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佩颇为满足的从灵本处撤回，兴奋地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元凡和伞妖。

他们两个并没有显得多惊讶，伞妖指着在她身边环绕不肯散去的能量团，“这么纯正的能量趁着还没散去，不如快点吸收起来，不要浪费。”

姜佩佩点头闭眼，被元凡一个响指拦下，“我劝你在那东西没和你完全融合的时候还给别人。”他喝下十分之一的果汁。

“为什么？！”那么好用的东西！

元凡喝下第二份果汁，陡然飘到姜佩佩面前，一双魅惑深邃的眼神望着她，“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就是用来储存能量的珠子吗？”姜佩佩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回答道，抬眼看见元凡的邪魅笑容，暗觉事情不太对，小心翼翼又补充着问道：“难道不是？”

元凡忽然向后急撤，“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再说这是河妖的好意，对我只有益处没有坏处，我当然要领。”

姜佩佩紧皱眉头看向杜枫，“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能够帮助你修习的东西。”杜枫给自己弄了一杯果汁，目光越过姜佩佩看向元凡。

姜佩佩目光来回在他们之间逡巡，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她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伞妖身上，“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对吧？”

伞妖欲言又止，几次想说话都不知因为什么而没有开口。

三个人从里到外的透着古怪，弄得姜佩佩心里发毛。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就把它弄出来！”说着闭上眼睛，迅速借助能量的聚集来到灵本处，比起之前，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汇聚能量的速度又快了很多，而且能量在体内游走也比之前顺畅。

那珠子依然悬在半空，和不久前见到的不同，它已经从透明变得有些淡淡的色彩，只是因为太淡了，她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她伸手去拿那珠子，珠子再次将她汇聚的能量吸收个干净。

不行，在新的能量聚集在这里之前，她得把它拿出去，否则就是一直重复现在的一切罢了。

她下定决心，奋力将珠子往怀里一扯，“啊！”尾椎骨传来一阵锥心之痛，像是有什么要将她的骨头拔掉一样。

姜佩佩满地打滚，额头满满的都是汗，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不清，她感觉得到自己太阳穴处有跟筋正躁动不安的跳着。

“哪有你这样硬要把妖丹抽出来的？”伞妖奔到她面前，手掌附在她的额头上，一股清凉从眉心四散开去，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平稳了太阳穴，尾椎骨处的疼痛也削减了不少。

姜佩佩缓过劲来，才后知后觉的说：“你说我体内的那东西是妖丹？”

“是。”伞妖面色发虚，半跪着的身形一晃，向后撤了撤。

姜佩佩顺势去扶碰到伞妖上半部分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透明地带，跳蚤妖变幻的身体在腰部上方几厘米戛然而止，显然是已经到了他妖力的峰值，再也挪不出更多的妖力来支撑伞妖的身体。

“你？！”姜佩佩惊慌失措的在自己身上胡**了一通，“那我是不是？”

“放心，你现在有妖丹，那条契约是和人签定的，就算魂魄四散，一样能留住一些魂识，只是今后你就是妖而不是……”

“我不要！”姜佩佩毫不犹豫地出声拒绝。

元凡倾身飞前，“哼，你果然也是不愿意为妖的，那又干嘛为了他和我对着干？”他的目光落在伞妖身上。

大概是之前强行利用跳蚤妖的力量，伞妖的透明化已经在说话其间迅速到了脖子处，而跳蚤妖也精疲力竭现出了真身。

一道金光之后，跳蚤妖和伞妖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排斥力弹开半米远，钱芊芊冲到伞妖面前，“喂！你别死！我不想做妖！”

伞妖支棱着脑袋晃了两下，像是随时都会从摇摇欲坠的身体上掉落下来，他目光迷离，脸上的神色和姜佩佩多年前见到在病**弥留的外婆一样。

一样那么孱弱，一样那么无助，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对于死亡与逝去束手无策。

也许在生死面前，人和妖并没什么区别。

但姜佩佩没有时间再去感慨，她奔到杜枫面前，攥住他，“是你把妖丹放进我身体里的，你一定知道怎么取出来，你告诉我！”

杜枫眉毛一皱，笑道：“我是在救你，他的死是再也挽回不了了，是有人强行逆天的结果，但是你不该陪葬。”他认真的看着姜佩佩，“难道你真想和他同生共死？”

“……我不想。”她还没有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什么模样，没去过想去的地方，没和暗恋的人告白，也没被人告白过，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过，她的人生不该如此。

“你只有变成妖，你想要做的一切才有机会实现，而且你也拥有比人类更长远的时间去实现，有什么不好？”杜枫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不断侵蚀进她心里。

也许……作妖也没什么不好？

倏然，姜佩佩听到伞妖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铃儿！”她顺势望过去，他抬手冲着空空如也的空气道：“我们这样是不是算在一起了。”面容间多了从容，少了恐惧。

姜佩佩脑中猛然有根弦绷紧了，对啊，她为什么不愿意成妖，不是对这个种族有什么歧视，而是面前就有血淋淋活生生的例子。

伞妖原先也是人，变成妖之后却放大了他的怨念，连他自己也说过，他变成妖之后就放大了心里的情绪，也放大了感知，变得不像自己。

她更不愿意如此啊！

“如果当妖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这么容易，人类早该争先恐后去做妖了。”姜佩佩转过头看着杜枫，目光笃定，“你不说，我也要试一试。”说着再次闭上眼睛。

就在她快要将能量聚集到灵本处的时候，忽然被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包围，将她的意识从身体抽离，那一瞬间她再次感受到了灵魂脱体的感觉，下一刻，她听到杜枫玩味说：“你对这个契约人还真是不大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