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
姜佩佩拿起了照片,她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梁晴雨、田诗诗,还有杨烨。
“那个是我们高中四个死党毕业时的合影啊。”梁晴雨走了过来,把姜佩佩手中的照片接过,然后开始脱姜佩佩的衣服。
“喂,阿乐,你这是要干嘛啊!”姜佩佩赶忙扯住自己的衣服,让梁晴雨的咸猪手没有得逞。
怎知,梁晴雨没有感到害臊,也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她表示很意外的“诶?”了一声,然后惊讶地看着姜佩佩,好像姜佩佩下意识这样做是在做着什么意外的事情一样。
“我在帮你换衣服啊。”梁晴雨摸着自己的脸,担忧地看着姜佩佩。
姜佩佩抱起那一堆衣服,把帘子拉上,尴尬地说:“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怎么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梁晴雨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没有过多在意,她又开始准备其他的东西了。
姜佩佩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从心里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发毛。
死党?自己和阿乐和诗诗的确是死党,可是那个杨烨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总觉得少了几人?
是错觉吗?
姜佩佩思绪万千,开始试着去回忆起这几年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可是,记忆却十分的清晰。
她能记起在大学时曾发表过的论文,也能记起和梁晴雨和田诗诗的点点滴滴,可是到杨烨时,为什么总觉得那个陪伴自己一起成长的人,并不是他。
很奇怪,分明记忆里的画面,两人是如此的亲密无间。
在海边一起看流星,在第一次见面的学校里,一起看着花朵的千奇百怪,一起去到了外国旅行,遇到了叫做哈迪斯的男人和叫做杨浩的男人,还一起去过农村,看锦绣的风景,甚至还一起去拍过电影。
可是记忆的画面如此流畅,却总是给姜佩佩一种排斥感。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却又令人觉得虚假。
“佩佩……佩佩!”听到梁晴雨的声音后,猛然醒转。姜佩佩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五分钟的呆了。
“啊?我在。”她回道。
“还没好吗?”梁晴雨的声音有一些抱怨。
“马、马上!”姜佩佩应答着。不论如何,总之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再说。
穿戴整齐,姜佩佩跟着梁晴雨,一起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走出办公室时,姜佩佩才注意到,这是一层类似于工厂车间的楼层,在这些员工里,无数的人正在忙碌着埋头苦干。
当他们注意到姜佩佩正在路过时,他们全都抬起头来,冲着姜佩佩微笑,同时热情地打招呼道:“姜总好!”
姜佩佩忙着点头回应,却在一个转交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青年,留着不伦不类的长发,戴着耳机,正在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干着手中的活。
“那个人是……”姜佩佩站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那个人出神。
“他啊?是来了一年的老员工了,叫做白雨,平时不怎么和人交谈。不过效率蛮快的。”梁晴雨说着,轻轻拽了一把姜佩佩,小声说道:“我们还是快走吧,刚才诗诗来电话了,她已经到下飞机了。”
“哦。”姜佩佩走时,又留意地看了那人一眼。
白雨,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如此熟悉,却又陌生得紧。好似二月里看过的桃花,每一年都是美艳无双,可是来年花再不是去年花,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离开车间,姜佩佩发现这是一栋高楼。
走进电梯里,姜佩佩看到了显示着一共有一百多层,而自己现在位居于七十层。
在电梯门闭合上的那一刻,她望着窗外蔚蓝一片的天空,竟然有想打开窗户,跳出去,展翅飞翔的愿望。只是,她没有去这么做。
因为从常识里,她知道,人类是飞不起来的。
但是记忆里却常常有在高空飞行的感觉,那时的自己,好像还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在天空翱翔。也许,是梦吧?
电梯里,梁晴雨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笑着把脸转向姜佩佩似乎是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可是当她看见姜佩佩正在出神时,却又马上转成了担忧。
“佩佩,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她问。
姜佩佩只是浅浅笑了下,没有说话。
兴许是压力太大了吧?毕竟,住在衣柜里的男人,还有带着自己一起飞向天空,这一切,或许都是自己的幻想。
思索着,电梯门开了。
一个穿着鲜艳洋装的小女孩,走进了电梯里。
好熟悉的感觉,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姜佩佩看着小女孩,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电梯停在一楼,小女孩走了出去,在电梯门闭合的那一瞬间,姜佩佩看见小女孩冲着她鬼鬼地笑了一下。
“恶作剧开始了哦!”
姜佩佩被这一笑,笑得有点发毛。
小女孩说的话,云山雾罩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姜佩佩不知道。
可是她能肯定一点,这个小女孩一定和自己的‘记忆’有关。于是她冲出了电梯门,她看见小女孩正欢笑着,一蹦一跳,逐渐变得隐形,消失在了视线里。
“请等一下!”姜佩佩喊着,冲了过去,想要寻找着小女孩的身影,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梁晴雨赶了过来,一下子从身后抓住了姜佩佩,她惊恐地喊道:“佩佩,佩佩,你怎么了?”
姜佩佩指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问道:“阿乐,那个小孩不见了!”
“哪个小孩?”梁晴雨问。
“就是跟我们一起坐电梯的那个啊!”姜佩佩焦急道,“刚才还在那里,现在却不见了,阿乐,你帮我找找吧?”
“可是刚才和我们一起坐电梯的那个小孩,早在三十楼就下了电梯啊,佩佩……”梁晴雨忽然有了不好的念头,惊悚道:“你该不会是得抑郁症了吧?佩佩!”
姜佩佩忽然停止了动作,痴痴地看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耳边又听见了她的那一句话:“恶作剧开始了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讷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