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三生三世第二章以上帝之名(1 / 1)

咆哮风云志 天风黑月 5329 字 2个月前

“以上帝的名义吗……”水靖安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那一堆掩埋着汽车的土层:“想要我的命,就是上帝也要付出代价……”

说话间,水靖安不进反退,向着身后站立着四名大主教的谷口猛扑而去。古拉·扬科尔的双手猛的张开,一双蓝色的眸子竟然发出金色的光芒来,结界的力量顿时大增,无数的十字剑飞旋着向水靖安直扑而去。

此时此刻,水靖安不敢再有一丝保留,身形如同一条幻影一般在山壁间移动着,不断的避开光剑的攻击。

“该死的结界……”水靖安暗暗骂了一句,他已经连续击破了几个阵图了,只是每次之后,那些破碎的阵图都会重新复合起来,简直午休无止。

七名大主教也向水靖安发动了进攻,从水靖安身后的阴影中冒起上千尖锐的光剑,如同瀑布般向水靖安狂泻而下。

瞬间整个山壁表面全被圣光笼罩,尖锐的光剑射穿岩石,将这些山壁扎得千疮百孔。水靖安双手铁佛手在身前舞成一个小盾也似,身形变幻游走间和两名手持长剑的大主教碰撞了几下,都是一触即走,即使这样,身上还是被光剑擦中了几处地方,好在护身罡气混厚,只留下淡淡的黑痕。

如果是在普通环境下,水靖安说不定还可以凭借卓越轻功逃遁,可是此时此地,那道巨大的结界让他丝毫无法闯出这块地方,而教庭诸人的力量在结界中显然是如鱼得水。

左手铁佛手剥开一名主教手中长剑,水靖安正要进身攻击,忽然身后轰的一声炸响。只见古拉·扬科尔的双手如同莲花般掌心相对如同莲花般绽放开来,霎时便如引爆一团火药,大片的光华带着无数火焰泄洪般四下迸散,数十米范围内的沙土皆被烧为焦黑。

心道一声不好,猛挥出一击将眼前敌人逼退开去,水靖安罡气狂运,两手交叉在胸前,同时口中猛的喝出一声真言。

两股冲击波般的能量对撞在一起,因为事起仓促的缘因,水靖安还是受到了波及,只见他浑身焦黑,衣衫满是烧焦破洞,一张脸乌漆麻黑,模样极是狼狈。

连续几个纵跃又闪开了数枚从一旁阵图中射出的十字剑,水靖安已然陷入了苦斗之中。

“所谓万物有道,有生即有死,阴阳循环,天理莫不如是,凡阵法结界,必有破法,但从必死中求得一线生机……”

福至心灵,水靖安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当年师傅曾与他说过的一段话。

难道……

水靖安猛的抬头向上看去,在那结界的最中心,也是圣力最强盛的地方,隐约的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传了过来。

那就试一试吧……水靖安心中掠过一个念头,一声浑厚真言冲天而起,将挡在结界中心前的层层圣力防护冲开了一道口子,就在那一刹那,一抹金光映入了水靖安的眼帘,那依希是一只金色的甲虫!

五声真言向着同一个目标直冲而上,古拉·扬科尔面色顿变,一直带着微笑的面孔此时也沉了下来,大声道:“不要让他攻击圣甲虫!”

然而喝出的真言已经产生了效果,五字真言依次冲击在结界的中心点上,将整个结界震的晃动起来,然而,结界依旧没有破裂……

水靖安腰间红光一闪,米诺陶斯之斧破空而出,带起一道红芒,硬生生击在那圣甲虫上……

结界终于崩溃!

此时,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手持刻满希伯来铭文的西洋长剑,于飞扬的尘土中高高跃起向水靖安背后扑来。

而面前也有一名生的颇为肥胖的大主教直逼而至,眼见结界被破,几名大主教都有些急了,逼近前来务必不让他逃跑。只见那名大主教口中高喝声祈祷,猛的在地面上一扯……

“炽天使之剑!”

一把闪耀着银色光辉的燃烧着的巨剑被这名大主教握在了手中,正是那炽天使之剑。手挥光剑,大主教抢先一步向水靖安劈去。

炽天使之剑之剑威力极大,剑身如火映照四周,一股神圣的气息笼罩大主教全身。他挥剑同时,光束凝成的剑身已不可思议的骤然加长直抵水靖安胸前。

悚然一惊,水靖安赶紧弯腰,炽天使之剑自他头顶掠过,在背上带起一阵凉意。

大主教两腕翻动,光剑略微一抬又向水靖安劈来,而此时背后的那支长剑也已经劈到,眼看水靖安就要被劈上,突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不能置信的事。

只见在光剑及身的刹那,就听嘭的一声闷响,水靖安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芒,整个人猛的原地消失,光剑挥入虚空里却什么也没砍中,只将地面劈出一道深沟。

“血族的雾化?怎么可能……”大主教惊骇欲绝的道。

“很不幸,这不是雾化……”水靖安已然出现在他的背后,手中铁佛手一晃便已从大主教的心脏部位穿入。一直到死,他的脸上都是那副震惊的表情。

缩地成寸,水靖安一直隐忍不发的绝技直到此时方才显露出来。

“围住他!”古拉·扬科尔双手不断的在虚空中划出图案,光辉自他身上显现,呼应着圣甲虫的光芒,奇迹一般的,那已经崩溃的结界竟然又开始亮了起来,隐隐有回复的迹象。

拼了!水靖安眼中猛的闪过一丝决断之色,只见他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双眼瞬间变的血红一片,速度瞬间爆涨,几名大主教还未反应过来水靖安已然从他们之间破围而出……

“该死的!”眼看水靖安已经冲过结界的边缘,而正在恢复的结界并不能完全约束他,被他一冲而过,古拉·扬科尔的双眼中刹时金光摧灿。

他伸手虚抓,天空中的圣甲虫被他一把吸到手中,紧接着,他另一只手平伸,一团粗大的光柱飙射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横过整个峡谷,就连水靖安也被轰击了进去,只见他又喷一口鲜血,速度不慢反进,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水靖安消失的方向,古拉·扬科尔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平日里总如和煦春风的面孔此时竟然有些狰狞的意味。

在七名大主教和一名手持圣甲虫的红衣主教的伏击下逃脱,水靖安的表现无疑是给了古拉·扬科尔一个重重的耳光,令他颜面扫地。这名教庭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折的滋味,这令他异常的恼怒。

“他受了伤了!跑不远的,我们追!一定要追到他!”

水靖安正在不停的飞奔,以不弱与F1赛车的速度在峭壁山道间纵跃奔跑,现在的他几乎每动一下全身都火辣辣的痛,特别是背后的伤口,仍不时有血水渗出,他明白,古拉·扬科尔的最后一击融合了圣甲虫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自己的内脏受到强烈的冲击,皮肤也被严重烧伤,背部的肌肉因为烧灼大片的翻了开来。但是,这都是可以忍受的,现在关键的是,他已经顺利的跑了出来。

他不能停下,他知道那些教庭的家伙一定还在追踪自己,必须在血遁大法还有效力时找到一个安全些的地方停下疗伤。

周围都是宽阔的印度河床,水靖安一面奔跑着一面寻找着可以用来躲藏的位置,血遁大法是天行宗弟子最后保命绝技,在一瞬间燃烧掉体内保存的内力以激发人体潜力,使得速度大幅度增加,当然,也不是没有后遗症的,后遗症便是在内力燃烧完后就如同普通人一般,需要至少一天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水靖安现在需要的就是这宝贵的一天时间……

这里是河的尽头,不远处就是大雪山冰川地带了。

事实上,水靖安已经踏上了南迦帕尔巴特峰的地界,这是世界上第九高峰,曾在巴国北部驻守的一个英国将领描绘这座山峰:随着太阳的渐渐西落,“我们谁都从来不回想象出一幅如此神奇的关于大山的画面,他是那样美丽、那样雄伟,更不用说有谁会看到过这样的大山了。我们只能默默出神地凝望,云朵上面清纯的冰雪世界咄咄放射着光芒,而下面的阴影变的越来越黑了。”

不过,在现在的水靖安眼中,这座著名的大山显然不能激起他的任何兴趣,随着向雪山深出进发,脚下的雪层已经越来越厚,如果不是一身踏雪无痕的轻功支持,恐怕水靖安现在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努力。

天空中牺牺沥沥的下起小雪来,高海拔地带的气候一向来是这么多变,前一刻还是好好的艳阳高照,下一刻就是大雪纷飞。雪片迅速的大了起来,看情况一时间是不会停的。

水靖安却是心中一喜,他回头望了一眼,以他的功力毕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踏雪无痕,还是会留下些许痕迹,然而这雪一下,那些淡淡的脚印显然都会被很快的抹去了。

“天助我也……”水靖安轻叹了一声,正要继续向前,忽然发现一旁的雪地上拢起了一个包,紧接着,一只草黄色的狐狸从中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看了水靖安一眼,串入一旁的灌木丛中不见了。

水靖安的眼中猛的闪过一丝异芒,他散去轻功,身体猛的一沉,就这么没入了齐腰深的雪中,随后整个人伏下,抖动了几下,之后,雪地上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踪影。

水靖安象一头狼一样潜伏在厚厚的雪层下面,缓缓向冰川深处积雪更深的地方移动。

他向一只鼹鼠一样不断的移动着自己的位置,此时,血遁大法的时效已经过去,体内的真气人去楼空,水靖安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虚弱。还好身为狼族的他本身就具有强大的肌肉力量,还不至于向普通人那么毫无抵抗力。

水靖安能够感觉到身体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痒痒的,很不舒服,狼族的强悍生命力此时开始发挥他的效用。水靖安知道身后的坠兵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是一种身为武者的本能。

不一会,一阵脚踏积雪产生的嘎吱嘎吱的声响从后方传了过来。水靖安极力的闭住自己的呼吸,趴伏在雪层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移动。

脚步身似乎在身旁停留了一会儿,好在教庭的高手并不向武道高手那样感觉敏锐,脚步身徘徊了一会儿,又向前远去了。

体内的内力也有了一丝回复的迹象,水靖安欣喜的发现经过他的一阵努力之后,一丝微弱的真气开始在体内徘徊起来,同时缓慢的疏解内脏的淤血。

又在雪地中行进了一段时间,水靖安终于确定自己已经远离了那些追兵,他小心翼翼的从雪地中冒出头来。

水靖安警惕的观察着附近的一切,此时已经入夜,在一轮满月的辉映下雪地被披上了层金黄的光晕,几只夜鸟在附近的灌木丛中飞舞;不远处的一片缓坡上,一群藏羚羊聚在一起休息。有它们在,证明附近没有人类在活动。

水靖安从雪地里钻了出来,此时体内的内力还很微弱,并不能支持他用轻功行动,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是地面上的积雪又厚了许多。不远处有水声传来,水靖安侧过头确定了一下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积雪向那儿走去。

那是一条很是清澈的小河,河水十分的冰冷,不过水靖安显然并不在乎温度,他将身上残破不堪的衣物脱下来放在一旁,**走入了水中。

在水里把自己身上的血咖和风尘洗去,水靖安顿时轻松了许多;默查身体的情况:内伤没有好转也没再加重,受伤最重的背部,还隐隐作痛;烧伤已经好了,一层新肉在身上的血咖去掉后显露出来,白嫩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重新穿回了衣服,水靖安摸了摸口袋,还好,贴身放在胸口的身份证件还没有失落。

后半夜,一群动物的移动引起了刚吃完一条鱼正在享受月光浴的水靖安的注意。那是一群在小心移动的动物,它们象军队一样分成几个部分从三面围向草甸上的羚羊,水靖安滑进了小河,冰冷的河水缓缓流过他的身体,只剩下头部在水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渐渐,声音近了,一只眼放绿光的狼出现在水靖安的眼前,接着又有几只从夜幕里闪现了出来。水靖安发现狼群的同时,狼群也发现了他的存在;狼群停止了对羚羊的围猎,包围圈向水靖安罩了过来。

没什么犹豫,水靖安从水中冒了出来,低低的发出一声嘶吼,狼族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散发了出去。狼群迅速的停步了,有些畏惧的看着它,来自远古的记忆让它们本能的明白,眼前的“人类”实际上是比他们更加上位的存在……狼群徘徊了一阵,头也不回的向雪山方向逃去。

草甸上的羚羊也被惊动了,这些胆小的草食动物也在夜色中奔逃。水靖安随手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子抛了出去,打倒了几只羚羊,他有些饿了。

太阳升起来时,水靖安已经把猎物给收拾好了。羚羊皮已经剥了下来,摊在一旁的卧牛石上晾晒,旁边的一堆篝火旁,水靖安正在饶有风趣的转烤着一只羚羊,眼神依旧警惕,不时的向四周观望,不过,此地已经离开遇见教庭追兵的地方很远的,水靖安明白,对方想要找到自己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不远处有一片草滩,顺小河走往上不远就能看到,一些野驴等食草动物徘徊在被浅浅的河水分割开的一个个草甸上,灌木间活动着草鼠。

水靖安在一个灌木丛中开辟了一个藏身之处,他将灌木丛下方刨出了一个可以藏下一个人的洞穴,就如同一个放大了的狐狸洞,洞口因为被灌木遮挡住再加上水靖安故意放上的一些杂草枯枝的遮档使的即使在很近的距离上也无法发觉这里面藏着一个人。

水靖安小心的藏了进去,双腿盘坐开始进入静定状态。他此时才发现,因为狼族强悍肉体的关系,一些破碎的筋脉已经自己长好了,而现在唯一麻烦的便是那些在古拉·扬科尔最后一击中侵入水靖安体内的圣力,这些并不是普通的圣力,他们混合了圣物的气息,对于水靖安这样的暗黑种族来说就如同慢性毒药一般盘距体内缓慢的侵蚀着肌体。

水靖安尝试着将凝聚起来的内劲向一股盘聚着的圣力接触了过去。圣力出乎意料的顽强,水靖安输入的内劲受到相当的阻碍。他体内的圣力似乎知道这股内劲将会对它们不利,数股盘聚着的圣力全都自发行动起来,汇聚一起竟是出奇的强劲,竟然隐隐有反嗜水靖安内力的迹象,水靖安忙收回了内力,即使如此,那些刚刚聚集起来的内力还是被侵蚀掉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这令水靖安颇为的惋惜,不过他同时也明白了,自己此时体内的内力太过薄弱,还没办法完全驱逐出那些附骨之蛆般的圣力,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回复内力。

水靖安将内力聚集到体内已经打通的几个轮脉处,牢牢的固守轮脉进行温养,令他感到欣喜的是,这个方法很成功,虽然圣力仍旧在不断的侵蚀他的肌体,但是在体内的轮脉处,内力正在不断的壮大。

终于,水靖安体内的内力已经恢复到和那些圣力旗鼓相当的程度了。水靖安又一次将体内的内力聚集到了一处,向那些圣力纠缠了上去。这就像一场争夺战,水靖安的内劲每前进一分都要付出加倍的努力。内力与聚集起来的圣力争夺着筋脉内的空间,而此时,水靖安所修炼的天轮拙火内力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这是一种霸道异常的内劲,本身就有着无比强劲的侵蚀能力,在数量相同的情况下,天轮拙火劲似乎完全无法忍受自己的地盘被那些外来的能量占据,本能的挤压侵蚀对方。而水靖安每消灭一个就会耗去一部分内劲。

就这样水靖安提聚内劲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被圣力侵蚀的地盘,虽然消灭单股的圣力非常简单,但大量圣力的阻力也不可小看,加上圣力这些日子通过寝室水靖安的肉体也在不断的成长壮大着,可说得到充分的成长“养料”,极其顽强,事实上,这也是水靖安等不到内力完全恢复就要将其驱逐的原因,而越到后来水靖安越感艰辛。

不过圣力再怎样自也也无法斗过能推动七伤拳这样爆烈拳法的内劲,在水靖安全力运转下,内劲丝毫不显衰竭,反越来越是顽强,很快便将大部分圣力压制到了双臂上一个很小空间内。也许是自知势尽,最后一部分圣力突的燥动起来,只见本已被水靖安压制下去的圣力在体内突然疯狂挣动起来,一部分肉体和筋脉顿时遭到了破坏,粹不及防之下水靖安眉头一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水靖安的性格亦是坚毅果决,随后深吸口气提起体内所有内劲猛的贯入筋脉之内。内劲如怒涛般一涌而入,将挣扭不止的圣力全给压了回去,由于注入的内劲太狠,有一部分圣力直接炸了开来,手臂上的一些皮肉血管甚至炸裂开来,鲜血四下飞溅。而在此之下,水靖安也极不好受,喷出一口鲜血。

倏的,他双眼圆睁朝天拍出一掌,只见一股白光冲天而起击穿洞顶直冲天际,水靖安体内的圣力终于被完全逼了出来。

看了看鲜血淋漓的身体和皮开肉绽的双臂,水靖安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不过他也不在意,如果换了是个普通的人也许双臂就次废了也说不定,而水靖安的恢复能力实在太强,只要过不多时肉体便会重新愈合起来。

经过一周的休养,水靖安的内伤终于完全被治好了,内力也回复到全盛时期的状态,而身体被肥美的鱼肉和羚羊肉添补的也已经看不出丝毫的伤痕了。

这里周围被雪山环绕,常年积雪的山峰被迷雾笼罩着,此时已经快要入冬,一周内就已经下了两次雪,幸好都不大,水靖安还能依希的记得方向。

抗着一兜烤好的鱼片和羊腿,水靖安向雪山进发,他要找路离开这里了。

越往雪山深处走,雪就盖的越厚,渐渐一片冰川把水靖安包围了。对于气温的降低和氧气的稀薄,水靖安没怎么在意,他一会儿在云雾里跳跃,一会儿又在冰谷里回转,直冲着东方,水靖安行走着。天黑的时候,他被迫停了下来;没有了太阳来指引方向,在雪山的浓雾中他不敢乱跑了,迷路到不怕,本来他就是在瞎逛,只要向东就行;他怕的是走回头路,如果在夜里摸不着方向又折向西走,就亏大了。

终于,在走了两天后,水靖安再一次看到了公路和村庄……

扎霍瓦是卡里马巴德镇上一名小杂货铺的老板,胖胖的,50来岁的年纪,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是镇上有名的老好人。

作为洪扎的首府,卡里马巴德镇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村庄小镇,一年四季总是有许多游客到这里观光旅游,托了靠近喀喇昆仑公路的福,扎霍瓦的杂货店一直也是生意兴旺,这天,扎霍瓦刚招呼完一个顾客正在自己的店里整理货架。

“您好。”一个标准的伦敦腔英语在扎霍瓦的耳边响了起来。

“您好先生,扎霍瓦愿意为您效劳……”店老板忙从杂货架中抬起头来,正准备向来客推荐自己店里的商品,可是当他看到来客的打扮时,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来者一头黑发,一双蓝色的瞳孔异常的惹眼,身材异常的矫健,显然不是本地人。令扎霍瓦感到意外的是来者的一身破烂不堪的衣物,就仿佛是从旧衣堆中捡来的一样。

“哦,我的天哪,您这是怎么了?”扎霍瓦比划着手脚道:“我是说,您的衣服……”

“事实上,我是一名来这里登山的游客,只是昨天晚上,我突然遭遇了雪崩,幸好,我终于逃了出来。”来客正是水靖安,此时他正用早先便想好的“遇难经历”向杂货店老板述说着。

“哦,真是不幸啊……”扎霍瓦恰到好处的表示了他的同情。

“请问,这里附近有没有银行?”水靖安拿出了一张信用卡,此时他身上除了这张银行卡外所有的硬通货早已经被烧成了飞灰了。

扎霍瓦摇了摇头,用他略显有些憋脚的英语解说着。小镇上并没有什么银行之类的地方,使用的都是现金交易,通常来往的游客都会使用美金和卢比或者是人民币与当地人交易。

这令水靖安很失望,他第一次明白了缺钱的滋味。扎霍瓦忽然转过身去翻箱捣柜了一阵,拿出了一件当地样式的长袍外套,递给水靖安。

“这不用钱,穿上他吧。”杂货铺老板比划着。

遇到这么一位好心的杂货铺老板显然是让水靖安没有想到的,这令他很有些感动,在向老板表示了感谢之后,水靖安告诉了老板自己准备前往中国。

“中国,哦,那是个好地方……”老板一下子笑了,表情变得更加的友善:“那是我除了祖国以外最喜欢的国家。”

扎霍瓦告诉水靖安,每天都有许多前往中国的车辆路过这里,他只要搭上就可以一同前去。

水靖安换上了新的衣服,将那件满是破洞的衣服脱了下来,丢在了店中的垃圾桶内,再次对老板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后,水靖安走出了杂货铺。

此时水靖安已经知道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比如小镇名叫卡里马巴德,是公路旁一处颇为重要的村庄。令水靖安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他虽然没有走错方向不过还是在山里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这里距离他汽车出事的位置只有仅仅一天的路程。

卡里马巴德小镇上有许多的工艺品店,在这里能够买到许多当地的织物和首饰。当地常见的水果有桃子饿蓝莓,由桃子制成的各种甜品和干货随处可见。

终于,水靖安缺钱的窘况结束了,他随身携带的那些藏羚羊皮受到了一些皮货商人的青睐,这些藏羚羊皮都是他用石头打死的,并没有一般羊皮上的枪眼,显得异常的完美,而藏羚羊皮制品在国际市场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水靖安的这几张羊皮倒也卖了一个好价钱。

在小镇上的一间小饭店里,水靖安吃到了一周来第一顿不是烤的食物,也许是正值中午的缘故,饭店中的生意不错。在大口的吃完了一大碗面食,水靖安来到柜台付账。饭店老板正在和一名熟人聊天,随手将零钱找给了水靖安便不再理会他,这时,水靖安发现柜台上摆了一具老式电话机,他的眼光一亮。

水靖安和老板示意要使用电话,老板翻了翻抽屉,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电话报价单,丢给水靖安,示意他自便,便继续转过头去谈天。

水靖安提起电话,一边用眼神快速的打量了一些饭店中的客人,见并没有什么人在注意他,他伸手拨下了一串号码……

“喂,是师傅吗?”水靖安轻声道:“是的,是我,嗯,我现在在巴基斯坦的边境上……嗯,是的,走的是喀啦昆仑公路……嗯,快到了,还有一两天到边检站……哈哈,还是您了解我,是的,这次是有了些麻烦,教庭的人正在追杀我……”

没过多久,水靖安快步步出了饭店大门,比起进去时候,神情已是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许的笑容挂在脸上。

饭店对面的公路上几辆搭着顶蓬的卡车正要停靠在那儿拉客,水靖安略略看了一下,便向一辆快要起行的卡车走去……

距离喀什边检站不远的开着一个铺面不大的茶铺,一个简单的店面,加上一大块用来遮档阳光的塑料布,再加上塑料布下挨着的几张圆桌就是这个茶铺的所有家当了,事实上,这个简单的小茶铺也提供不了什么好茶,也就是一些速溶咖啡和本地能够买到的茶砖,那是一种味道浓重的茶饮料,对于一些品茶的高手来说,这种东西是根本谈不上“品”字的。

茶铺的老板老王是一名下岗工人,自从下了岗后就在这里承包了这么一个茶铺,每天给来往的司机提供一些茶水,几年下来,倒也是薄有收入。

今天老王的心情很好,确切的说,这个好心情是从那七名外国人走进茶铺开始的。摸着口袋里的那两百美金,老王的脸上简直要开起一朵花来,简直就是财神啊!这七个人显然是刚过边检站的,在老王这里占了两张桌子,已经足足快半天了,老王已经替他们添了十来次水,老王看的出,这些人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手中的茶上,他们不时的将眼光瞟向那些通过检查站的行人,似乎是在等人。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老王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看在那两百美金的面子上……那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呢!

此时“悠闲”的坐在茶铺里喝茶的七名外国人正是古拉·扬科尔一行人,自从在前些天追丢了水靖安的踪迹后,古拉·扬科尔便领着他的手下直奔喀什边检站

此时这些神甫并没有穿他们通常穿着的修士袍,而是穿着当地人常穿的白色长袍,显得很是“入乡随俗”。

“大人……看!”一名坐在古拉·扬科尔身边的中年人忽然眼眸一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辆卡车正停靠在安检站旁,而卡车上的乘客正鱼惯下车准备接受入境检验。

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列——那正是水靖安。

“先不要动手,待到无人的地方再行动。”古拉·扬科尔沉声道,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起身……

就在同一时间,水靖安也看到了那些追踪自己的人,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水靖安神态自若的走向了边检站……

边检站距离真正的市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周围都是典型的荒漠气候,蓝天,白云,荒原,黄草,还有高低起伏随时可见的独岩怪石构成了这里独特的自然风光。

由于当地政府的植树造林防止沙漠化的措施,边检站不远处已经有不少地方被种上了耐旱的白杨和骆驼刺,这些年来,倒也形成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树林带。

水靖安顺利的通过了边检站的检查,他并没有像许多人那样停留在边检站旁等待开往喀什市的汽车,而是径直步行了出去。

走过一道由**的岩土堆砌的荒丘,周围都是形态各异的岩石,水靖安忽然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跟了这么久,各位就不累么?不如出来一见吧……”

七个一言不发的身影自四面的岩石后射了出来,隐隐将水靖安围在了中心。

叹了口气,水靖安喃喃道:“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似乎有些无奈道:“几位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哼,教廷要找的人,从来没有找不到。”一名大主教一把扯去了身上罩着的白袍露出了下面战斗用的修士服,这身经过多少代大主教加持的衣服本身就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器。

“很嚣张啊……”水靖安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找到了,又如何?”

“水靖安,这一次,你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古拉·扬科尔那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锋利的杀意,他平摊开手掌,金色的圣甲虫正在缓缓的升起。

大战,一触即发!

“很遗憾,你忘了一件事!”眼看动手在即,水靖安忽然伸出一支手指缓缓的摇晃了一下。

“请说……”古拉·扬科尔也笑了,一种残忍的笑意,他显然认为水靖安是在拖延时间。

“这里是中国!”

“那又怎么样……”

水靖安只是笑笑,只见他两手结印,猛的冲着古拉·扬科尔喝出一字真言:“唵!”

面对冲击而来的真言波,古拉·扬科尔轻轻一笑,圣甲虫前的空间忽然凝成了一面无形的光盾,一举将冲击波挡了下来。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便在脸上凝固了,一声悠扬绵长的啸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仿佛有苍龙在天边鸣叫一般,连绵不断。

落日的余辉下,又有数十条人影从上面的山梁飞速掠来,速度之快有如流光逸电,这些人非常特别:个个身材高大,穿一身土黄色的僧衣,光凸凸的头颅上没有一丝头发,很显然,这些都是修习藏传佛教的喇嘛。

一名年龄颇大头发已经花白的大主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轻呼道:“密宗僧侣?”

这些喇嘛的速度非常的快,身上单薄的僧衣飞扬飘舞,他们却好似完全不畏惧寒冷一般。一些喇嘛的身上更是携带着兵器,腰间手上携带着戒刀,铁棍,降魔杵等兵刃,显然来意不善。

教庭诸人亦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敌意,这些喇嘛的出现让他们真正紧张了起来。虽然说,作为世界最大的宗教之一,教庭的势力庞大异常,红衣主教权势熏天,那的确不假,可还得分对什么人,自古以来梵蒂冈曾做过无数次尝试,但是教庭的势力却从来没有能够进入中国一步。

神秘的东方,一直以来都是横亘在历代教皇心中的一座大山。

这是完全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我乃梵蒂冈红衣主教古拉·扬科尔,遵循主的意志在此追捕魔物,有打扰之处,请见谅。”眼看对方已经来到面前,古拉·扬科尔也不敢怠慢,收回了已经祭出的圣甲虫,走上前去解释道。其余的六名大主教依然隐隐的将水靖安围在其中。

喇嘛一方并无半点反应。

“我们梵蒂冈和佛教一直以来相安无事,这次实在是因为……”

喇嘛之中走出一名格外高大的壮汉,僧衣斜挎,坦露着一只手臂,显然是一名地位颇高的大喇嘛,他一声闷哼,打断了古拉·扬科尔的话语。

“这里的土地上,不需要梵蒂冈的脚印!你们越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红衣大主教心中暗骂了几声野蛮人,只得硬着头皮又道:“请给我们半天时间,在天黑前我们一定离开,不会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