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灵魂:

我召唤我的灵魂回到老旋梯,

心神全部集中在旋转上升的楼梯上,

集中在残破坍塌的矮墙垛上,

集中在星光照耀的夜空中,

集中在极轴下的隐蔽的群星上,

把飘忽的心神都集中在

一切思想都已完善的方位,

谁还能将黑暗与灵魂分辨?

我的天性:

我膝上这把神圣的宝剑,

是佐藤家世代相传的古剑,

依然亮如明镜,锋利如新,

几世纪未染锈尘;

裹着剑鞘的绣花织锦,

是当年从贵妇的和服上裁下的,

如今虽已残破褪色,

依然不失古朴之美。

我的灵魂:

早没了壮年时的锐气,

怎么还会怀念这些象征

爱情和战争的东西?

要是看透红尘,

任天性四处东游西**,

想想祖先世代相传之物,

就能参破生与死的罪行。

我的天性:

元茂是佐藤家第三代传人,

五百年前他锻造了这把宝剑,

织锦上的如心般紫红的花朵不知何人所绣——

我把这些全当成白昼的象征,

与象征黑夜的塔楼相对立,

作为武士之刃,

它有权再犯一次罪行。

我的灵魂:

从源头溢出落入心智的洼地,

使人不可说、不可听、不可见,

理性已不能辨别在与应在、知与所知——

就是说,灵魂不得升入天堂,

唯有死者得到宽恕,

一想到这儿,我的舌便僵硬如石头。

2.

我的天性:

递给盲人一杯沟渠里的污水,

他也会喝掉,这又有什么要紧?

若让我再活一遍,

忍受年少时的侮辱、

进入成年的烦恼、

不完善的成人以及面对无处不在的愚昧的痛苦,但能再活一遍,这又有什么要紧?

他敌人中的那些社会人——

借上帝的名义,他怎么逃避?

轻易转变了污损他人名誉的的形象,

即便最后他站在恶毒之眼的镜子面前,

他也认为镜中人是他自己?

这些已于事无补,

为虚荣他被卷入冰风暴中,

逃避又有什么好处?

要是生活只有一种可能,

再活一次,

如果那生活是到盲人喝水的沟渠中产蛙卵,

一个盲人殴打一群盲人;

或躲进那条虚荣的水沟;

看一个男人干的蠢事,

看他忍受他爱的女人

对他的傲慢。

我满足于探寻行为和思想本质的源头,

权衡命运;与命运和解,

忘掉那么多的悔恨,

让更多的甜蜜流入我心头,

我们必须大笑,我们必须吟唱,

一切都为我们祝福,

我们也为见到的一切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