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屏东县警察局杨子敬局长率领同仁来山,感谢我于十一月十三日至该局演说。高雄市教育局王清波局长与王云雄专员,在佛光协会三民分会陈潮派会长的陪同下,亦前来探访,并说:高雄市计划建立一座可容纳两万人的体育馆,希望落成时,我能去剪彩说法。
当提及宗教净化社会的功能时,我建议他们:可以办理一所“爱心学校”,令服刑的犯人在释放前三个月皆能来此,一面学习技能一面接受宗教教育的洗涤。自古以来,监狱中所实施的是一种“犯罪教育”:凡事都是以“不可”“不可”来制约人,在消极的禁止下,身心不得舒展,反抗的心理更加强烈,因而私下互相切磋,学会更多犯罪技巧。出狱以后,既无一技之长,加上形象不良,谋生益难,在愤世嫉俗、自暴自弃的心态下,变本加厉,做案手法比之过去甚至更为高明狠毒,社会问题便如滚雪球般,有增无减。唯有宗教,直接从“心”下手,才能使人类从心灵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近几年来,虽然宗教团体在监狱布教风气日盛,但是不能一贯,故只能收一时之效。“教育”应该是长期不断的激励提醒,方能竟治本之功。这就好比撒一小撮糖在水中,并不能尝出其甜味,若能加入大量糖分,便能感受其甘美;宗教教育亦然,唯有不间断地施予关怀教化,暴戾的心灵才能在甜蜜地润泽下,转为柔和安详、积极向上。我所提倡的“爱心学校”,旨在借着宗教的慈悲忏悔教育,启发人性的光明面,并且辅之以技艺训练,使其在出狱后,能适应社会而生存,进而形成社会安定进步的原动力。
佛教是非常重视教育的,远在佛陀度化了最初的五比丘后,即令其分头至各地弘法,教化民众。我个人对教育也非常有兴趣,并且做各种实验来观察研究。教育是百年大计,应自幼儿时期便教导他们如何学会听话。三十五年前,我曾在宜兰开办幼稚园,后来又在台南、高雄各地设立幼稚园及育幼院。我发现:如果老师肯不厌其烦、一丝不苟地纠正错误,幼童久而久之便学会自律;反之,老师要求不严者,学生便松懈散漫。自小学会听话,长大后,就知道要遵守纲纪。佛经的开头语是“如是我闻”,结语是“依教奉行”,这是非常重要的。我常告诫徒众,那些只知研读经义却不知实践力行者,只算是读了半部经典。而“依教奉行”的观念实应在儿童时期便巩固起来。
敦煌古展前五天的预展均获各界好评。今天是正式展出的第一天,又逢星期假日,人潮不断,服务的人都战战兢兢。上午头一批的说明员系由本山沙弥担纲。慈惠、慈嘉、依淳等人均巡视现场,并向我报告展览情况,他们均一致表示:沙弥们的表现可圈可点。我自十二岁剃度出家以来,不但自己度过沙弥生涯,也看过、教过不少沙弥,今昔相比,现在的儿童虽然缺乏恒心毅力,但是较为胆大活泼。
佛光山目前有三十多位沙弥,目前均就读于沙弥学园。幼年入道,诚属难得,有些甚至还是父母亲自送来出家的。师长们为了教育这些虽具善根,但是来自不同环境、性格相异的沙弥,可谓煞费苦心。
下午一时,佛光出版社吉广舆社长前来向我请示有关出版之事。他说目前不但在台湾有多家书商欲代理出版我的书,连大陆也有出版社争取替我出书。佛光山以文教事业起家,向以弘法济世为宗旨,不在钻营谋利。我告诉吉社长:为使佛法能广为流布,可由其他出版社自由出版,不收版税,但版权仍归佛光出版社所有。
目前,佛光出版社正有计划地为我出版一系列的丛书,类别有:
一、星云讲演。
二、星云日记。
三、星云法语。
四、星云禅话。
五、星云箴言。
六、星云问答。
七、星云书札。
八、星云说偈。
九、星云讲古。
十、星云杂文。
吉社长走后,曾经当选过选美小姐的凌蕙蕙小姐来访。她表示希望我能给她一张签名照片,我即随缘相赠。向来以为只有明星的玉照才会被人喜爱,这些年来却发现我的相片也被信徒争相索取,这些都是始料未及,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为了要恒顺众生,也只好广结善缘。
下午三时半,钟荣吉先生率领蔡总干事,暨周编审来探望我。他一见面就说:“昨天郝柏村先生来访,送你一个红包,我可以送你一个红包吗?”我当即婉拒,我说:“常常见面的人,不可送红包。”自腿伤后,至今已一百零七天,承蒙各界关怀,每天或信函,或电话,或登门问候者络绎不绝。清夜自思,往往自惭:我何德何能,受此厚爱?
临走时,钟先生一再表示:能放下俗务上山谈论佛法,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