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要消灭傀儡娃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其实在羽朵流落在石桥镇的时候,正是人类大规模消灭娃娃的时机。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有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做掩护,或者不是年少的宣宇将羽朵捡回家去,或许就没有今天的羽朵了——因为那个时候,即使是简单的木偶娃娃玩具,也难以逃脱这场浩劫。
直到这个时候,羽朵听到阿克斯的话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事实:校祭社里面好像都是傀儡娃娃,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的傀儡娃娃的数量不少,那么集中在一个组织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娃娃,是不是说明,校祭社是一个傀儡娃娃的组织呢?
抬头,灿若星辰的双眸定定地看着阿克斯,羽朵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面有些事情,在渐渐清晰。“阿克斯,校祭社是不是——”
“白痕,看来你的任务没有好好完成!”阿克斯仿佛知道羽朵要问什么问题一样,他没有立刻回答羽朵,只是转过身,看向了一直不说话的白痕。“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羽朵现在应该拿到永久灵芯了吧!”
最后一句话是陈述句,因为从一些事情的表象看来——羽朵昏迷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再木化了。这就是傀儡娃娃拿到永久灵芯的一个表现。其实,一个傀儡娃娃拿到了永久灵芯后,身体的特质就跟人类更相近了。如果不施展术法,别人是无法察觉的。
“现在的羽朵,应该去接受夏令营集训了。”白痕慢慢地说道,然后看到羽朵懵懂地看向了自己。羽朵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胜任将来的大任呢?而且,羽朵,好像还跟那个猎人牵扯不清楚,所以,趁着他们之间的纠葛还不深切的时候,幸好那个猎人结婚了。
白痕的任务,就是要羽朵远离那个娃娃猎人,远离一切可能会伤害到羽朵的因素。
“夏令营集训?”羽朵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她挑眉,兴趣很浓的样子。其实羽朵不是将关于宣宇的事情都忘记了,她其实只是不想去想了,因为越想越难受,一想到宣宇竟然是猎人,这点羽朵就无法接受了。
忘了忘了吧,去努力想想别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那张神情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羽朵又惆怅了,她竟然说不想,说不想。竟然又开始想他了。
“羽朵,你的资历很不错,但是你很欠缺后天的锻炼,你对术法的操纵很弱,即使你可以操纵多种类属的术法。所以,你需要去夏令营集训,你的守护也会去。”
“我的守护?你是说师傅白痕?”羽朵又看了看白痕,恰巧白痕也望着自己。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羽朵突然记起来跟白痕一起经历的事情,顿时感觉他十分亲切。守护,是看守保护的意思吗?大脑有瞬间的停滞,羽朵竟然又想起来当初那个L博士说过的话,她是巫灵娃娃。
一直被忽略的紫焰突然听到了其中很关键的一句话,她眨巴眨巴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着。“阿克斯,你说什么?羽朵竟然会操作多种类属的术法?我们术法类别的娃娃不是只能操作一种术法吗?即使是高级娃娃,也只能操作一两种术法,可是,你刚才说的话、、、、、、”
一时间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刚开始阿克斯还以为谁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现在看到紫焰的反应这么大,他停住。看了看白痕,考虑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看到羽朵的表情并不是很讶异,那说明羽朵的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如果这么说来,事情或许并不用保密了。
“紫焰,羽朵不是普通的傀儡娃娃,她具体的身份等级还在确定中,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羽朵至今已经可以操纵三种类属的术法了。”
“三种?”紫焰惊讶,因为身为校祭社的社长阿克斯,也只会两种而已。像她跟白痕,都只会一种术法而已。
“羽朵最初的时候,不用人指导,就会施展风灵术法,并且威力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增强。后来,在羽朵接触了水灵娃娃后,对,羽朵,应该是你认识允惜的时候吧?”看到羽朵点头后,阿克斯继续说道,“允惜是水灵娃娃,或许是她的出现,她施展术法的时候,触动了你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然后引发你也可以操纵简单的水灵术法了。”
这些都是调查的事情,因为当时阿克斯并不在场,所以羽朵听到这些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自己一直被监视的感觉。她突然又想起来。那个L博士派白痕来自己的身边做守护,实则是看守的意思吧。为什么,羽朵又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呢?宣宇对她是这样子,而现在白痕以及阿克斯这些同类,也是这么对待自己吗?
“再者,就是羽朵跟白痕在一起去原始森林那次,应该是因此而触动了羽朵的土灵术法唤醒术。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除了风灵术法外,羽朵其他两种术法都不大会操纵,所以在继续唤醒羽朵其他类属的术法外,还要加强这几种术法的练习。”
“我不是巫灵娃娃。”羽朵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打断了正在说话的阿克斯,听到羽朵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白痕看向了羽朵的双眼,那是一双深蓝色的美丽的眼,此时这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面,竟然氤氲着水汽——当初白痕看到羽朵参加宣宇的婚礼的时候,眼睛里面就是这么多雾气。
羽朵感觉自己被欺骗,背叛了。
由白痕他们的说过的话,羽朵又想起来宣宇的隐瞒。手上突然有一本书,或许是紫焰带来的,或许是白痕带来的,但或许那本书就本身在那里。并没有人挪动。
当生活背叛爱情,当距离不能产生美。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人的情感世界也如是。人说人最美好的情感是初恋。的确。尽管初恋的人们有些懵懂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以,但毕竟,我们是纯的。
我们没有世俗的约束,我们没有世故的教条,我们有的,只是对自己内心涌动的情感的忠诚和毫无保留的付出。尽管冲动,但直接的,却是感性的。原始的,却是真实的。我们在爱与被爱。在失去和拥有之间成熟。终于发现,爱情终究只是花前月下,终究不是人生的终结。它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哪怕它贯穿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并主宰着我们赖以生存的精神世界。
爱情就是爱情,不是万能的。生活中应该充满爱情,可爱情却会在生活面前轰然倒地。曾经以为只要执着,只要坚持,一切美好的爱情都可以地久天长,都会在生活的洪流中奔流不息。
可是,生活背叛了爱情。距离也并不能产生美。当我们面对矛盾,也许会选择逃避,并以“距离产生美”来搪塞自己。
可是,距离只有可能产生矛盾。就象我们站在一个更高的地方,只有可能更清楚地看见我们自己的缺点。而美,只是在距离的拉开中越拉越细,最终崩裂。背叛不是唯一,距离也不是道理。背叛的是自己的心,距离带来的也只是痛楚、痛彻后的思索和思索后的心灰意冷。当生活背叛爱情,当距离不能产生美。我们,将一无所有。有的,只是躯壳。
眼睛渐渐模糊,羽朵合上书,耳朵里面已经听不进去白痕阿克斯他们的话了,慢慢地走了出去,仰起头,羽朵看着天空的白云朵朵,真的仿佛是鸟儿的羽毛么?原来名字的意思是这样子的吗?
羽毛的重量很轻很微不足道,云朵的重量很轻很微不足道,原来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所以你们所有人才会这么欺骗我吗?
“羽朵?”阿克斯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白痕拦住。他看着羽朵的背影,叹了口气。羽朵的世界开始复杂了,她慢慢接触到了这些那些的不圆满,世界因为有了残缺,才能够有清醒的认识。白痕虽然心疼羽朵,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必然经历的过程。
无论羽朵是不是巫灵娃娃,无论将来会怎么样,白痕在心底默默地说着,羽朵,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看到白痕拉着阿克斯走了出去,紫焰疑惑地看着羽朵站在窗户跟前,怔怔出神的背影。其实还有好多疑问都盘旋在紫焰的心头,可是,现在的气氛敏锐的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呢?羽朵的情绪指数很低,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紫焰十分不想看到羽朵情绪这么低落的样子。
慢慢地走到了羽朵身边,紫焰并没有打扰羽朵,她也学着羽朵的样子,抬头仰望天空。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天空不说话,又或者,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多余了的了。
后来,竟然是羽朵沉不住气了。她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情。或许,现在离开这里,会好点儿呢?
“紫焰,我想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躲开所有的纷扰,包括离开这座城市——一想到要离开这里,羽朵的心情又灰暗了。手中的书好像是一本散文集,看每一页的心情仿佛都是真实的写照。
“是否有察觉到我的一片苦心,是为了不让你,逃避你自己。也许,我还不够能力,把你彻底忘记。至少,我懂适当时离去。我受了伤己不再对爱有渴望,握紧的手始终是要放的,留得住的只是些荒壤。我受了伤离开,只是一种疗方。放手逃离伤心的海岸,遗憾的是没找到盲目的药。多留一分钟就多痛一分钟,我该学会如何遗忘,只是一分钟就能从痛苦中释放,而不必为了别人而伤。”
“好吧。”紫焰不多说话,或许她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不过,紫焰倒是要好好的弄懂,关于羽朵为什么会那么多类属的术法的事情。如果刚才阿阿克斯说过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话,那么说,羽朵的身份,就很奇怪了。
紫焰绝对没有想到,她要带羽朵去自己那里小住,却被白痕他们拦住了。
“羽朵,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校祭社的楼上有许多客房,你就住在这里,对的,白痕你暂时也不能回家去了。”阿克斯的声音徐徐飘过来,有一种不真实感。
“为什么?”羽朵挑眉,表示愤怒。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难道去散散心也不可以了么?“阿克斯,不要说,你们是要真的囚禁我?”最好不要!羽朵的心中竟然慢慢地腾起了一股巨大的火团,火团在肆无忌惮地燃烧着她的理智。
羽朵的眉心渐渐发红,甚至有点跟平常不一样的颜色出现在那里。别人如果不熟悉这点的话,那还可以原谅,但是紫焰就不然了。当初她第一次施展术法的时候,就是在眉心燃起了一个火焰的印记,然后她的指尖就开始扑闪扑闪冒出来小火苗了。
其实,火灵娃娃是五行中威力最彪悍的娃娃。这要从火的起源来说了。人类最初与动物一样,对火是害怕的。后来,逐渐发现了火的好处——被烧烤过的兽肉味道更鲜美,于是便主动地利用火。火的使用,首先使人类形成和推广熟食生活。特别是人工取火的发明,使人类随时都可以吃到熟食,减少疾病,促进大脑的发育和体制的进化。而熟食的推广,还扩大了食物的来源和种类,使人类最终摆脱了“茹毛饮血”的时代。火还给人类带来了温暖,从而扩大了人类的活动范围,使人不再受气候和地域的限制,并能够在寒冷的地区生活。
是原始人狩猎的重要手段之一。用火驱赶、围歼野兽,行之有效,提高了狩猎生产能力。焚草为肥,促进野草生长,自然为后起的游牧部落所继承。最初的农业耕作方式——刀耕火种,就是依靠火来进行的。至于原始的手工业,更是离不开火的作用。弓箭、木矛都要经过火烤矫正器身。以后的制陶、冶炼等,没有火是无法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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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朵,这不是在囚禁你!我们是在保护你!现在你那个主人已经派了很多猎人,前去白痕的家了,你们是不可以再回去那里住了。”阿克斯也注意到了羽朵的异象,所以在话语上,有些严谨了。
白痕不说话,他神情忧郁地看着羽朵,如果他猜想的没有错,那就是羽朵的身体又在发生变化了。
突然记起来当初L博士的嘱托:其实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羽朵的身份,所以才会让你去守护她,让她能够更顺利的成长为巫灵娃娃。巫灵娃娃此乃傀儡娃娃中的稀有存在,换句话说,她或许是唯一能够更人类抗衡的重要一步。所以,白痕,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重。
白痕,羽朵每次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就是她体内的五行类别开始发生冲突的时候,不是都说,五行相生相克,如果羽朵真的是巫灵娃娃的话,那么说在她的体内就存在五种类属的种子,种子在发芽过程中,散发出来的特别的因素会互相影响,如果相生的话,羽朵就不会特别痛苦,但是如果相克的两种种子发芽的话,羽朵就会十分痛苦。
现在,白痕看向羽朵,惨白着脸,一想到她以前体内有了水灵因子,现在额头的火苗——不好,白痕看向了紫焰,紫焰是火灵娃娃,这点无疑,莫非羽朵见识过了紫焰施展术法?
“羽朵,你稍安勿躁!”白痕突然走了过去,一把将羽朵抱在了怀里。羽朵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而且在瑟瑟发抖。明明身体在出汗,但是羽朵却感觉浑身冰凉。一会儿热,一会儿冷,那种感觉极像是人在热感冒一般。
被白痕抱在怀中的羽朵,恍恍惚惚,她眼神渐渐迷茫了,耳边,竟然想起来一个熟悉的人的声音。
他说,羽朵你稍安勿躁——羽朵,你静一静,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他关心过自己么?羽朵很茫然,是的,她耳边幻化了的声音,正是宣宇的声音。可是,那种感觉很微妙,当初宣宇在猎人学校集训的时候,就经常做那个梦,可是,现在的羽朵不知道也不明白吧,因为她每次一想起来宣宇,心就会特别疼。
“羽朵,你这是——”阿克斯见识过的事情更多,但是他却无法确定,现在自己眼睛说看到的一切。如果说羽朵是巫灵娃娃的话,那么说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了。
白痕疑惑,阿克斯惊诧,可是关于羽朵的这些表象,紫焰最清楚明白。
“或许,是羽朵体内的火灵类属在发芽了。”真的好诡异,一个娃娃的体内已经进驻了三种类属,风,水,土,并且在身体没有完全习惯这些类属的时候,竟然又要进驻别的类属了。如果说以前羽朵的身体发生变化,都是不知不觉的话,这一次火灵的发芽,却不寻常了。
应该怎么说呢,火元素是五行中“脾气”最暴躁的一种,它的存在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要发生的时候,经常会伴着摧毁。其实五行中,各自代表着一种神兽。《梦溪笔谈》卷七:“四方取象,苍龙、白虎、朱雀、龟蛇。唯朱雀莫知何物,但鸟谓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谓之长离……或云,鸟即凤也。”也就是说,火象的代表,正是朱雀。
朱雀有七宿。井宿——有星八属双子座,史记天官书:“南宫朱鸟权衡,东井为水事。”博雅:“东井谓之鹑首。”晋书天文志:“南方东井八星,天之南门。”
鬼宿——有星四,属巨蟹座,星光皆暗,中有一星团,晦夜可见,称曰积尸气,史记天官书:“舆鬼鬼祠事”博雅:“舆鬼谓之天庙。”晋书天文志:“舆鬼五星,天目也。”观象玩占:“鬼四星曰舆鬼,为朱雀头眼,鬼中央白色如粉絮者,谓之积尸,一曰天尸,如云非云,如星非星,见气而已。”
柳宿——有星八,均属长蛇座,礼月令:“季秋之月,旦,柳中。”尔雅释天:“咮谓之柳,柳鹑火也。”汉书天文志:“柳为乌啄,主草木。”晋书天文志:“柳八星天之厨宰也。”
星宿——有星七,六属长蛇座,星宿一即此座α,西名为Alphard,孑然独照,光度列为二等,礼月令:“季春之月,昏,七星中。”又:“孟冬之月,旦,七星中。”史记天官书:“七星主急事。”观象玩占:“周礼鸟旗七旒,以象鹑火。”谓七星也。
张宿——有星六,均属长蛇座。史记天官书:“张素为厨,主觞客。”汉书天文志:“张嗉为厨,主觞客”广雅:“谓之鹑尾。”观象玩占:“张六星为天府,一曰御府,一曰天昌,实为朱鸟之嗉,火星也。”
翼宿——有星二十二,第一至第十一属巨爵座,十二至十四属长蛇座,外二星,又六星皆不明,为二十八宿中星数最多者,礼月令:“孟夏之月,昏,翼中。”史记天官书:“翼为羽翮主远客。”晋书天文志:“翼二十二星,天之乐府,主俳倡戏乐。”
轸宿——有星四,即乌鸦座γ、ε、δ、β。δ为美丽双星,其色一黄一紫。礼月令:“仲冬之月,旦,轸中。”史记天官书:“轸为车,主风。”
所以说,火元素的威力跟爆破力,都是其他元素无法企及的。渊源的事情暂且不说,现在羽朵因为心火勾动了灵火,二者合二为一,触动了生长。
当初紫焰第一次施展术法的时候,就是把邻居的屋子给点着了,那一次出动了好几辆消防车。当然,谁也不知道那件事情是紫焰做的,包括当时紫焰的主人。可是,一想到主人的事情,紫焰又黯淡了。是的,她的主人都丢了那么久了,可自己现在却依旧没有他的消息。
有些事情,你不能联想,你一旦联想起来,最后的结果都是很悲伤的事情。羽朵是这样子,紫焰也是这样子。抬头看着已经有点昏迷的羽朵,躺在了白痕的怀里面的时候,紫焰突然心生柔软,一种惺惺相惜的关怀油然而生。
那一刻,紫焰突然好心疼羽朵,好心疼好心疼。
不知道又昏睡了多久,羽朵的梦中一直反复出现那个高高的垃圾堆。还有一个记忆深处的称呼:不是宣宇,不是主人,而是,宇宝。“宇宝!”羽朵大喊一声,希望站在垃圾堆上的小男孩会朝自己看过来。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叫,站在高高垃圾堆上面的小男孩,好像距离羽朵越来越远。羽朵想要施展术法,将上边的小宇宝带下来,可是无论手指怎么结出术法的印记,都无法施展【风、旋】。
“怎么了?”就在羽朵疑惑间,站在垃圾堆上面的小宇宝竟然消失了。寒冷的风呼啦啦地响着,不知道什么铁质的东西被敲得硁硁作响。在凄冷的石桥镇里,令人感觉越发惊悚。
咕噜噜,一个什么东西滚落在羽朵的脚下,那个东西打到了羽朵的脚。不疼,痒痒的。羽朵低下头,看着那个万分熟悉的木偶娃娃,情不自禁地低下身将那个脏脏的木偶娃娃捡了起来。
这是她吗?这里不是宇宝的灵魂空间吗?他老早就离开了石桥镇,那为什么都是石桥镇的记忆呢?莫非,石桥镇的生活经历对宇宝来说十分重要?
带着这样子的猜测,羽朵仔细地看着脏脏的木偶娃娃。当年的她还是个木偶娃娃,肯定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为什么,当时没有苏醒的她对这个场景,却是这样的熟悉呢?
“把娃娃还给我!”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对,这不是小宇宝的声音了,这是成年后的宇宝的声音!羽朵猛然回过身,看着目光无神的宣宇,心情突然激动起来。才几天没有看过你,为什么却这么想念?对了,羽朵想到了一个词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是这样子吗?
“听到没有,把娃娃还给我!”
羽朵愣住了,宇宝不认识自己了吗?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羽朵突然惊慌起来,“宇宝,你不认识我了吗?”
神色很淡漠的宣宇歪了一下头,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黑色的呢子大衣,稳重而又典雅。高高挽起的长发,在头顶的地方,扎了一个很俏皮的发髻。清秀的五官,漂亮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水瞳——宣宇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狠狠抓住,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好像被束缚了很久,想要突破牢笼,冲出去!
“宇宝!”羽朵有点哀伤地朝宣宇伸出右手,可是从她的左手那里却突然传来一股刺痛,痛感在瞬间袭遍羽朵的全身,再然后,就是那股诡异的冰凉犹如一条蛇一样,慢慢爬满了羽朵的身体。
原来,羽朵左手里面拿着的脏脏的木偶娃娃,竟然一口咬住了羽朵的手指,顿时鲜艳的血液蜿蜒在木偶娃娃的脸上,跟那些混杂的赃物融合在了一起。
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失去力气后,脏脏的木偶娃娃飘落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它的脸,渐渐的,木偶娃娃变化了形状。
血?雪?还是,一切都是周而复始的梦魔?羽朵头疼万分,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都暗了。
梦中的景象羽朵不是没经历过,或许那已经不是梦,已经成为了羽朵身体里面的一部分,梦中的一切太过于真实,都真实到令人无法相信,那些个情感波动,仅仅是梦中的臆想而已了。
“羽朵,你又做恶梦了吗?”紫焰坐在羽朵的床头,手里面抱着一本书。看样子没翻几页,或许思想也溜号了。羽朵自己慢慢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低头一撇,竟然看到了那本书的扉页上,写着一个作者的名字。
羽格。
这不是当初跟他们一起去原始森林的那个女作者吗?有些事情,经历了,就是存在了。所以,有些人,爱过了,也就是真的动过情了。羽朵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又开始飘渺了。
看到羽朵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紫焰刚松口气。因为白痕他们说过,羽朵因为刚拿到永久灵芯,身体还需要一个契合的适应期。再者,好像羽朵身体里面的火灵元素的种子开始发芽了,这么说来,羽朵应该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施展或灵术法了。
在羽朵又昏迷的这段时间,紫焰已经从阿克斯那里得知了,关于巫灵娃娃的说法。虽然,她也不确定羽朵是否就是巫灵娃娃,但是还是为此吃了一惊。
看着再次醒过来的羽朵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热心的紫焰打算让羽朵开心起来。
“他们果然不让我离开这里。”这里依旧是校祭社,羽朵知道,如果阿克斯白痕不让她走,她是没有办法离开的。白痕的术法或许无法彻底压制住羽朵,但是还有紫焰跟阿克斯在——但不说紫焰,羽朵感觉,阿克斯的术法造诣,应该是无法估量的,不然他也不会成为校祭社的社长。
看着羽朵又忧郁起来,紫焰甚至都想让伸出手去,抹平羽朵眉心的惆怅。“羽朵,不要想那么多啦。这样子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玩哦,让你开心点儿。”
“能够去哪里?他们肯定不会让我离开。或许他们现在就在暗地里看着我呢!”被人看着的感觉真不爽,可是现在羽朵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又没说离开校祭社呢!嘻嘻,羽朵,你跟我来就是,而且我保证,白痕阿克斯他们不会拦着你的。”紫焰神秘的一笑,她的眉毛好看滴张扬了起来。在紫焰的嘴角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特别可爱。
羽朵将信将疑地下了地,跟着紫焰就出了那间屋子。校祭社羽朵来过,但是次数不多,很显然不大熟悉地形。但是相比较来说,紫焰轻车熟路,左转右拐,竟然把羽朵都绕晕了。
不过,紫焰的话没错,白痕他们,好像并没有出来阻拦羽朵。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离开校祭社的大楼,所以阿克斯等人才会这么放心吧。
羽朵不说话,任凭手被紫焰拉着,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走去。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后,紫焰终于停住脚步,她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看有没有跟踪他们一样,紫焰的样子,弄得羽朵也紧张了。
“紫焰,你是害怕他们跟踪我们吗?”
“不是呢!羽朵,以后你就叫我小紫吧!嘻嘻。好了,现在我们去地下室。”紫焰话说完,就从兜里面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钥匙,她熟练地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一扭动,门就那么开了。
羽朵还没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就被紫焰一把拉住,栽了进去。
“啊!”羽朵因为身体失去了平衡,刚想叫出来,但是很快被紫焰一把捂住了嘴,后边的声音就都闷了回去。
“羽朵,不要叫啦!待会阿克斯他们就会来了的!”原来紫焰施展了幻术,左转右转实际是在干扰阿克斯他们的视线,想必阿克斯知道羽朵没有离开校祭社的大楼,所以不会太过在意。但是,要来这个地方,还是不可以让他们知道的。
四周一片漆黑,羽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果不是紫焰在身边的话,估计她的内心会非常不安。现在,紫焰在身边,并且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羽朵的心就安定多了。
“羽朵,你闭上眼睛,这段黑暗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凭借感觉走,一会就好了。”紫焰认真地叮嘱道,然后就拉着羽朵的手,朝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羽朵果真闭着眼睛,完全凭借着紫焰拉着的手,还有内心的感觉在走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走进一步,心里面的阴霾就散去一分,羽朵甚至都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当初第一次羽朵允惜的时候,第一次遇到紫焰的时候,都有的那种亲切感。
羽朵不知道紫焰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可是,心情竟然就是那么一点点,好了起来。暂时忘记所有的不愉快,暂时忘记欺骗过我的你,暂时忘记,自己是自己。
其实,有些事情想要一下子忘记,真的好难。比如那初见,比如经历的种种过往,也比如,我们曾经在一起,你说,不要离开你。那些个拥抱,那些个亲吻,那些个所有关注的眼神、、、、、、
都远离了。都忘记了,都,失去了。
“羽朵,我发誓,你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是我的秘密花园,我希望,也会是你的,秘密花园!”
紫焰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渺过来,虽然,她的人就在羽朵的身旁。
第二卷【水灵娃娃篇】第169话校祭社的神秘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