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工夫,李广利到了匈奴这边,有几个月了。
他虽然带兵征战,但终究是出身于音乐世家,于艺术领域有着非凡的造诣。这个特长导致了大单于一家的激烈冲突。
大单于喜欢畅饮,只要喝酒一定带上他。可是大单于每天都要喝,每顿都要喝,所以他需要李广利时刻陪伴在身边。
而李广利的新妻子,她从未见过如此非凡的人物,男人的事儿他懂,比任何男人都更懂。女人的事儿他也懂,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懂。这男子虽然有点阴气沉沉,但却是她生平未见稀罕之物。她舍不得他离开,想看到他的笑,听到他的声音,但他却终日不在身边,这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悒郁清愁。
李广利陷入工作和生活的两难之中,留在家里陪伴美丽而可爱的妻子吧,对不起大单于,天天在外陪着大单于喝酒吧,又对不起爱妻。
这一天,大单于来了兴趣,带着他和卫律,许多投降匈奴的汉人,以及大批的匈奴贵族,来到了荒山上一座巨大的烧烤场。
真的是烧烤场,到处都是用整棵树搭成的烧烤架,架子上还有烤到焦炭般的什么东西,形状有点像……李广利顿时色变。
这里是烤人的火刑场。
就听大单于笑眯眯地问道:“李广利,你投降我大匈奴那一夜,我承诺把最美丽的女儿给你,你当场发誓决不会让她受到冷落,还记得吧?”
李广利:“……当然记得。”
大单于:“你当时发的誓,是啥来着?”
李广利:“……我对天地神灵发誓,若我李广利让我的爱妻受到伤害或委屈,就让上天降下大火,把我烧成焦炭……”
大单于:“你记得就好。那你告诉我,你最近有多久没回家,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你妻子,没有陪伴她了?”
李广利:“……大单于,这些日子我都是和你在一起喝酒,从未分开过的呀。谁料得到你这么贪喝,一次酒宴就要喝好多天……”
大单于:“咱们不说酒宴的事儿,事实上你多日没有回家,没有陪伴妻子,违背了你的誓言对不对?”
李广利顿时急了:“大单于你不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非要拉着人家,一顿酒从早喝到晚,连喝好多天,我多次说回家是你非要拉着人家不让的……”
大单于:“但在事实上,你确实很久没回家,冷落了妻子对吧?”
李广利:“大单于你……”他转向周围的人,“你们都听到了吗?大单于他要……卫律,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替我说句话呀。”
卫律过来了:“唉,老李,要我说吧,这事大单于公裁得没错,明明就是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嘛。”
李广利顿时恍然大悟:“卫律,原来是你,是你坑害我!”
大单于怒道:“别吵了,不就是个炭烤吗?男子汉大丈夫,拿出点血性行不行?李广利,你自己不上去烤,休怪我动粗了。”
李广利大喊:“大单于,你要杀我,就杀好了。我死之前就一个要求,就一个,告诉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理由……”大单于讪讪地扭过头,“李广利,就跟你实说了吧,我这个人呢,没别的毛病,就是个太实在。我实在什么程度呢?遇到最喜欢的朋友,比如你,就把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儿给你睡。但我爹他不乐意了,他说他想要你陪他……”
李广利听糊涂了:“啥玩意儿?你爹他……不是死了吗?”
大单于:“就是呀,我爹他在阴曹地府,托人捎话来,说要我最喜欢的人去陪他。我最喜欢的人是谁?不就是你吗!”
“不对。”李广利问道,“你爹死都死了,骨头都烂了,怎么个托人捎话法?”
“笨呀你,”大单于不耐烦地道,“我爹他可以托梦呀。”
李广利:“你爹给谁托的梦?”
大单于:“给卫律呗,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大啦,”李广利还待要说,旁边已经冲上来一群人,不由分说,扛起他来往烧烤架子上插。李广利放声大号,“卫律,你个王八蛋,你这个叛徒,你忌恨我在大单于面前受宠,就利用大单于脑壳迷信的特点,竟然如此陷害于我,我做了鬼,也要再带兵打回来……”号声突止,现场弥漫起一股烤肉味道。
李广利,他在投降的当年,就被匈奴人烧烤来祭祀用了。这个人,军战史上是不肯承认他的,认为他的军事能力排不上号。但实际上,他的确不是绝代名将,但军战专业能力,真的不低。只不过他已经被烤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