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那一个拯救了世界的影帝(完)(1 / 1)

武力值在上 鲸下川 5382 字 19天前

内含不合法符号而被和谐  紧紧的,像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朝她不断吐丝、缠绕,阴冷而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她,避无可避。

就是这一束目光,跟随了她二十多天。

“你醒了。”

奉欢缓缓睁开眼,对上了胡不归的视线。他立在床边静静看着她,还是那一副温润斯文的模样,可那一双眼里毫不掩饰的情绪却活生生将他的外表撕破。

要不是她翻了衣柜,还真不知道,这胡不归原来是个变态啊。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居然认了栽。

不知道为什么,奉欢浑身发软得厉害,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从床上起来。

既然无法反抗,奉欢索『性』放松下来,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但糟糕的是她上身没有半点遮挡,『裸』|『露』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

床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摆了满满一碟暗红『色』的颜料,还有一排映出红光的银针。

他要做什么?

奉欢的目光一晃,忽然发觉胡不归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血口,还有一些鲜血往下滴落,将衣袖染得一片猩红。

那碟颜料……是用他的血做的?

奉欢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面上缓缓带出一抹笑,眼里却是一片冰冷,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你去干什么了。”

“在下去杀了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奉欢毫不觉得意外。她问:“谁?”

胡不归微微笑了笑,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病态的『潮』红:“常常跟姑娘在一起的那个人。”

季晓茹啊。奉欢扬了扬眉,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常常与姑娘在一起,在下甚为厌烦。”胡不归捻起一根银针,轻轻地在碟子里那一滩暗红的『液』体里拨划着。『液』体有些粘稠,以至于针尖能轻易地勾出一个模糊的图案,但很快又融进了『液』体里。

待一根针上沾满颜『色』,胡不归抬起眼,看着她的眼眸里盛满春水一般柔软的笑意,却不及眼底,他缓缓道出未说完的话,“所以我杀了她。”

奉欢一怔,还没理解所谓的因果关系,就看见胡不归迈着轻快的步子绕到了她的身后。

奉欢看不到了,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凉意。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她却感到后背一凉,寒『毛』竖起。

淡淡的危机感笼上了她的心头。奉欢想动,发软的手脚却无法动弹,她只能压抑着,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腰侧传来的尖锐一痛。

奉欢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身后伏上来的人轻轻凑到她耳边,热气吹来一阵痒意:“放松点。”

连他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奉欢怎么可能放松下来。

可很快的,奉欢感觉到胡不归冰凉的指尖从她的后颈开始,一点点顺着脊梁往下滑,一股『逼』人的酥|软感自尾椎骨升起。

这般撩拨下,奉欢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然而这种为别人掌控的不爽让她心头窜出一团无名怒火。她用力挣扎了一把,可紧接着又是一针——他的动作再怎么轻,针扎进肉里时的疼痛无论如何都轻不下来。

他在她的身上刺青。

一针缓缓接一针的刺痛如浪涌来,连绵成一个她看不到的图案,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也正是因为这阵痛楚,刺激着四肢的肌肉多了一些力气。奉欢的手缓缓握成拳,指甲『插』进了掌心。她深深埋进枕头里,脸上笑得越来越欢快,眼里的戾气却越来越深。

枕头下有一样硬物,那是她之前从小混混身上拿来的小刀,原本就是为了防着窗外的视线。现在也算用到了地方。

要让胡不归死一死吗?他死了奉琛也死了,任务还能完成吗?

奉欢稍稍侧过头,压在了那把小刀上。掩饰着自己的举动,她继续问:“张秋秋,有三个女生,是你杀的吗。”背后刺痛难耐,她的声音里不起一丝波澜。

“是。”

“为什么?”

“她们伤了你。”

“那两个男的呢?”

“留着,有用。”她想听所有的事情,胡不归自然不会隐瞒。他专心于手上的动作,回答的话语轻轻浅浅,不带丝毫感情,“杀了一个,威胁另一个去拿玉佩。在下等玉佩到手后又顺便解决了他。”他稍稍一顿,又接到,“还有那个帮你做事的人。”

说的是苏深。

既然他一直尾随在后,自然知道苏深这个人。那次委托了任务后,苏深很快离开了永华市,以至于胡不归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不过让奉欢疑『惑』的是,胡不归是怎么联系那个小混混下手的。稍稍一想,能那么远联系到的,大概只有手机了吧。毕竟奉琛的手机她一直没有拿回来。

腰侧的痛感依然一波一波地涌上来。

奉欢定了定神,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你想要奉琛的身体?”

胡不归轻声答:“不是。”

那他杀这么多人做什么?

奉欢这又不明白了,她一恍然,突的嗤笑出声,带着些讥讽:“你喜欢我?”

这个问题一出来,原本要落下的针停住了。

见胡不归久久不答,奉欢也不急,侧着头,她依稀能看到一点儿胡不归的表情。

他在迟疑。

见奉欢偏头看他,胡不归稍稍避开了她的视线,沉默了一会儿,他几不可见地轻点了点头,可一迟疑,他又摇了摇头。这一个矛盾的举动出来不由令他一怔,随后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的手抚上她的肩膀,细腻的肌肤令人流连忘返。冰凉的指尖轻轻划向她腰侧的位置,一针轻轻刺下,他的嗓音柔和:“我只想要你。”

要她?

奉欢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一只手在不牵动背部肌肉的时候缓缓探进枕头下,她面上笑问:“只是要我这个人的话,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腰侧又落下了一针,伏在她后背的冰凉躯体怎么也驱散不了犹如火燎一般的痛楚。只听得胡不归轻轻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送你一件礼物。”

“哟,可没见过有人送礼物还把别人的衣服脱光的呀,大将军。”她的语气里不掩嘲讽,尤其在最后面的三个字上咬重了音。

然而,胡不归置若罔闻,他手下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曾停下来过。图案心中有数,那是他不知道画过多少次的东西,哪怕是闭着眼、倒着画,也依然能描画出来。

他复又沾上一些小碟子里的颜料,落下的一针针里,一片暗红缓缓在雪白的肌肤上绽放。有血如珠子一般涌了出来,混杂在颜料中竟有些无法辨别。而胡不归俯下|身,贴近了身下人的后背,舌尖一勾,便轻轻『舔』去了那一连串的血珠子。

腥甜的味道在舌上蔓延,他稍稍『舔』了『舔』发干的唇瓣,不觉之间唇角也带上了一抹妖异的红『色』。

……只待落下最后一针。

胡不归弯起了嘴角,吻上了她的后背。腰侧处,女子温软细腻的肌肤上,有一只浴火而鸣的凤凰沾着鲜血,栩栩如生。

“永生不死……喜欢吗?”

奉欢的手心里全是汗水,腰上的刺青刚好,那一片伤口火辣辣的发痛,刺激着无力的身体积蓄了一些力气,握上了枕头下的刀柄。她微微睁了睁眼,压抑过久的喉咙里好半天才顺着指示发出一声讥笑:“区区一个纹身,我就能永生不死?”

“这是我族的凤凰印。”这一趟下来,胡不归的疲累只比奉欢多,脸『色』也越发惨白起来。他轻轻松出一口气,伸手在她背上点了几下,奉欢顿时感到自己所有失去的力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但身体仍然有些发软。

她勉强地想撑身坐起来,手上却没了多少力气,眼看又要摔回床上,胡不归伸手把她揽入了自己怀里。感受到怀中温软,他扯过床边的一件外衣披在她肩上,又将她另一只捏成拳的手拢入自己手里,一边一根根将她『插』入掌心的手指拨开。见到她的掌心有好几个月牙形的血印子,不由得拉至嘴边轻轻一吻,嗓音温和,“我族信仰凤凰,相信凤凰能涅盘重生,那人便能永生不死。”

凤凰印?

奉欢忽然想起她在胡不归腰上看到的纹身,那一只凤凰鲜红夺目,想来她腰上纹的,也是这东西吧。

所谓的长生不死,不过是借了别人的身体继续活下去罢了。

奉欢合了合眼,她借着力偎依进胡不归的怀里,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姿态亲昵。在胡不归的背后,她看着自己的手从枕头下抽出了那一把刀,刀刃折『射』着湛湛寒光,她的语气轻快:“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误导我去找玉佩?”

“那是一味『药』,一味能让凤凰印起效的『药』。”

传说里,能让皇帝长生不死的一味『药』。若她没有猜错,玉佩已经化在了那一碟颜料里了。

胡不归扬起了一抹苍白的笑容,眸中春水潋滟,衬得他的面容亮了一分,满含笑意的声音带着撩人的柔软,“从此,你就能永远与我在一起了。”

奉欢只轻轻一笑,“看来我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刀刃没过他的后心。

奉欢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原想避免他挣扎,却不想胡不归只是颤了一颤,便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了她,将自己更送进刀刃里。

胡不归没有一丝的挣扎,这让奉欢有些讶然,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陷阱里。他的嘴唇轻轻吻过奉欢的耳畔,细语呢哝:“等我。”

等他又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再来找她?

鉴于他从几千年前的世界穿到这个年代,下一次见面的跨度不知道又是多少年后了吧。

奉欢感觉到胡不归的身子渐渐变沉,滑倒在床上,猩红的鲜血一点点染满床单。

奉欢放松了下来,胡不归去他的涅盘重生了,只留下了奉琛的尸体……反正任务是将胡不归驱逐出奉琛的身体,她的任务大约算是完成了吧。

得看系统怎么判定了。奉欢漫不经心地在胡不归的衣服上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失败的话,大概会被系统扔进回收站吧。

正等着系统出声时,奉欢突然听到有人低低咳了一声。她顺声一看,却见到胡不归朦胧地睁开了一条眼缝,苍白的面容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小欢?”

……看来她暂时不用被丢进回收站了。

次日上午,二人终于踩在了梅县的土地上。

坐了一夜的车,又睡了一个不踏实的觉,奉欢觉得脚下的步子都有些飘。

这一个县城不大,但规模发展得不错。奉欢带着胡不归去吃了一顿早餐,饱腹之后,她才感觉清醒了不少。随后,奉欢就着记忆里曾经去过几次的地址,奔向了方冰香家。

然而出乎奉欢意料的是,一到方冰香家附近,就发现居民楼四周挤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火朝天。而被人群包围,又被人群讨论的那一栋居民楼,却安静得过分。

他们都围在方冰香家楼下。

奉欢一皱眉,突然感觉不妙,可她的个儿不高,踮起脚尖想看看什么,却偏偏都被面前堵得水泄不通的人挡住了视线。正当她想找个高点的地方看看时,身边的胡不归突的一下将她抱了起来,像抱小孩儿一样,让她坐在他的臂弯处,如此一来她所能看到的地方高出许多。

胡不归并没有吃力的样子。联想到初次他背着她气喘不已的模样,奉欢心下猜测他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她面上不动声『色』,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是夏日,他的身体却透着一股凉意,细一看,他的面『色』也带着一丝苍白。奉欢一怔,很快又笑道:“多谢啦。”

胡不归轻敛了敛眼,面上静静『露』出一抹笑容。

视线穿过人群,奉欢见到,方冰香住的那栋楼下停了一辆警车,一条条禁止入内的长横幅拉起,伫立的雪糕桶围出一圈难得的安静地,还有一两个警察维持着周围的秩序。

方冰香家被封锁了。

不好的预感在奉欢心里越放越大。

她抬头望向远处二楼的楼房,有几道人影走来走去,里面的景象却不能完全看清楚。她一边看,一边听四周的街坊邻居八卦着,说是三楼的住户昨晚惨死在家里,原因是有强盗入室抢劫,搜刮值钱的东西时见到方冰香醒了过来,为了灭口强盗就把她『乱』刀砍死了。

强盗?奉欢眯了眯眼,嘴角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昨天才看到那个小混混尾随方冰香的照片,这么巧昨天晚上就死了?

杀人的是那个小混混。

抢劫?不仅仅是方冰香家里的钱财,那块玉佩估计也落入小混混手里了吧。

至于玉佩最后会落入谁的手里……

奉欢面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只是眼里带了点漆黑的冷意。她低头看向抱着她的胡不归,他正淡然立于人群之中,对于周围人说的话似乎并不在意。注意到奉欢的视线,他立时朝她回看了过去,温和地笑了笑,问:“姑娘怎么了?”

有疑点的是,这一世胡不归不认识方冰香,又怎么会知道玉佩在方冰香身上?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法子知道玉佩的位置?

这样一想,倒也想得通上一世刚来这个世界的胡不归,怎么会跟距离永华市那么远的方冰香在一起了。

另外还有……胡不归怎么跟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梅县的小混混联系的?

“奉姑娘?”

一声轻唤叫回了奉欢的注意力。见胡不归还在看她,奉欢摇了摇头,笑道:“没事。”

她一边听着街坊邻居八卦,一边看着三楼警察的身影在方冰香家里走动,玉佩大概不在了,但是方冰香的爸爸是考古教授,里面或许有一些对那个会长生不死秘术的民族研究的资料——还是另外找个时间再过来看看。

周围的街坊说起这案子简直口沫横飞,仿佛自己身处在犯罪现场一般,将整个过程说得活灵活现。奉欢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记了记周围监控器的位置。

又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新的信息,奉欢这才拍了拍胡不归的肩膀,道:“放我下来吧。”

“如何?”胡不归稳稳地将她放在地上,比起初次背她,这会儿他的力气大了不少。

“可能有点糟糕啦。”奉欢似是不太在意地收回了看单元楼的视线,转过身慢悠悠的往人群聚集相反的方向走去,声音轻快,“玉佩大概被偷掉了。”

胡不归轻步跟上她的步伐:“那现在怎么办?”

奉欢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再看吧。”

“那一切听姑娘所言。”胡不归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奉欢决定在梅县停留一天。她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定下两间房后,两人稍作休息一阵,随后闲适地在梅县里转悠。

难得外出走一走,胡不归却对了解新奇世界没了太大的兴趣。一路上他静静跟在奉欢身边,只在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时才别过头来看她,轻弯弯的眼里满是柔柔的笑意。

梅县不大,他们慢悠悠地走了一圈,间或去了梅县有名的景点呆了一会儿,直到晚饭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宾馆。

买好的汽车票在明天上午出发。奉欢提醒了胡不归早点儿休息,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先与苏深发了一个短信,因为之前早有联系,他便与奉欢定在了一家宾馆,原本是为了随时见面,但现在也没时间见面了。

听闻到方冰香的死讯,苏深也有些懵『逼』,他不过一会儿没盯住方冰香就出了这事,心觉自己这回失职。再说回来,他看那小混混胆小如鼠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个敢杀人的家伙。

至于现在该怎么办……

苏深说是他在梅县有几个认识的人,可以去问问梅县有哪些销赃点。那小混混偷了不少东西,总得找地方销赃。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奉欢沉默了一会儿,拒绝了苏深的提议,只让他今晚小心盯着胡不归,看看他这一个晚上的行踪。

苏深去盯胡不归,去方冰香家里查玉佩来历的事,就交给了奉欢。

直到凌晨三点。

万籁俱静。梅县陷入了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只有马路上偶然传来一声摩托车疾驰而过的呼啸声,在窗帘上闪过一道浑浊的亮光。

没了多少睡意的奉欢轻轻一翻身,从床上下来。她换好衣服,从包里翻出在宾馆房间里找到的一些可用的零碎小件,随后悄悄开门往楼下走去。

宾馆柜台,那一名守夜的员工昏昏欲睡,再怎么吵闹的电视剧声响也无法将她从困倦里抽离。奉欢出去时,那员工也只是勉强抬眼看了看,困意重重的大脑让她没多少精力去记一记这个凌晨出去的客人。

顺着白天走过一遍的印象,奉欢来到了方冰香家附近。她边想着白天记过的监控器的位置,一边绕到单元楼下。白天时,这里拥挤着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直到深夜,这儿才一片死寂,给那一间曾经死过人的屋子蒙上一层阴暗的气氛。

奉欢毫无所觉,她悄悄踩上阶梯,避免过大的声响引亮楼道灯。

白天取完证后,警察都离开了,这里没有人看守。奉欢一路无阻地来到方冰香家门口。她避开门口拉的塑料条,亮起手机灯,将光对准了大门锁。之前的门锁撬坏了,现在大门用一把新的锁栓着。

她掏出口袋里的小夹子和一根回形针,用力掰弯了,随后对着光开始耐心地撬锁。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就在她闷热得额头上沁出汗珠时,锁内传来“咔嚓”清脆一声,她取下锁,大门缓缓地拉开一条缝,随之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冷风从门缝里逸了出来。

奉欢面不改『色』地拉开门,稍稍用衣服遮住了手机光,一边借着一层朦胧的光亮打量屋子,一边在手指上缠随身带的胶布。

满屋凌『乱』,衣服、生活用品等等翻箱倒柜地掉了一地。客厅里除了『乱』之外没有其他的异样,那进来的强盗似乎真的只来偷东西的。

印象之中,原主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还跟方冰香大吵大闹,现在这里变成这样……难免唏嘘。

绕过客厅的杂物,奉欢来到了方冰香的卧室门口,手机灯一晃,马上映出床单上一大块一大块暗沉的猩红『色』,血『液』喷涌一地,甚至连墙壁上都是一片喷『射』状的血迹。因为天气炎热,这些血很快凝固。

床头柜被扯了出来,衣柜门大开,衣服翻得凌『乱』、证件纸张丢的满地都是。这般搜索的痕迹,看得出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让别人搜刮走了,更别提什么玉佩。

有用的线索都让警察带走了。奉欢在方冰香的卧室转了一圈,并无所获,随后来到了书房,比起其他被『乱』翻一通的地方,书房显得整洁不少,想来小混混没在里面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奉欢轻手轻脚地在书房里翻动着,书架上摆着许多考古类的书籍,抑或是一些研究古时生活习俗的书本。她仔细搜查了一下,忽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在一排摆满正经讲科学的书本里夹着一本神话传说。

奉欢的目光一顿,她从中抽|出那本书,随手一翻便翻到了书主常看的那一页。手机光微微一动,映出一排用墨线划出来的文字。

说是很久以前有个皇帝想要长生不死,为此派了无数的手下去民间寻找各种秘『药』。一来二去的,皇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一个会不死术的凤凰族,当即欣喜难耐地派兵将那一族人全抓了起来,要挟他们说出秘术。

凤凰族仗着自己开挂死不了,一开始宁死不屈,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凤凰族活下来的人越来越少时,他们开始感到了害怕,不得已,族中的几个人交出了秘术。

然而想要不死,同样没有那么简单。所谓能让人长生不死的秘术,事实上是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符咒,辅以符咒使用的,还需要一味『药』,一味……几乎找不到的『药』。

最终的结局很显然,活下来的凤凰族人一生都在寻找那味『药』,直到皇帝挂了,那几个人也被处死。

至此,凤凰族消失在了传说里。

不是说不死吗?怎么这么简单就全挂了?

苏深说,那块玉佩的图样是这个不死族的图腾,胡不归十之八|九就是这个不死族的后人。

奉欢的视线在书上重重圈出来的符咒两个字上看了好一会儿,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用途?

玉佩还没找到,奉欢感觉自己又掉进了更大的谜团里。

没别的线索,再留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

退出屋子,奉欢原封不动地合上门,她关掉手机灯,踩着深深夜『色』离开了现场。

一边回宾馆的路上,她发短信问苏深事办得怎么样。出乎她意料的,苏深很快回复了她的短信。

“没有动静。”

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了,胡不归还不去找小混混拿玉佩?

难道她怀疑错了?

奉欢正想着,叮地一下,她又收到了苏深发来的一条短信。打开来,里面是一排英文『乱』码。

什么意思?

奉欢问了回去,可她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信。奉欢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找到苏深的电话拨了回去。

嘟……

长长的嘟声在夜『色』里幽幽回响着。

响了很久。最后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

奉欢二话不说又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同样又是长久的等待,然而,在她等得有些不耐烦时,咔嚓一声,那一头的电话接通了。奉欢刚要开口问苏深现在在哪儿,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电话那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只有……轻到几乎听不到的空气流动响。

像是一个人平缓的呼吸声。

电话那头的人接下了电话,却一言不发。

……不是苏深。

那对面的人是谁?为什么苏深的手机在那个人的手上?

久久的,两人没有一人出声。最后是奉欢耳边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电话挂断了。

奉欢拢起眉,很快又拨了回去,不待嘟声响起,那边只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提醒着对方已关机。

看着迟迟不接电话的手机,奉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满含冰冷戾气。事情不妙了。

回到宾馆,柜台守店的小姑娘伏在桌上睡了下去。她一点点敲着手机壳,乘电梯一路来到苏深所在的楼层。

一出电梯门,奉欢就发现这一层的监控器被破坏了。来到苏深的房间门口时,她发现门开了一条缝。

伸手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映着皎洁的月光,奉欢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苏深,t恤上胸口的位置有一道血口。一道伤。他身下流的血汇成了一滩,折『射』着一种妖异的光泽。

他的手边掉着一只被踩烂的手机。

再一边……奉欢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庞。

是那个小混混。

他倒在一片阴影里,面上的表情惊恐不定,同样是心脏一道血口。

这样干脆利落的一刀,不仅杀了苏深和小混混,还有张秋秋她们三个人。

奉欢沉着脸在小混混身上搜了搜,轻易搜出了一个布袋子,里面有钞票、珠宝和一些值钱的小玩意,独独不见玉佩的踪影。

玉佩。想要这个东西的人除了她就只有胡不归。

她得到玉佩,是想让胡不归回去。

可胡不归抢先她一步得到玉佩做什么?不想回去?

他不想离开奉琛的身体,那她的任务可就没办法完成……还是等找个机会,想办法把胡不归给绑了。

实在不行的话,奉欢眼神暗了暗,那么让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给你一个复活的机会,你要不要?】

复活的机会?

好端端的谁会给一个杀人犯一个复活的机会?

何欢那只『乱』摇的脚丫子一顿,她无声地弯起了嘴角,没有拒绝这一个充满诱『惑』的提议。她懒洋洋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系统的主要任务是还愿,即是完成每一个来到系统空间的人所提出的心愿。】

“所以你要来实现我的心愿?”

【你的心愿不就是复活吗。】

那道机械音将一个问句说得毫无情绪的起伏。

【想要实现心愿,总要付出代价。】

随着虚空中的声音响起,何欢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排莹亮的白字。

姓名:何欢

年龄:27

『性』别:女

智力:38

武力:42

体力:30

魅力:23

精神力:0

可分配属『性』点:0

技能:无

拥有物品:无

【每当你完成一个人的心愿,就会获得一点属『性』值,你可以自由地分配每一点。直到其中一项属『性』加满至一百点,系统就会履行承诺,将你复活。】

属『性』?这些点数是根据什么统计出来的?

将她复活,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回忆起枪毙时的那一痛,何欢不由轻啧了一声。她当然想回去,活着回去,毕竟她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做。

何欢盯着眼前的那一排闪着荧光的字,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她轻笑道:“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

四周忽然涌来一片冰凉的空气,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身体沉重,浑身上下还泛着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刺痛。

“垃圾,你再给我嚣张!”

还没有等何欢缓过来,又有一脚踹中了她的小腹,疼得她蜷成了一只虾子。头上的鲜血流进了她的眼里,奉欢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自己面前围着三个气冲冲的女生。

见何欢还有力气睁开眼,为首的一个女生横眉一竖,扬起一脚又踢了过去。何欢颤了颤眼,用积蓄不多的力气接住她踢来的脚踝,用力往前一拽,她反手一拳狠狠砸向女生的膝盖。

一声尖锐的惨叫顿时炸响。何欢丢开女生的脚,扶着身后的墙壁踉跄跄站起,她不看其余两个惊诧不定的女生,稍微活动了下身体,生涩难控制,因为伤痛还有点儿使不上劲。新身体各方面都不如她原来的身体好,不过复活的机会难得,她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是这一次可别再进监狱了。

何欢抬眼看向另外两个步步后退的女生,沾满血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

在何欢把最后一个家伙摁在地上揍的时候,口袋里的一个东西突然嗡嗡震了起来。她奇怪地停下动作,一手掐住女生的脖子免得她挣扎,甩了甩另一只手上的血,掏出了还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一亮一亮地显示着显示着哥哥两个字。

哥哥?

她还没有身体主人的记忆,要是错过什么信息就不好了。

何欢歪头想了一想,便决定接下这个电话。不过她脱离社会的时间有点长,『摸』索好一阵才接通了电话。身下颤抖不已的女生有点儿烦人,何欢冲她比了个噤声,手机那头很快传来一道疲惫的男声:“小欢,你在哪里?”

何欢看四周一眼,夕光微薰,映出一个摆满杂物的小房间。扫把,垃圾篓……再联合自己和那几个女生穿的衣服,她回道:“我在学校。”

“还没放学?”

杂物间里外都静悄悄的,如今夕阳快落下,十有八九是放学了,于是何欢回道:“放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干脆的回答声,那头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疑虑些什么,不一会儿,他道:“没别的事,我今天要加班,晚上不回去了,你吃过晚饭以后就去休息,别耽误太晚……”

他说话的时候,何欢身下的女生挣扎着发出一声嘶哑的呼喊。何欢的手劲大了大,扼制她喊出来的求救,可电话对面的男人还是发觉到了不对:“你在教室干什么?”

“没什么。”何欢气也不喘地回道,顺带往手下的面庞狠狠擂了一拳,面上笑眯眯的,“你还有什么事?”

“……是小欢吗?”那头的人突然问了一声。

大概是察觉到她不是原主了。被人识破了,何欢倒也不慌,很快应了一声。

男人停顿了一下,不放心道:“我晚点再去公司,你别『乱』走,我现在去学校接你。”说完,他很快挂断了电话。

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收下手机,何欢俯下|身,跟那一个被掐得满面通红的女生面对面,她笑『吟』『吟』道:“这一次先放过你们,要是下一次再来惹我,下场就没今天这么好了。”

何欢松开手,女生顿时猛咳起来,一呼一吸牵扯到脸上的伤,难受至极。好半天才从窒息感中缓过来,一见何欢,女生只觉得牙齿颤颤,眼前发昏,好半天才发出几个颤抖的嘶音:“不、不会……”

“滚开。”

等那三个女生跌跌撞撞地离开现场,何欢长长松了一口气,额头上一道豁开的口子还在往下流血,身上的酸痛也开始泛滥。

她随意擦一把脸上的血,随意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开始接受身体的记忆。

原主的一生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