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农具和火把的民众们,押送着三人,朝着不远处高山行去。
这一路上,昨天还在欢声笑语,对着三人毕恭毕敬的老人,现在却是拄着拐杖,站在自家屋檐下,冲着三人吐出口水。
但是碍于没有力气,吐出去的口水,全粘在自己人身上了。
商贩们,把手中的烂菜叶子,丢向了三人。那些烂菜叶子,还没落地,就被人抢了过去,要拿回家煮汤喝。
路过鹅卵石滩时,孩童们捡起了石头,用力去丢三人。可是往往,石头只砸中了村里的大人。这让他们气急败坏。
这一路上,又是口水又是石头,他们分明什么错都没有,却是抢先享受到了犯人的待遇。
三人被关在一个木质的笼子里,绳索在她们身上缠了三圈。那是粗麻绳,缠两圈,就够捆住一头野兽了。可是他们却缠了三圈,看样子是不想让三人逃脱。
黑袍男子芬特和牧师,各自骑着一匹马,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同时,两匹马还肩负着拉载着牢笼的马车的职责。
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却又有时,会同时回首看着姜佩佩,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恨。
姜佩佩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何德何能,能让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记恨。
不过,两个人的亲昵举动,倒是让她起了疑心。也许,这是一场陷害。
不对,这就是一场陷害!
姜佩佩得出肯定的结果,是因为昨天黑袍男子拿出的那一把弓时,和牧师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结合种种,姜佩佩感到一阵眩晕感。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可是为什么却被当成敌人来对待。
远处的半山腰上,一队骑在铁铠保护着的战马上的重装骑士,正在慢慢前行。他们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即使是数十人的队伍,骑在马上,也能排列整齐,划分为两列纵队。
指挥官走在前面,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他样貌英俊,神情肃穆,好像背负在肩膀上的担子十分沉重,以至于他好看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在山脚,他们停在了那里。静静等待着,押送姜佩佩一行的队伍赶到。
走进时,牧师和黑衣男子下了马,他们一起向前紧走两步,然后一起跪倒在了青年男子的身前。同时高呼道:“见过领主陛下!”
青年男子高高在上地点了点头,也不管牧师和黑衣男子看不看得见,就这么,轻轻拉拽缰绳,策马来到了囚车旁。
他的眼睛只是轻轻扫过,就再也无法离开田诗诗的脸颊了。那是一种惊讶,还有些许惊喜。
很熟悉的脸庞,好像以前就在哪里见过一样。如此美丽,如此清纯,好像一朵圣洁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放了她们。”青年男子轻声说着。
民众们都是一愣,但是却都不敢触怒他。只得听他命令,打开了牢笼的门,放了她们出来。
青年男子翻身下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下子就砍断了绑着三人的绳索,做完这些,他又翻身上了马,一句话不说,策马离去。
还真是个怪人。姜佩佩对他的事后点评,仅此而已。
好不容易抓到的坏人,结果一下子就被领主放跑了。民众们很迷茫,不知所措,却又不敢顶撞自己的领主,只好就这么任由他们离去。
姜佩佩搀扶起梁晴雨和田诗诗,不解地看着那远去的青年领主,然后这才带着几人,正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以外却发生了。
一支羽箭好没来由的从黑袍男子的黑袍下射出,目标直指姜佩佩的咽喉。
姜佩佩毫无防备,这个距离下,若是被那支箭射中,绝对是要丢掉了性命的。
民众们纷纷惊骇不已,同时扭头看向了姜佩佩,他们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危在旦夕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利剑在空中旋转着诡异的弧度,在羽箭即将触碰到姜佩佩的前一刻,一下子就抵挡住了那支羽箭,把它斩成了两段。
一段掉在了地上,另一段因为冲力,被改变了方向,朝着无人的地方射去了。
可就算是如此,那支箭矢还是擦过了姜佩佩的脸颊,让她漂亮的脸蛋上,添了一丝伤痕。
“有危险!”
姜佩佩赶忙把梁晴雨和田诗诗护在身后,目光先是落在了那一柄插在地上,在颤抖着发出声响的剑上,然后看见了断落在地上的箭矢的羽毛端部分。
当她再度抬起头,看见了黑袍男子那手中握着的弓,视线扫过,看见的是握着缰绳的青年领主,和他空了的剑鞘。
串联所有,姜佩佩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黑袍男子在暗地里偷袭自己。
“为什么,我没能杀掉你?”黑袍男子再度捏起了一支羽箭,放在弓上,拉满,对准了姜佩佩。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掉我?”姜佩佩不理解地询问着。
“无冤无仇?你跟我说,你和我无冤无仇?呵……女人,人类女人。你给我听好,你是我芬特此生最大的敌人!”黑袍男子咬着牙,愤愤不平。
这个男人的敌意,绝非空穴**。可是,那一支箭,现在无论是射向自己还是身边的田诗诗或者梁晴雨,都会导致她们受到重伤,甚至死亡。
射中自己的话,也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伤害。无论怎么样,都不是自己所愿意见到的情况。
刚才为自己解了围的青年领主,此时此刻,却也没了办法。他的骑兵,绝对会是在这支箭矢之后到来的。
“听好了,这一箭是为了弗兰克、赛纳斯、柳丝特,还有我的十个弟兄,射向你的!你让他们丢掉了工作,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活下去的能力,你以死谢罪吧!人类女人!”
芬特怒吼着,箭矢脱弦而出,直指姜佩佩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枚石子从一旁飞起,撞飞了那一枚羽箭。同时,又一枚石子飞掠,重重砸在了芬特的脸上。
“啰啰嗦嗦,烦死了。”田诗诗拍了拍手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