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仆带着他的残军,终于冲出十万大山,回来攻城。发现荀彘的部队,驻扎在王城的西北,于是杨仆捡了城南扎营,对卫右渠形成合围之势。
接下来的战事,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荀彘是新晋将领,昔年卫青的老家将,好不容易获得这么个出场机会。表现得好,固然是前程似锦。表现不佳,恐怕再没第二次机会了。所以,他督战攻城非常卖力,每天驱赶着士兵,不停歇地向王城发起进攻。
而杨仆呢?这家伙自打经历了一段山中岁月,已经彻底转型为一个和平主义者。看着荀彘与朝鲜王军对杀,他摇头,再摇头:“这是干什么呀,好端端的,大家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和谐点不好吗?”
于是杨仆派人,手持和谈符节,前往朝鲜王城联系工作。
注意这个细节,杨仆竟然持有汉武大帝亲发的和谈符节,这东西不可能是在大街上捡来的,只能是皇家权力授予。也就是说,杨仆拥有汉武大帝亲授的权力,或谈或打,视战场上的情形而定,可以相机行事。
但杨仆是何时、在什么情形下被授予的这个权力呢?
这个细节被史书刻意疏漏了。史书提到杨仆持节前往,就好像他天然就拥有符节一样,没有交待具体情形。
总之,荀彘那边卖命地单兵作战,而杨仆这边与朝鲜王庭却是使者往来,和谈车辆络绎往来川流不息。荀彘亲自来找杨仆,商量两军联手,共同对朝鲜发起大决战,杨仆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荀彘终于察觉情形不对,他好像被人玩弄了,他这边流血卖命,而杨仆却利用这个机会,乘机拉拢朝鲜国王。到头来自己将一无所获,而杨仆则夺得说降朝鲜国王的全功。情急之下,荀彘也有样学样,立即派出使者,前往朝鲜王庭,与卫右渠约谈投降事宜。
使者到了朝鲜王庭,立即受到盛大欢迎,精美的饭菜一道道端上来,那香喷喷的味道,闻得使者心花怒放。刚刚把筷子拿起来,就听卫右渠问道:“杨仆将军身体还好吗?在山里时,没有被狼咬到吧?”
“杨仆?”使者愣了一下,“我不是杨仆那边的,是左将军荀彘派我来的。”
“你是荀彘的人?哎呀妈呀,你咋不早说呢,思密达?”朝鲜国王变了脸色,立即站起来走人。接下来侍者冲上来,把使者面前的精美菜肴,统统端走,使者正在惊讶,早有几人扑过来,抄胳膊架腿,将他抬出门外,“嗖”的一声,扔到远远的:“滚,荀彘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国王只向杨仆将军投降,让荀彘去死!”
“什么事呀这是,”听到使者回来后的报告,荀彘吃惊得嘴巴大张如一座门洞,“杨仆他这是搞什么?要玩死我?可我没招他没惹他呀?
莫非,杨仆想秘密联合朝鲜军,想要干点什么?
可这个猜测,又没有证据,荀彘连偷偷向朝廷打报告都不敢。
虽然他不敢打报告,但朝廷对这边发生的事儿,一清二楚。
遂有使者公孙遂,飘然赴辽东。
公孙遂?
他又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