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那老人每次来茶楼,小均都对他特别照顾。递上的干果都是量又多,又新鲜,小均对老人知道的并不多,只听说他很有学问,人也比较有威望。
老人见小均聪明机警,也很喜欢他,偶尔还会写几个字让小均来认。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虽然没有商允禅他们的一点消息,但俩小吃喝不愁,加上年纪幼小,只是偶尔才会想起悲苦的事,多数时间两人都是无忧无虑。
在汉福茶楼的包间房中,小均同阿妹正跪在地上卖力的擦拭着地面上的一处污渍,黄昏的光晕将一个高挑的身影投在地面上,小均沿着这地面的倒影向上一瞧,竟被眼前这画面惊呆,忠叔他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阿妹随即也看到了他,两个人不可置信地相互对望一眼如梦方醒。猛地,惊喜欲狂的两人,从地上飞快窜起,连欢带叫不约而同的蹿到了冯忠身上。冯忠也特别激动,紧紧搂住他俩,三人又亲又抱,阿妹更是大哭不止……
过了一会儿,小均才发现冯忠身后竟跟着那老者,只见他站立门旁,用沧桑而柔和的眼神正对着他们频频含笑点头。
原来那日老人正在一家小酒楼中吃饭,正巧冯忠也途经在此歇脚,他向店伙计寻问:“是否见到两个孩子,”原来冯忠已经来此多日,一直马不停蹄的寻找他们。旧居与平日常去的地方都已经找过多次。心想,如果在寻几日还没结果,就只好先回去,以后在来了。但如果以后在寻找,恐怕找到他们的希望将更加渺茫。他正自苦恼的时候,老人听到了冯忠的描述,突然想起小均他们二人,他又向冯忠细细询问以后,就将他带来这里,让他辨认。
自从那日阿妹走失后,商允禅他们第二日就已经返回了闸北,他二人来到刘伢子的住处,刘伢子亲切的招呼了商允禅,还特意为他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酒桌上商允禅用眼睛的余光暗暗打量着刘伢子,见他比两年前似乎胖了不少,小眉小眼的尖尖儿脸上,由于发福,五官被挤的显着更加窄小。
由他的住所可以看得出来,他这两年混的不错,虽然品味有些不伦不类,但价值不菲的家居摆设却是琳琅满目,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一盏欧式水晶吊灯更衬出这间屋子的奢华。相形之下,不禁为自己这段时间徒劳的奔忙长叹口气,失落神情尽现。刘伢子见他这副表情,心中暗自嘿嘿一笑,简单客套了几句,就渐入正题。
自从刘伢子进了巡捕队,却一直有个队中的劲敌,此人虽无背景关系,但在拉拢人心上却很有一套。
最近队里在选督察员,这可是个肥缺,如果当选,督察员就可以直接调遣巡捕队,他们两个人平时的业绩不相伯仲,此次花落谁家,就看各自的手段。
自己能否胜出,还要看近期的成绩,刘伢子在同商允禅交往的过程中,深知他这人功于心计,巧谋多变,如今他一心只想上位,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他这种帮内的背景和着急的心思,正可以被自己所用。刘伢子对商允禅诉完自己的苦恼之后,端着酒杯,眼巴巴地望着商允禅。
只见商允禅细眼微眯,双眉皱拢,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正色道:“打点自不用我说了,不过巡警队里还要做些突出的成绩才能服众。你要想胜出,那也并非不可能!”刘伢子听了这话来了精神,心中一喜,待看商允禅又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并未接着往下说,眼珠一转,接口说:“允禅兄,听说你近期办了件漂亮的事,帮那乔大他们很大的一个忙哟!”还未等刘伢子说完,商允禅摆摆手道苦涩道:“唉……不提也罢,帮他弄了块肥肉是不假,我却一滴肉星也没捞着。”说着,给自己满了杯酒,仰起头饮了个干净。
刘伢子暗里一笑,与商允禅碰了一杯,也饮了个干净,脸上却替他愤愤不平道:“乔大他们做事太不地道,哪有过河拆桥的道理?你放心,我若当上督察员,华义堂那儿还算件事儿?大哥我帮你出头!绝不让你吃亏!”刘伢子信誓坦坦的说道。
正中下怀!商允禅心里一乐。表面上却佯装惊讶的追问:“你帮我出头?”刘伢子看到
商允禅怀疑的眼神,拍着胸脯说:“允禅兄,你也太小瞧我了,乔大他们若不给你好处,别说我将他整治的闸北呆不下去,看哪儿能容他,让他老小子瞧瞧我的手段,”商允禅闻听心中一喜激动道:“还是大哥待我义气,哥哥你放心,这件事容兄弟安排一下,几日后就给大哥消息。”
两个人商定后,商允禅与冯忠由刘伢子住处出来,商允禅让冯忠给他去查查几个人的消息。
四天以后,华义堂帮众赵四听说商允禅找他,颠儿颠儿的来见商允禅。
商允禅开门见山的对赵四说:“他知道赵四家中老小患病,急等着钱用,有件事正需要胆大的人去办,但却要坐几年牢,问他是否愿意去!”见赵四有些犹豫,接着对他允诺说:“他坐个三、五年牢就能安排他出来,在给他家中八千大洋”,赵四一听这钱的数目,顿时双眼放光,神态立刻变得贪婪起来。自己权衡了一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商允禅一乐,俯耳交待他经过……
过了几天报纸就出了头条《著名企业家赵华荣昨夜被劫不知所踪》。
接着又是几天报纸又登出《巡捕队刘长官大破赵华荣劫持案》。
整个事件最终的头条是《劫持著名企业家赵华荣主犯赵四今晨枪决》。
刘伢子和商允禅二人用赵四一颗人头敲开了富忠之门,如果当日赵四知道八千大洋的代价竟是如此,不知是否还会爽快答应那商允禅了?
刘伢子见商允禅确实计谋多智,想着以后也许会多用到此人。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他摆下宴席,请来乔大等华义堂一众管事人,乔大见刘伢子请自己已明白是为商允禅之事,如今刘伢子已如愿以偿做了闸北区的督察员,从而平步青云。提升商允禅已是顺势所趋,当下也跟着大赞商允禅。一众人竟没一人反对的,一致通过帮内提升他的事。
商允禅竟一下跨过精英一级直接越居到帮内工务使的位置,更是在闸北添置了产业,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在刘伢子的帮衬下,商允禅从此就跨入那多金之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