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含不合法符号而被和谐 他坦坦然,奉欢的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
还不知道玉佩的用途, 现在绑了他无疑是打草惊蛇。
奉欢看了他许久, 终是移开了视线, 道:“吃完早饭,我们回去。”
“这么快?”胡不归轻一眨眼,诧异道,“不找在下的玉佩了吗?”
明知故问不是吗?他们两人谁也不想捅破这一层透明的薄纸。奉欢轻笑出声,对于玉佩的事不再多提:“我们下次再来。”
听了奉欢的话, 胡不归亦是浅浅一笑:“听姑娘的便是。”
回家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刚回到家,不等奉欢停下来休息,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季晓茹。
“什么事?”任务太过棘手,她对此以外的事都没了太大的兴致。
对面一时间没有回答的声音,却不断有女生啜泣的声响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奉欢又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季晓茹压着带哭腔的嗓子喊道:“小欢,我哥哥死了……”说到此处, 她压抑不住地哭出声来。
季萧死了?
奉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起来,季萧对她的跟踪是松些了, 可偷窥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 既然还在看她, 他又怎么会死了?
奉欢扫了胡不归的卧室一眼, 回家之后不久, 他就进了卧室, 还颇为奇怪地关上了门。她心中泛起一丝怪异, 待电话那一头的季晓茹冷静了一点儿, 她又问道:“你哥哥什么时候死的?”
“……法、法医说是在三号……”
三号?
奉欢突的愣住了。
今天二十六号。那个警察二十三天前就死了,那么这段时间一直跟踪她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小欢?你在听吗?”季晓茹的鼻音很重,满是哭腔。
奉欢从怔忡里回过神来,应了声:“在听。”
在电话里很多话都说不清,心中那一阵偌大的倾诉欲又压得她难受。季晓茹道:“你来找我好不好?”她一顿,又小声道,“我在你家楼下。”
奉欢对这事也确实有疑『惑』,便很快应下:“我就下去。”
也不知道胡不归在干什么。奉欢又看了一眼卧室门,迈步出去了。她走得太快,以至于她没有看见,她离开之后,卧室门开了一条缝,胡不归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腕处一条血痕还淅沥沥地往下滴血。他的面『色』苍白,目光却平静而冷漠。
奉欢一下楼,就看见一道孤伶伶的身影蹲在墙角下。她走过去,季晓茹的面容看起来特别憔悴,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眼眶又红又肿。一见到奉欢,季晓茹的嘴唇颤抖了起来,胸腔里压抑的难过几乎要跟泪水一起涌出来,可她只是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喊道:“小欢……”
奉欢来到季晓茹身边就地盘腿坐下,问:“具体怎么一回事?”
“我不清楚……”季晓茹往奉欢那边靠了靠,小小啜泣一声,道,“只是今天接到电话,说、说哥哥死了……”
“他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学校附近……我都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死在那里。他明明说要出一趟远门……说好的远门呢……”她再也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哽咽,不想让奉欢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她歪头靠在奉欢的肩膀上,眼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无声无息。
季萧没有把他跟踪她的事情告诉别人,她也就没了什么疑点。顶着肩膀上的重量,奉欢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口中又问:“他怎么死的?”
季晓茹哽咽道:“鉴定结果说、说是一刀毙命……”
“就跟张秋秋的死因一样?”奉欢突的问出一声。
肩膀上靠着的人猛地浑身一僵。季晓茹抬起头,一张满是泪水的面庞上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难道凶手是同一个人?”
“或许吧。”
又与季晓茹聊了许久,待到天『色』渐晚,心情好一些的季晓茹总算打起精神挤出了一个笑脸跟奉欢道别。
回到家,奉欢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胡不归在洗澡。
奉欢盯了一会儿浴室里模糊的黑影,一转眼,她见到胡不归的卧室没有关门。奉欢不由眯了眯眼,眸『色』深了起来,话说回来,今天回来以后他就进了卧室,他在里面干什么?藏玉佩?
藏玉佩啊。
奉欢一顿,二话不说迈步走进了胡不归的卧室。进来后,她先是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顺着味道,奉欢发现书桌上摆着一只小碟子,那是上次胡不归作画时用来盛墨的,此时里面盛的不是墨,而是一滩暗红『色』的『液』体。
就味道闻起来,是血,但颜『色』看起来有些不同。奉欢伸手沾了一点,两指细细地搓了一搓,感觉里面有些粉末状的东西。
他弄这个干什么?
没时间去理会这些,奉欢四下打量一眼,与记忆里奉琛的卧室相差无几。这间卧室里东西不多,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没几个。
奉欢四处打量一圈,将一些好藏东西的地方翻开看了看,然而一无所获。最后,她拉开了卧室里剩下的衣柜。
里面都是奉琛的衣服,正式的、休闲的衣服整整齐齐叠放或挂好。明明有好几件夏天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胡不归常常穿着一套长袖长裤。
没什么好看的,奉欢正准备关上衣柜,突的,有什么东西从衣服堆里掉了出来,径直掉到了她腿边,眼熟的很。
奉欢捡起一看,顿时心里一沉。
这不是她的内衣吗?
记得之前是胡不归洗过的,她收了之后就丢进垃圾桶,后来又提拎着丢进了小区附近的垃圾箱里……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胡不归的衣柜里来了?
奉欢眼神暗了暗,复又拢上一层戾气。
连她的内衣都收藏,变态。
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趁胡不归洗完澡之前赶快离开。
奉欢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内衣裤放回原位。正当她想转身离开时,却忽然嗅到空气里有一股沐浴『露』的味道。她眼一冷,二话不说抓起书桌边的椅子要先下手为强,可后颈处猛地一阵刺痛,一阵无力感很快传达至四肢百骸。
奉欢强撑住最后一点力气扶住桌子,疲软依然浪『潮』一般一波一波地涌上来。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眩晕感使她的眼睛对不上焦,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用尽所有力气往身后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她见到刚从浴室出来的胡不归赤|『裸』着上身,面容苍白,瞳『色』深深。
腰侧处,一只如火如荼的凤凰正仰首欢鸣。
难道她过去就会喝了?
想到她这段时间未曾去见过他,稍一顿,邱欢迈步前往了『药』庐。
醒来之后,猫儿的脸『色』还带着苍白,一双眼也无力地耷拉着,看起来柔弱又无力。桌边摆着一碗放凉的『药』,邱欢端起来,盛了一勺『药』,随后看向猫儿:“张嘴。”
一见那深『色』『液』体,还有近在咫尺的苦香,猫儿下意识往床里缩了缩,秀气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但眼前的勺子丝毫没有退避,依然稳稳地停在他嘴边。猫儿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眼前的人,她的神『色』淡然,眼里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他喝还是不喝,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不重要啊……
猫儿抿了抿嘴唇,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嘴,接下邱欢喂的一勺『药』。
似乎是『药』苦了,一勺接一勺喝『药』的时候,他的脸紧紧地皱成一团。邱欢瞥了他一眼,待他『药』一喝完,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包果脯,随后捻了一颗塞进他嘴里。
猫儿被这一口塞得措手不及,不由呛了一两声。他悄悄看了一眼把碗搁回桌上的邱欢,目光却在那一小包果脯上停留了许久。他的思绪恍了恍,随后好奇地问:“你怎么想着带这个过来?”软软的声音里浮着一股无力感。
瓷碗放回桌上的时候,勺子跟碗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响。只是出门之前,邱欢想起了那个叫白贺的男人,他喝『药』时常果脯不离口,有时忘了备,他便苦着脸,拉长了声调叫着徒儿徒儿,直扰得她把果脯带过去为止。
邱欢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过顺手罢了。”
她不再与猫儿多聊,留下一句“你好生休息”,便迈步离开了,徒留下身后握着一包果脯的猫儿,眸『色』深沉。
又在『药』庐修养了几天,猫儿的伤好了许多。齐长川不耐烦他再留下来,上一好便叫着邱欢过去把他带走。
眼看猫儿下床走路的步子还带着虚软,邱欢轻啧了一声,几步过去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这突然的一个横抱让猫儿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邱欢的脖子,一仰头就见到了她的一截下巴。猫儿『迷』茫地眨了眨眼,到底身体不适,他局促地缩了缩身子,抱住她脖子的手却搂紧了。他安静地蜷在邱欢的怀里,倒真的跟一只猫儿一样,娇弱又充满依赖。
走在快活宫路上,来往人不时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看去一眼,似是好奇他的身份。猫儿偏开了脸,避开了那些目光。
在『药』庐时,他便知晓了邱欢的身份,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可她又鲜少来看他,这种别扭,后来又让一股憋屈给代替了。
待到邱欢将他放下地来,猫儿借着她的手站稳了身子,四下一打量,居然不是他以往住的地方。他疑『惑』地看向了身边的邱欢,秀气的眉『毛』蹙了起来,“这是哪儿?”
“以后你住这里。”邱欢回答道,“旁边是我的院子,往后你有事,直接来找我便是。”
“为什么要我住这儿?”猫儿越发地不解起来。
邱欢低头看着猫儿,面上带着笑意,“给你一个身份。”
“……身份?”猫儿睁圆了眼,不知道想到什么,那一张有些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了一抹红晕。他垂下眼,软糯的嗓音有些小小的颤意,“什么身份?”
“认你做义弟。”
义弟?
猫儿一愣,与自已预想到的答案对不上,他小小地抿了下嘴唇,抬眼看向邱欢,一双乌溜溜的猫儿眼张大了,“为什么要认我当你的弟弟?”
不当她的弟弟,他还想当什么?哥哥?
邱欢瞥了猫儿一眼,明明十九岁的年纪,偏偏身高与容貌都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现如今他的身高不过才到邱欢的肩膀,看起来别样的娇小。
邱欢俯视他,语气慢悠悠的,“你觉得以你的身高,还有别的选择吗?”
“……”猫儿憋了半晌,嘴里才吐出几个音来,“讨厌鬼!”
“诶,讨厌鬼的弟弟。”邱欢戏谑道,“说起来,你偷吃了我多少个桃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体重倒不轻。”
他又没吃几个。猫儿的腮帮子鼓了鼓,难得的没有把话顶回去,他迟疑了一小会儿,小声嘟哝道:“那我今后叫你什么的好?”
不待邱欢说话,猫儿急急道:“别说叫你饲主!”
邱欢拍了拍他的头,道:“说什么呢,你今后自然得叫我姐姐。”她停了一下,又笑道,“不如先叫一声来听听?”
“……”猫儿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憋屈地盯了她好一会儿,接着转过了身,“我先进去了。”
邱欢笑眯眯地看着他走进了院门,刚准备离开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轻轻的一声“欢姐姐”。她挑了挑眉,转过头去看,却只来得及看见猫儿缩进屋门里的身影。
她轻笑了一声,没有多想,迈步往自己院里走去。
又休息了一段时间,猫儿的伤总算好得差不多了,那一张苍白的小脸上也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原本还叫不出口的称呼,到了后来他整日跟在邱欢身后欢姐姐长、欢姐姐短地跑。
又因着猫儿之前让邱欢一路抱回来,院子又特意选在她附近,以至于那一个义弟的称呼,莫名显得有些欲盖弥彰起来。
快活宫里的人心隐隐浮动。不消多想,邱欢很快就知晓了答案。
彼时邱欢正坐在院子里小憩,待到流云进来通报后,她见到大长老领着一名神『色』怯怯的少年走了进来。
那少年的年纪十五不到。
邱欢看了一眼,便知晓了他的意图,她无趣地阖上眼继续休息,道:“带他离开。”
大长老一顿,他看了身后怯怯含泪的少年一眼,道:“宫主,您真的不看一眼?”
邱欢一言不发。
眼见邱欢不搭理,大长老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少年不合她的胃口,便带着人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