这座样式华贵的通天高塔之外,几乎就不存在任何其他东西白茫茫-片,仿佛置身于烟波浩渺的湖面般。
他嘴角一扯, 望向正前方那紧闭着的古铜色大门,挥一挥衣袖, 缓步踏上那丹青台阶,伸出手来,叩响了门。
咚咚咚。
略显沉闷的响声在耳旁回**。
而对此作出回应的,却是一道相当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哪:个不识好歹的敢打扰老子睡觉?
下一秒,大门被倏然推开,迎面出现的,是一道云平并不是认识的人影。
那是一名穿着打扮略显浮夸的青年,顶着-头苍翠的绿色短发,腰间别着不知名的绿色腰带,朝着云平眯起了眼。
“你是哪位?”
“我是岗天帝国王族介绍来的人,来领万派争锋的奖励。
“万派争锋?”青年眉头-挑,‘ 这玩意儿不是十年- -次吗? 这么快就到十年了?我好像才睡了没多久啊.
察觉到对方疑惑,云平只好把先前楚心塞给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那是象征着王族的令牌,上方还镌刻着[万派争锋]四个细小的字样。
青年接过令牌,在手里头把玩了-会儿, 确认了半天之后,又把令牌丢给了云平,接着打了个次,默默地把门敞开。
“那行吧,既然是万派争锋的头魁,那这里头的东西你便自己去挑吧。
语罢,他便索性又钻了回去,靠在自个儿那舒适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去了。
而当云平踏入其中之后,不出所料的,扑面而来的便是那无与伦比的天地灵气,其浓郁程度高得吓人,让云平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泡在了灵元力的池子里; 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修行天赋再的人,在这里都能得到超乎常人的修炼速度。
至于为何此地会有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
原因便是周遭那琳琅满目的灵草灵木了。
云平放眼望去,周遭所有的灵木灵草都用半透明的盒子盖住,只留出-一个小孔,从数量来看,光是这一层就至少有上百种灵草,并且其灵气的浓郁程度大部分都堪比百年灵植。
赤炎果、松士木、落世星草-
一样- -样看过去,云平的眼神并未因这些在外界看来无比珍贵的灵植而产生半点波动,或者说
这些玩意儿他纳戒里多得是,真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他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不远处那通往第二层的褐色楼梯,朝前踏出一步。
刹那之间,原本还在椅子上打盹儿的青年蹦了起来。
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满脸无辜的云平,“你想干什么? ! ”
“什么干什么?”云平眨了眨眼,指了指楼梯,“上楼看看呗。
“不行。”青年-一个闪身,挡在了云平面前,脸上挂着相当浓重的敌意:“你不能 上去!”
云平眉头一皱,他可不记得楚心跟自己说过这地方只能进第-一层。
而青年对此却做出了解释,“以往来我们这儿领东西的修士只能进出第一 层和第二层,再往上那是不允许的,但是进来我们异宝阁的阁主改了规矩,任何外人都不能进第二层及以上的地方!
“你们阁主?”
这下云平心下倒是了然了,因为异宝阁的阁主也同样是二十-极致之- -,他们能够互相感应到某种特殊的危机.
所以才设下了外人不能进入第二层及以上的规.矩.-.
不过云平倒是不在意,哪怕他真的突破了异宝阁阁主设下的禁制,对方也会立刻发现自己的身,老流氓还真不信那个糟老头几会认不出自己。
念及此,云平压根就没理会眼前的青年,仍然朝前踏出了一步。
“欽欽欽,你不能进!
青年急了,立刻挡在云平面前,眼中逐渐爬上了厌恶之色,'我说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说了不让进了!
云平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我跟你们阁主是老相识, 我上去了,他自然会知道我来了。
青年一愣,旋即冷冷地看了云平一眼,嘴巴- -翘,“吹, 接着.-你还认识阁主呢!阁主大人我这辈子都只见过- -次, 那还是他点化我的时候,就你这模..-要不是王族令牌在,我还怀疑你是骗子呢!”这样如何,你干脆把你们阁主请下来,让他当面跟我谈谈,这样行了吧?”
这番话语落在青年耳里,不仅没有成为劝服他的理由,反而让他更加不信任云平。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听不懂话啊?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云平端正了神色,严肃地盯着那青年。
讲道理的话,青年的做法并没有错,但老流氓真的找那个糟老头子有点儿事要谈,而且时间很,他可没工夫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上。
可青年仍然坚守阵地,而且还相当轻蔑地瞟了眼云平,“就你这穷酸模样, 就别想着第二层往上的东西了,这第- -层里头的东西就足够你用了,至于阁主,他老人家忙着呢,哪儿有功夫见你啊
“那就没办法了。
云平叹了口气,既然这家伙这么倔强的话,那么云平也只好先让他稍微睡一会儿了。
他缓缓也抬起手,正想要就这么让这名青年暂时昏睡过去的时候--
“何事如此吵闹?”
清冷的女声顿时传来。
霎时间,一道淡青色的光华从天而降, 如同仙女般有着修长袅娜身姿的曼妙倩影赫然出现在异宝阁的底层,那双凛冽的眼中所蕴藏的,是近似无情的神光。
那**出的白皙美腿挺立着,吸引眼球的同时,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精美脸蛋便倒映在云平眼
头顶绿油油的青年立刻就认出了此人,当下神色大惊,整个人哆哆嗦嗦地拜伏下来,...您怎么来了? !
那如同仙子般美艳的女子瞥了他一眼, 语气无比清淡:“阁主见底层似乎有闹事发生, 便派我看看那.
话音刚落,她便将视线投射到了云平身上。
霎时间,整个人愣在原地。
云平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像是见到熟人似的,朝着这名让青年无比畏俱的女好打了个招呼
“哟,咱们又见面了一--
“小葱娘。
听到这个称呼,华姓女子突然- -怔, 她脸上极度短暂地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旋即又转化为了然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低沉着脑袋,出声命令道。
“跪下。”
云平不动。
那青年立刻就来了气,瞪着云平道:“喊你呢, 跪下!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葱娘,华仙子可
云平依然不动。
可那华姓女子却狠狠地瞪了那青年一眼,语气格外严厉,“我叫你给他跪下! !”
青年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什么毛病,为何自己上司要让自己给一个陌生人下跪? !
可女好的眼神是那般凛冽,如同冬夜的寒风般切割着他的神魂。
他犹豫了许久,方才咬着牙,相当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行尊者大礼!
此言- -出,青年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
尊者大礼那是啥?那是专门给半仙级的大人物行的礼,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随便跺两脚整个天域都得抖三抖!
难不...难不得成这人其实...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丢.
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貌似还嘲讽云平是个寒酸鬼....
可还没等青年思索个所以然来,他便看到在异宝阁中地位超然的女子,那名华.....就这么朝着云平跪了下来,旋即磕.行了尊者大礼!
我的个老天爷啊!这什么情况? !
“还不快做? !"
华仙子-句话,直接就把青年给喝愣住了,当下便止不住地开始磕头行礼。
咚咚咚!
一下一下的闷响,急促地响起。
“行了行了,别磕了,先起来吧。”这-幕印在云平眼里,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别这么闹腾,我不太喜欢礼节这种玩意儿。而且小葱娘,-段时间不见,你对我的态度变化挺大啊。
华仙子闻言,先是微微颌首,旋即便从冰冷的石砖上站了起来,只是此刻的她仍然低着头,完全不敢与云平对视。
就连声音都变得柔弱了几分,全然没有先前呵斥青年时的威严,多了几分恐惧:“小女好子...
是的,这名华仙子便是云平先前在枫叶城的画艺长廊里遇见那名身份神秘的华仙子。
只不过那时她对于云平这个人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老流氓又岂是在乎这点细枝未节的人,他微笑着摆了摆手,“那事儿也不算什么事儿, 比起这
“阁主?”华仙子似乎未曾想到云平会提问异宝阁阁主的情况,思索了几秒后,方才答道:阁主大人近日倒是没什么大事,但是之前却发生了一些小女子说不清的事情。’
“说不清?”云平眉头微是,脑海中思绪联翩。工」听
“小女子实在无法复述当日的场景,不过前辈您可以跟阁主大人亲自谈_--我想,阁主大人会见您的..
...亲自面见阁主!
一旁的小青年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阁主大人不是说好了 近日不管是谁来都不见的吗?还说哪怕是岚天帝国那位闭关的王君来了,他都不会见。
这看上去平凡无奇,连灵元力的气息都没有的..华仙子竟然让他去见阁主?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件很惊人的事。
那就是华仙子给云平的称呼是一
辈。
三大天域,能担得上华仙子-句前辈的, 青年可以打包票,绝对称得上是凤毛麟角,再怎么弱的,估摸着也得是圣人.
换而言之,眼前这名刚刚被自己讽刺的青年...实际上很有可能是名不知名的圣人,或者...加恐怖-.
我的老天爷啊!
躲在角落的青年瑟瑟发抖,-副快要被执行死刑的模样。
云平到是没发现这青年古怪的模样,而是朝着华仙子点了点头,“那我便去找那糟老头子了 ,仙子请自便。”
在华仙子弓腰低头的送行下,云平慢慢踏上了前往二层的阶梯,逐渐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待到云平彻底离去之后,华仙子便缓缓地抬起了头,转过身子,冷淡地瞟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的青年。
“日后说话小心点,好在前辈心性为善,如若不然,你此刻已是一颗废株了!
“....".本体为干年百灵草的青年满脸恐惧地缩了缩脖子,在华仙子的注视下,他连话都说不太清,“....那
那位前辈...到.....”
“那位前辈?”
华仙子瞟了他- -眼,深吸了口气。
随后吐出了三个字。
“啊?那您为.....”.
青年愣住了,这什么意思?不知道那前辈的身份,却还要给他行尊者大礼?
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尊严往地上扔了,又踩了两脚吗? !
可华仙子却摇了摇头,- 双美眸中溢满了恐慌之色,“阁主大人告诉我, 他已经不是和我们身上同- -层次的存在硬要说的话:y那应该算是一种未知。
“而未知的东西,往往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