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夕真的怒了。
在奉阳古街开辟第二饰坊,对家族而言,是极为重要的战略。
可他韩云河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弃家族利益于不顾。
此等奸佞小人,怎配得上这坊主之重职!
握杯的手,还在颤抖。
韩云夕狰狞着小脸,缓缓抬起。
“攘外必先安内!看来,我有必要让韩云河收敛一些了!”
......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
淅淅沥沥的细雨从苍穹中飘落下来,在林间蔓延出醒人心脾的绿浅。
“喝!”
突然,林中传来一声暴喝,惊得雀鸟群飞而起。
紧接着,丛林深处一道身影宛如嗜血野狼,全力奔跑下,忽然凌空一拳。
拳风呼啸而过,砰的一声,瞬间砸中远处古树,震得碎叶零落。
“呼...呼...”
韩云夕畅汗淋漓的拄着双腿,看向远处那树干上仅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眸子深处,怒火熊烧。
“伏天拳的第一式,名为奔雷。”
“奔雷,乃是疾雷,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其意境主要是在于以速御拳,形似闪电!”
“你刚刚爆发力已经够了,可重心不稳,如此一来,前面的助跑再漂亮,也打不出应有的威力,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一席莲白霓裳的白沁,似真似幻的悬浮于半空中,言辞颇为苛刻。
已经修行了一整夜,韩云夕到现在还没有摸到奔雷的诀窍。
虽说当年拳圣练成奔雷,也耗费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光。
但白沁对韩云夕抱有很高的期待,在她看来,天选之子的潜力,可不应该是一个小小的拳圣就能相提并论的。
“冲刺要稳,出拳要狠,注意调整身体的重心,腾空的一瞬间,腰的力量和肩轴必须保持最佳协调性!再来!”
“是!”
韩云夕握了握发麻的拳头,重新回到了起跑位置。
他和白沁虽无师徒之名,却已有师徒之实。
无论如何,他都要练成奔雷,绝不能辱没了师父的威名!
就这样,韩云夕一次次暴冲而去,一次次挥汗如雨。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修炼的过程中,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
夜晚,韩云夕躺在**,浑身酸痛难忍。
辗转反侧,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他的呼吸才开始渐渐平稳。
“终于睡着了啊~”
这一刻,在其眉间,一个诡异的光团忽然飞出,最终化为婀娜动人的倩影,出现在了昏暗的房间中。
白沁咬了咬嘴唇,确定院外无人后,这才坐到床榻边缘。
“臭小子,拳头都肿成馒头了,也不知道喊疼,你骨头就那么硬吗!”
一双似水秋眸,含着点点笑意,白沁动容而笑。
韩云夕的天赋造诣,其实已经很惊人了。
但更让白沁看中的,是他那坚韧不拔的性子。
随手一挥,一个小玉瓷瓶诡异的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当她打开瓶塞的那一霎那,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弥漫在了整个屋子中。
她小心的掰开韩云夕的嘴,然后将瓶中的翠绿色**徐徐倒入他口中,做完这一切后,方才将玉瓶收入囊中。
“你知不知道,这菩提化体涎可是夏爷爷亲手炼制的,一代丹帝的手笔,别说是你们凡界了,即便是神之领域,也无人有资格喝上一滴,臭小子,你可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千万别让我失望哦!敢败给那小小的江家,我非把你剥光了吊树上不可!”
白沁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感受着韩云夕体内真气已经趋于饱和,嘴角笑容逐渐扩大。
......
七日后。
“白姑娘,这伏天拳真的能够增强人的修为吗?”
韩云夕挠了挠头,爬上了山崖。
“当然咯,我还骗你不成~”
白沁在识海中偷笑。
“可是这短短七日的时间,我修为就晋升到了七星初灵境,如此神速,即便是道天宗的灵丹妙药,也无法做到这么可怕的进展吧。”
一天蹦一星,这么可怕的修炼速度,若是传到外界去,势必会引起整个星月帝国的轰动。
“我都说了这是修炼伏天拳的好处嘛,只不过这样的好处,只有七天功效,以后你可就要稳扎稳打的修炼了。”
白沁莞尔一笑。
菩提化体涎,自然不是凡界所谓的灵丹妙药可以相提并论的。
在这星月帝国,堪称无价的最上品丹药,也不过就是将药效融入丹田,使一个人的修炼速度骤然攀升。
但菩提化体涎不同。
这种神品之物,一滴入腹,化体菩提。
也就是说,现在的韩云夕,已经拥有菩提仙体了,堪称苍澜大陆体质天赋第一人!
但菩提仙体,也只有前七天,可达到这样的效果。
七天之后,一切,都需循序渐进才是。
“哦。”
韩云夕不着痕迹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质疑。
然而正当他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时,却发现小惜玉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黛眉微蹙的在院中徘徊。
“丫头,出什么事了吗?”
韩云夕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少爷!”
见到韩云夕,小惜玉连忙跑了过来,先是神色慌张的看了一眼院外,然后急道:“少爷,您快随我一起去见老爷吧!”
说着,她拽住韩云夕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哎?你先等等——”韩云夕眉头一皱:“到底出什么事了?”
闻言,小惜玉惶惶抬眼:“云河少爷他...”
又是韩云河!
“他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您之前不是在饰坊打伤了江家少爷吗,然后江家就派人潜伏于西河巷,可守了多日也没有堵到你,反而是遇上了云河少爷,所以他们就把云河少爷打成了重伤,并告诉他带话给老爷,让我们韩门带着诚意去江府道歉。”
听得此话,韩云夕勃然大怒。
“好你个江浩,我留你一条狗命,让你多活两天,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爷,您还是快跟我去见老爷吧,大长老为这事都发飙了,说是要找你算账呢!”
“江家打伤了他的儿子,他不去找江家算账,反来找我?”韩云夕挽了挽袖子,怒目圆瞪:“行!我倒要看看,这个老东西是怎么想的!”
“少爷!少爷——”
......
当韩云夕来到大殿之前时,发现上百名族人含泪垂眸,立于院中。
父亲和长老们,此时都不在这里,只有一个浑身缠满了绷带的韩云河,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像茧蛹一样躺在担架上。
“云夕少爷?”
人群中一声惊呼,使得所有的目光,瞬间汇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