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拉,这位是?”
泰勒不觉得,父亲会让他跟一个有孩子的女人相亲。
温婉将怀里的锦书交给傅景琛,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是大陆的傅先生,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孩子。”
她这样解释,落在傅景琛的耳朵里,像是急着和他们撇清关系,生怕旁人误会。
他心底实在苦涩,真想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好叫她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泰勒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这位傅先生喜欢温婉,相比之下,自己的胜算看起来还要大一些。
想到这,泰勒脸上难免得意。
年轻人的欢喜,向来热烈,尤其是在情敌面前。
泰勒此时,便是如此。
只不过,若是他的对手,是其他人,或许真能一骑绝尘。
偏偏,他遇见了傅景琛。
他的卖力和殷勤,在傅景琛面前,统统不够看。。
就连他引以为傲,自认和阿黛拉相谈甚欢,知音难觅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话题,跟傅景琛的认知相比,高下立见。
一时间,饭桌上的氛围,有些尴尬。
温婉见傅景琛总是在不动声色之间,压过泰勒一头,突然有些觉得对不住眼前的年轻人。
算起来,这位傅先生,要比泰勒大上一轮了吧。
泰勒每谈起一个话题,傅景琛总能将话题引申到另一个高度。
几次三番,年轻的泰勒屡屡受挫,又是在喜欢的女士面前,面子实在挂不住。
总归是uncle介绍认识的,温婉有些看不下去了。
“其实各花入各眼,现实的阶级越是难以跨越,文学上的反抗,就越是明显。傅先生是oldoney的代表,自然不能理解泰勒先生炙热滚烫的灵魂。”
傅景琛听到温婉这样为别的男人解围,心里钝痛的厉害。
他转身看着温婉,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愁绪,还有,幽怨。
“你说得对,是我固化了思想,该同年轻人多交流。”
温婉实在扛不住那样的眼神,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看她的时候,总是那样深情又阴郁。
她借说去个化妆间,离开了餐桌。
回来的时候,泰勒已经离开了。
餐桌上,只剩下傅景琛父女俩。
“你回来了?”
傅景琛起身给温婉拉开椅子,依旧是那副矜贵的模样。
温婉突然就来了脾气。
她站在餐桌边,不愿意落座。
“泰勒呢?”
傅景琛声音温柔,眸光似水。
“说是有急事,先走了。”
“是被你气走的吧!”
温婉瞪着傅景琛。
“傅先生,我跟你好像并不熟,你先是让你女儿叫我‘妈妈’,在我拒绝之后,依旧不纠正,还来打扰我和朋友的约会。亏我还给你安排住处!”
温婉是真的生气了,她拿上自己的包包便准备要走,却被傅景琛拉住了胳膊。
“你喜欢那个泰勒?”
温婉猛地挣脱开傅景琛,心里窝着一团怒气。
“我喜欢谁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几次三番的打扰我,还跟着追来香港,实在烦人得很,请傅先生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说完,温婉也不去看面前的男人,转身就走。
她知道自己是抵不住傅景琛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的。
可她,也确实不喜欢,这样被他掌控。
看着离开的温婉,傅景琛在原地站了许久,回不过神来。
于她而言,自己只是个陌生人。
可她,却是自己一千多个日夜来,求神告佛也想再见上一面的人。
温婉,我多盼着你能记起我。
又盼着你永远不要记起。
温婉回到停车场,发动车子朝公寓驶去。
她不是一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那个傅先生,她控制不住。
车子在维港的海岸线行驶,微凉的海风有些咸涩。
温婉将车子停靠在岸边,将马尾放下,靠在车子上休息。
她有些后悔,方才不该那样冲动,也不知道,方才自己那样说,小锦书会不会难过。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想将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理清楚。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震动,是泰勒传来的简讯。
温婉对泰勒有些歉疚,毕竟,是她先约了人家出来的,结果却被傅景琛打击的落荒而逃。
结果……
温婉看着聊天框里的一行字,半晌才反应过来。
“阿黛拉小姐,方才走得急,请问可以把傅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的博士论文有个问题需要请教他,方才只顾着回来找论文发给傅先生,让他指点,却忘记了要他的联系方式。”
温婉看着手机,心里比此时被海风吹的头发还要凌乱。
她误会那位傅先生了!
自己在泰勒这个小奶狗眼里,还不如一篇博士论文!
方才还为了她,跟傅景琛争论的面红耳赤,她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小奶狗就被傅景琛收买了!
温婉哀嚎一声,将手机扔在一旁,趴在方向盘上,怀疑人生。
晚上回到家,陈牧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如何?”
温婉一边将自己扔在沙发上,一边将高跟鞋踢下来。
“uncle,以后能别给我介绍这种学霸吗?”
陈牧白没有听明白,“怎么了?”
温婉翻了个白眼,却又不想跟叔叔说,自己被一个男人打败了。
她恹恹的说了句,“没什么,好困,我要睡了。”
挂断电话,陈牧白和陈默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陈默先反应过来。
“估计是被傅景琛破坏了。”
陈牧白这才想起来,姓傅的那小子,如今就在香港,对婉婉虎视眈眈。
猜到陈牧白想要对傅景琛动手,陈默先开口道。
“你就不想见见小锦书,上一次,还是两岁多在赵承泽的研究所吧!”
陈牧白看着陈默。
“阿默,你觉得,我把小锦书偷过来的概率,有多大?”
陈默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陈牧白。
有些人,不管大大年纪,永远那么幼稚!
陈牧白也不介意,靠着床头,认真的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傅景琛站在窗前,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
小锦书刚被她哄睡,临睡前,她问自己,
“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她?”
“妈妈没有不喜欢你,妈妈只是生病了,不记得我们了。”
“爸爸,那妈妈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们?”
傅景琛没有回答,将问题囫囵过去,哄着小锦书睡下了。
不记得也好,他总会让小姑娘重新回到他身边的。
手腕上的佛珠,每一道符文都被傅景琛摩挲过无数遍。
至少,他现在,不用祈求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