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离开母妃宫中的时候已过了午时,整个宫里听上去都安安静静的。
那些平日里侍候主子的奴仆,这个点都休息了。
明昌缓缓地走在那深宫之中,当他绕过莲池的时候,又不由得对着那池水凝望着。
他像是许久都记不起这片莲池的景致了。
儿时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在这玩耍,那个时候他最为亲近的太子哥哥就和她一起在这连池旁兜兜转转的。
后来他就戍守边界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如今再来到这里,只觉得异常的陌生。
这个很久都没有来过的地方,在他的记忆里变得浅淡了很多。
而以往那些年少的记忆,似乎都随风散去了。
可是再看看这片莲池,似乎依旧是曾经的那副模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而人与事却不再同于以往了。
只是对着那池水看了看自己的面容。也不知何时,他不再像以前那般爱笑了。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还不回宫去?”
怀兴不知道明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来这个主子也是心事重重的。可他已经接受了钟离归巢的事实,为什么看上去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明明知道那个储君之位就不是他的,他明明知道,父帝对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然而,如今这一切他都明了了。
本来已经很释然了,可是眉宇间依旧会让着那几份忧愁。
“怀兴你你先回去吧,本来想一个人静一静。”
明昌的言语很是冷漠,他凝望着那汪池水。也不知在做做什么思考?
怀兴自然也不也不敢多言,只得行了一礼,便默默地退下了。
苍羽阁中,那些小奴们就在对这些事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
有人说,陛下已经让钟离掌管着朝政了,那么,明昌殿下魂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凭借着四殿下曾经对钟离的伤害,只怕是让他魂飞魄散,都不足以为过。
可是也是这些小奴们自己的猜测,至于钟离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却并不知道。
“说呀,这四殿下肯定是时日不多了,他本该趁着这个时机多讨好讨好太子,没准儿,太子殿下一高兴,就饶过他一命的。”
“那我看不会吧,他犯了这么大的罪过,就算他再怎么求饶又有什么用呢?想来太子也不会这么宅心仁厚吧!”
“我要说若四殿下还真是可怜。若说他没有能力胜任储君之位就不好了,毕竟做了一段时间,现在沦落到这个境地,只怕……”
他们正是议论纷纷,怀兴却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推开了那苍羽阁的门看上去甚是恼怒的样子。他早已听见了那些小奴们的话,看着他们都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今日怎么这么多废话?那些活计都干完了吗?”
听到阁主这么一训斥那些小奴们都纷纷闭着嘴不说话了!
也不知为什么,怀兴看上去今日的脾气倒是越来越不好了,似乎遗传了这紫宸宫中主子的性子。
“本阁主早就告诉过你们了,不要再背后议论这些皇室的事情,可是你们就是不听。”
怀兴说着,不免多了几分责备的语气,他本就不喜欢听着这些小奴们在旁边嚼舌根子。
再说这钟离究竟做了什么又怎么样了?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终究这辈子就是为奴为仆,不管他们对皇室的事情议论再多,也不过如此了。
小奴们不知道怀心为何会这么讨厌他们的言语,只是知道他们惹怀阁主生气了。
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为了不要再让这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怀阁主,我们也只是只是好奇的谈论几句而已,并没有什么意思。”
这些小奴还满心不满地冲他解释些什么。
可是怀兴确不愿意听这样的解释。
他们本就是看着明昌的笑柄,本就是一群幸灾乐祸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这些皇子的事情自是时时都在变化的,至于谁以后会继位,我们的差事都要继续做下去,你们可明白?”
怀兴不愿再和这些小奴们多说什么,只是勒令他们快快地去做工。
要说,这些在苍羽阁中做工的这些小奴也真是很长眼色。怀兴这么一说也就不愿再去讨他不开心了。
很快就低着头,各自干起了各自的活,伙计也就不再说话了。
怀兴便能记起明昌的副忧郁的面容,他的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愁,便是怀兴的看他一眼,那种愁意都能顺着的心尖而下。
他不知像明昌身居高位的人,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忧愁之感?
原来不过如此,即便是身为皇子也会身不由己,又比他这个苍羽阁的阁主好到哪里去呢?
这么想着,怀兴不由得叹气,又看了放在旁边的华服。
不知为何,这华服是四殿下要了许久的东西,可是这些小奴们还没有给四殿下送过去。
“这华服既是已经做好了,为何不及时送去呢?”怀兴说着就不免责备了他们几句。
可是那些小奴们却不以为然,看了看那件衣服。
心道,这次殿下都已经被废弃了,就算送去不送去,又有谁知道呢?
可是看着怀兴那么气愤的样子,他们又不敢这么说。
“好了,这不是事太多,忘了吗?小奴这就去给四殿下送去。”
小奴看着怀兴一脸的怒气,只能乖乖地将那些华服收了起来。
可他们再怎么遮掩,怀兴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呢?
他们也不过是嫌弃四殿下的身份罢了,不愿意去做这样的差事而已,又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去遮掩呢?
“无论是哪宫的主子,要用什么样的东西,你们做好了后就要尽快的送去,明白吗?”
怀兴依旧是压抑着那些怒火,他有太多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一直压抑在心里。
这些小奴们不愿意再惹他不快,只得拼命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谨遵怀阁主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