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丑事藏不住(1 / 1)

惜夏本就对那个人的行踪有了把握,眼下见沈若初吩咐,自然胸有成竹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也别抓得太快。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再做一件事……”

她压低了声音,对惜夏耳语了起来。

惜夏历来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沈若初安排下去的事不到两日,她便办得妥妥当当的了。

这日一大早,沈若初起来后便觉得躁得慌,碧荷给她挑了套嫩绿色清新的衣衫,又将一头青丝利落地挽成了三转小盘髻,看着倒是清爽了不少。

碧荷如今在隐月阁就只负责替沈若初梳妆,旁的沈若初不让她插手,她自知曾是沈歆瑶的丫鬟如今过来难得重用,倒也安安分分的,不忙的时候就回到自己的屋子研究新妆容和发式。

惜夏端了早点进来,道:“小姐,今日厨房做了水晶糕,你快尝尝,吃完了咱们就出去,那个人找到啦!”

沈若初抬眼从镜子里看向碧荷,却见她匆匆把梳子放下便走了出去,像是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一样,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等她出去,惜夏一面把早点摆放在桌上,一面道:“碧荷看起来倒真是不问世事的样子,小姐可以放心了。”

沈若初咬了一口水晶糕点点头,“嗯,我原本也没怎么担心过她。”

惜夏便不说话了,走过去替沈若初叠起**的被子来。

冬月从外面走进来见状,急忙抢过去道:“这活儿怎么能让你做呢,我来就好。”

尽管沈若初并没有按照沈府的规矩给隐月阁的这几个丫头划分等级——她给的所有人的工钱都比沈府其他院子里的一等丫鬟还要高——但在这几人心中几乎默认了惜夏是唯一一个称得上沈若初身边大丫鬟的。

叠被这样的粗活自然不是她该干的。

惜夏也不争,见冬月手脚麻利忙了起来,便走回了沈若初身边,对她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将人暂时安置在了荔棠院,只等过几日便将他直接带到江老爷面前……”

说到这里,惜夏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冬月并无动静,仍在一门心思地将被褥上的褶皱一一抹平,认真地叠起来,摆放整齐。

惜夏这才转过头来,继续听沈若初说话。

“你去跟银翘也吩咐一声,无需告诉她太多,只让她记得每日往那里送饭便可,别忘了定要锁好门。”

“是。”

冬月叠好了被子也不耽搁,和正要出门去找银翘的惜夏一同退了出去。

沈若初用汤匙慢慢地搅动着面前的银耳羹,若有所思。

惜夏找到银翘吩咐她办事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讳着冬月,她相信冬月也定然不会多问。

果然,冬月没有等她把话交待完,便端起手上的东西主动避开了。

这样有眼力见的姑娘,若是从小和她们一同在小姐身边长大,只怕如今要比知秋和她都更得小姐喜欢吧。

惜夏这么想着。

对于她吩咐的事,银翘也一一认真地记了下来。

尽管知道关在院子里那个人身份很不一般,但银翘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她是孔妈妈的孩子,尽管从小并未在孔妈妈身边长大,可还是遗传了几分自己母亲的聪慧的。

除了冬月和银翘之外,隐月阁内,再无其他人知晓此事。

秘密武器之所以有用,要的不就是攻其不备的效果吗?

只是,还没轮到沈若初发作,沈府便先出事了。

寇氏和承荣侯郑经略的事,到底还是传开了。

此前尽管有陈奇应陆逾白所托,替寇氏做了遮掩,替沈府出面将人带走了,但寇氏那日被押着跪在香茗居门外的场景可是有许多百姓都见过的。

百姓们对于这种名门望族之间的私帷秘辛向来都是津津乐道的,因此这件事在香茗居附近流传得十分热烈。

也正是亏了香茗居距离沈府很远,那里的人才没有认出寇氏来。

然而躲得过一时,寇氏却终究不可能再也不出门。

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再未往香茗居那里去过,只要出门便乘马车,下车后也是直奔目的地办完事便回,却终究百密一疏,忘了要带条丝帕遮面。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她如今已是三品官员夫人,出门来往的,也多半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个已婚妇人戴着面纱总有些欲盖弥彰不伦不类的意味。

也正是因此,她那张被人记忆深刻的脸在即将要步入安京城最大的绸缎庄时被认了出来。

一名那日回娘家探亲的妇人在绸缎庄门口看到了寇氏,再三回忆之后,确认了眼前这位珠翠围绕的贵妇正是那日跪在香茗居前的“**妇”。

“那个女人是哪家的?”

这妇人十分兴奋。

同行的人抬眼看了看,再转头看看寇氏来时乘坐的马车,道:“那马车上不是有个‘沈’字?照她这打扮和姿态,想来是朝中重臣的夫人,京中重臣姓沈的也就只有工部尚书了。”

这女人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转头对身边的人嘀咕起来。

寇氏这一趟收获颇丰,当她带着抱着几匹上好绸缎的海棠出来时,显然察觉到周遭的气氛不太对。

绸缎庄的门口莫名出现了许多人,见她出来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她,一面还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着什么。

寇氏有些心虚,不敢再耽搁下去,匆匆地上了马车。

不想自那日之后,沈府的门前便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闲人打转。

但凡寇氏出门,那些人的目光便如胶一般粘在了寇氏的身上,除了好奇之外,有些男人的眼中还充满了狎玩的意味。

寇氏越来越心慌。

可是这时,她却连一个能同自己商议对策的人都没有。

江落雪这段时日都如同躲避瘟疫一般地躲着她。

寇氏第一次在心里有了疑问。

倘若换做了若初,她也会这么对自己吗?

沈若初没有心思管寇氏的事,今日就到了她要同江落雪摊牌的日子了。

然而,正要出门的时候,惜夏却匆匆进门,惊慌对她道:“小姐,不好了,关在荔棠院的那个人跑了!”

此刻正在屋内洒扫通风的冬月和银翘一起停下了手中的活。

沈若初的脚步也顿住了。

那人一直都被关在屋里,断然没有自行脱逃的可能,除非——

有人有意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