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没再说话，她也没再说话，广场上的音乐由原来的伦巴变成舒缓的曲调，原来是他的那首“曾经”。

他跟着轻轻哼唱起来，她在身边，静静得聆听，就如以前一样。

他说：“知道吗？你走的三年，我回过这里无数次，我去我们常去的闹市，去热闹的路边摊，一个人坐晚班公交，望着无边无际的夜色，心里却只是绝望，我笑自己，这是做什么？这儿已经没有了你，留给我的，只有悲伤……”

“对不起，子浩……”

“向晚，你知道的，我并不想要你这句话……”他站定脚，转身望向她，灯光穿透树叶洒下来，她看到他眼里那抹忧郁与期待，而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回去了……”她垂下头去，呐呐得说道。

他却没有动，许久，他才问出声：“诺诺，真的是他的孩子吗？为什么呢？”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问着自己，可是，谁能回答得出为什么，就连向晚自己，都不知道当初是为了什么。

“你不打算告诉他吗？”符子浩再次说道，而他的话，也让向晚瞬间抬头，眼里掩饰不了那抹慌乱。

“不……子浩，不能说……”她还无法想像莫黎霆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到时候，诺诺的存在，让莫家知道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就要失去诺诺？

她不禁为了这个想法而打了个冷颤，不，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子浩，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能知道，不可以……”向晚攥住符子浩的手臂，那突如其来的用力不禁符子浩皱眉，他望着面前焦急哀求的脸，心里就如针在扎般。

“为什么呢？为什么向晚？”他只是呐呐开口，望着她问着。

而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突兀的手机铃声将两人拉回到现实，向晚忙放下攥紧的手，符子浩掏出电话，待看到屏幕上的字眼时，眉头微蹙，却仍然按下接听键。

“妈……”

“臭小子，你说，你是不是回来了？”那一端，与司徒静雅有着相似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您消息真灵通……”符子浩笑笑，无所谓得答道。

“太没良心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不到家里，马上给我回来！”司徒明美说完，便一把挂了电话。

“我们回去吧……”

符子浩还望着电话无奈得笑，一边的向晚开口道。

“好吧……”他没再勉强，两人朝着他车子的方向而去。

才坐入车子里，就有股扑鼻的香味，不是那种香水味，而是很清新的花香。

“什么味道？”向晚转眼望向他，只见他别过身去，从后座拿出一束包装精美的花。

向晚的眼瞬间一亮：“鸢尾花？！”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这种蓝紫色似蝴蝶花瓣的鸢尾，犹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尽情绽放着它的光芒。于是，三年前的逃离，她也选择了有着鸢尾花的国度。

原来他，还记得。

他望着她笑，发动汽车，驶向街道。

“谢谢你……”向晚很开心，还记得那一次是她的生日，他变戏法似得捧出一束鸢尾送她，让她高兴得蹦起来抱住他亲，而此刻，她只能干涩得说着谢谢你三个字。

“向晚，如果他知道了诺诺……你会怎么做？”符子浩却问了这样的问题。

向晚怔住，转过头望着他，而他又慢慢开口：“既然你不想让他知道，又为什么要在他身边工作？在他身边，再怎样，见面的机率也会高……”

其实她懂得，她明白，只是，他说，哪怕辞职，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然而那件事，又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暗中，他早已派了人在查？

向晚还在想着，车子已经到了仙凌的公寓下。

“谢谢你。”她捧着花下车，对着车门边的人说道。

“圣诞节来听我的演唱会吧……也算是给我捧个场……”

“你还用得着我捧场吗？”

“怎么用不着……以往的演唱会，哪怕再多的人，我始终觉得少了一个你……”他的话让向晚呆住，而他却绽开笑，搂过她的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早点睡，晚安！”

她望着他的车子消失在暮色中，良久，才转身朝公寓楼而去。

跑边的灯光很昏暗，楼梯间里的灯并没亮着，向晚朝楼梯间而去，伸手想要去开灯时，眼前一闪，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她吓得差点没叫出来，却闻到了那股独有的熟悉的味道，抬眼时，只看到黑暗中，他的眼眸锐利如鹰。

“莫……莫先生？”

她结巴着叫道，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伸手拉着她就朝外面而去。

向晚跟着他过大的步伐，只能跌跌撞撞，而他却动作粗鲁得将她拖到车子边，打开车门就要将她塞入车内。

她顶着车门不肯进去：“莫先生，你要干什么？要去哪里？”

他听到她的声音，终于停下动作，不再勉强她，只是眼微微眯着，盯着她有丝慌乱紧张的脸颊，后又将视线聚集到她手里的花束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的声音如这夜色，冰凉如水，丝毫没有半点温度。

“手机……在……包里，没有听到……”她嗫嚅着说道，不敢望向他，其实她应该接的，做为一个下属，也应该接听他的电话。

“是吗？”他没有远离她，高大的身形仍然紧迫在她面前，一手放在车顶上，一手抓着车门，将她整个人围在车间，让她动弹不得。

当然不是。可是她又怎么敢说，只得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说手机没电了。”他突然间说道，一下子拆穿了她的谎言，就像她心里的所想的一切，全都剖开在他的面前，让他看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