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施主可想学剑？”

先前那股玄之又玄的声音在此萦绕在徐枫地脑海中。

不过这次，徐枫却是终于知道了，这道声音的主任是谁。

“学剑？”

徐枫打量着眼前的善缘，他在怎么看，也没发现善缘学过剑。

“对？”

善缘缓缓起身，淡淡说道：“学剑？”

“施主不信？

我佛门自有佛法三千，剑道自也在其中。”

善缘仿佛知道徐枫不信，缓缓说道。

而在这时，早已在暗中隐匿良久的陈老，也是从后方走了出来。

“陈老！”

看到陈老的第一眼，徐枫激动的说道。

陈老则是对于徐枫的表现有些当然，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而已。

“你小子可答应善缘圣僧，要知道他的无明剑法，可是很多人想学都学不会的存在。”

“如今，他既愿教你，你还不就此谢过？”

听到陈老这样说，徐枫也不疑有他，立刻抱手谢道：“感谢，圣僧施教。”

“施教到谈不上，我教你的并不是无明剑法！”

善缘却是说道。

“不是无明剑法？”

徐枫不由一愣，他如今剑法已至至臻，一般的剑法，他倒也不放在眼里，而善缘究竟还有什么剑法，能比他的《无明剑法》更为深奥的。

“剑法之途，无非八技尔，殊途同归。”

“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剑法本身没有差距，有差距的是剑者。”

徐枫闻言，重重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你剑法路数已尽，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只能锦上添花，教你一些领悟法而已！”

“领悟法？”

在一旁的邹洋，却是有些不淡定了。

他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善缘圣僧赐予他领悟法。

领悟法，又称顿悟法，一朝顿悟，万法皆生。

尤其是佛家这种参悟深奥佛法的，顿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尤为重要的。

佛家门人日日参悟，也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顿悟法。

这套顿悟法，可以说是佛家的根基，一般只有住持圆寂之前，传给自己门人。

而今，善缘圣僧竟然将这顿悟法传给一介俗人？

这一切，都仿佛是发生在梦中一般，让徐枫觉得有些甚是梦幻。

但也就在这时，只见善缘和尚出现在徐枫的背后。

缓缓伸出他双掌，双掌只见出现了一道盘坐弥勒，佛辉大作。

善缘和尚的手缓缓探出，轻轻摁在徐枫的背后，那掌间的盘坐弥勒，也就此没入了徐枫的体内。

“轰—！”

此刻，徐枫体内一阵轰鸣，脑海内佛光大作，普照诸天。

渐渐的，他的视野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静心凝神，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

徐枫正欲挣扎，善缘清冷的声音则顿时让徐枫灵台一阵清明。

听到善缘这样说，徐枫也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有陈老在这，也绝不会看着善缘加害自己的。

“万般皆妙法，法自心间生……”随着善缘玄之又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徐枫眼前景物双喜一变。

一幅截然不同的天地异象，出现在了徐枫的眼前。

海上明月生，潮起潮落暗，一片寂静的海面，倒映着那轮孤月。

一道道皎洁的月光挥洒而下，天地一片寂寥，潮起潮落间，徐枫的心也跟着升落。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那种感觉给了徐枫一种前所未有的颤栗感。

徐枫这时才回忆起，自己以前学的《春江花月夜》，或许这才是张若虚眼中的那方天地吧。

即便，尘俗遮眼，仍旧能看到自己心中的那个世界。

徐枫怔怔地看着眼前地天地异象，心中有种难言感觉，就像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

纵使他一闪而过，当仍在你留下了难以排解的**，让你心神晃动。

“沧海月明，万物张弛有度，日升月落……”渐渐的，一幅幅天地异象出现在了徐枫的眼前，仿佛是踏遍了天山万水，看尽了世间繁华。

徐枫，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截然不同，气息骤然一敛，化作了一个普通人。

最周，出现在徐枫眼底的是一阁楼，一片孤帆。

冷风呼啸，孤帆颤动，猎猎作响的声音回**在徐枫的脑海中。

“是风动？

亦或是帆动？”

善缘那玄之又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比的肃穆，又好像裹挟着千万年光阴的沧桑。

听到这个问题，徐枫想也没想，便答道：“这还用问，是风动啊！”

徐枫嘴角噙出一抹笑意，这样简单的问题，还要思考吗？

“是吗？

你在仔细看看？”

轰！

话音刚落，似乎整个天地的时间都变慢了许多。

原本那无形无色的风，在徐枫眼中也是变成了形有实质、只不过颜色是白色的罢了。

只见那风速变得很慢很慢，足以徐枫观察到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只见那形有实质的风，缓缓接近那道孤帆。

但是接下来，让徐枫目瞪口呆的一幕的发生了。

虽然，那形有实质的风，并没有接触到孤帆，但那孤帆却是自己飘动了。

就仿佛是，孤帆自己飘动起来一般。

“现在你还觉得是风动?”

善缘的声音再次回**在徐枫脑海中，犹如靡靡魔音一般，时刻激**着徐枫的灵台。

这次徐枫没有回答，眼前的一切告诉徐枫，原来真的是幡动。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你且再看！”

话音刚落，那形有实质的风，忽然呼啸而来，孤帆猎猎作响。

空气中尽是凄厉的啸鸣之声，远方的天际也是出现接天飓风，呼啸着，摧毁，撕裂着一切。

他们向着徐枫呼啸而来，徐枫不自觉去伸手触碰眼前的风暴。

但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他想象中那种痛彻心扉的撕裂感，更没有那凌厉的刺痛感。

这种感觉让徐枫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看了这些，你有何感想？”

这时那股玄之又玄得声音再次传来。

徐枫有些懵逼，不知所以然，不知道善缘给他看这些，究竟有何用意。

善缘见此也是不喜，耐心说道：“你在看这繁华世界又有何不同？”

“繁华世界？

你只怕对繁华世界这个词有些误解。”

徐枫不由得笑了，风暴过后，又怎会出现繁华呢？

这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甚至有种神棍的感觉。

当然，这些徐枫也只敢想想，毕竟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样，不可能也能变为可能。

就像是是风动还是幡动？

关于这件事，徐枫心想这也只怕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各自的看法罢了。

“你且看看！”

善缘一笑，知道徐枫心中不信，于是说道。

徐枫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去，且看这一片疮痍的世界。

但是当他转过头去，便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

虽然风暴来临的时候撕裂着一切，摧毁的一切，但是也带来了一些生机。

断壁残垣间，有着不小幼苗正在生长，青翠欲滴的叶子上，是一颗颗晶莹的甘霖。

或许，其他的不知道，但就是眼前的一项就足以证明，风暴过后不仅是满目疮痍，更是一片蓬勃生长的生机。

这时候，徐枫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世里看到的一些书籍。

上面写到，风暴过后，那些残留的动植物，会生长的更好。

似乎，正是因为风暴使得空气中的元素发生了化学反应，新产生的物质则是这些生命生长所需要的。

“不过，这不也正是这些生灵的坚韧不拔？

独自生长？”

徐枫不由反问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些难道不是这些先辈们的无私奉献？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但你怎么就断定他们的看法是对的，而你的看法就是错的？”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看法只有你一人相信？”

徐枫闻言不由沉默了，人们一一边在强调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都是手中，但在另一方面则是不断强调权威的重要性，强调定理公式的正确性。

可以说，人类乃至整个人类社会都是矛盾的存在。

自古以来，每个人都想超脱于整体，成为不可取代的个体。

但又总是想要在整体中不断的徘徊，来满足自己的表达欲，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你且看看这高岭之花，生于山崖间，孤芳自赏，自是傲气。”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袭来，便是将徐枫卷到了悬崖边。

在这里，徐枫清晰的看见，从山崖间的裂缝出，有着一朵高岭之花，独自生长，傲气凛然。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高岭之花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但是倘若没有这趟风暴撕裂一切，山石剧劽的话，他现在还不过是一颗种子罢了。”

“万物因时而待，时势忽转，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多面性。”

“不要让你固有认知遮蔽了你的双眼，同理，你悟得了时势转变，也将会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这句话，徐枫的眼前逐渐清明起来，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些积蓄已久的问题，在这一刻也都迎刃而解。

徐枫隐约觉得，善缘的这番话，要比自己学数百套剑法领悟的都要朵朵多。

善缘此刻也是长呼一口气，满意的看着徐枫。

他对徐枫的悟性很是满意，没有抗拒，没有那种认知崩溃后的无助。

善缘不知道的是，徐枫如今已经融合了两个人的经历，接受能力自然也就要强得多。

否则的话，两种记忆混杂在一起，徐枫铁定成了一个人神经病。

就在徐枫准备收工时，忽然间，徐枫体内爆发出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正在吞噬着善缘的力量，善缘当即也是面色大变。

“何方妖孽，速速现身？”

善缘一声怒喝，一道佛印拍在了徐枫背后。

“砰—！”

但徐枫身体忽然一震，那道佛印就被反弹了出去。

“怎么回事？”

在一旁的住持面色一变，急忙走到了善缘的身边。

一掌拍在了善缘的身上，磅礴的佛力顿时汹涌而出，传进善缘体内。

被注入了磅礴的佛力，善缘的面色稍微有些好转，但是他始终不能挣脱那股束缚感。

此刻徐枫仿佛是个无底洞一般，正肆意的吞噬着两人的佛力。

“我以夏皇之威，妖孽速速现身！”

一旁的夏皇也是看事情有变，勃然大怒，怒声呵斥道。

这一声怒声呵斥，端是震人心魄，仿佛带着磅礴的伟力一般。

“伟力？”

这时，一声舛厉的笑声，从徐枫体内传出。

下一秒，就见一股黑气散逸而出，在徐枫的上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气团。

“你是何人？

何方妖孽？”

夏皇眉目间闪过一丝凝重之色，缓缓说道。

他能感受到，他血液此刻正在躁动起来，眼前这个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威胁。

他与那股黑气仿佛是天生的对头一般，极为不适。

“啧啧…”从那何黑色气团中传出来如乌鸦啼叫般喑哑的嗓音，不得不让人，与自己对话的究竟是人，还是一只乌鸦。

“没想到现在，天道居然还舍得降下伟力。”

“阿弥陀佛，施主就是师傅所言的“魔”吧！”

这时，住持仿佛知道些什么，身上的佛辉大作。

“哦？”

历辰心中一颤，不由瞧向了住持，双眼微眯，缓缓道：“哈哈哈，这时我没想到？”

“原来，大日那家伙称自己为‘魔’，可笑，可笑，可笑啊……”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心中一冷，假若按照此人所说的话那般，那么佛教也就是魔教了？

因为，白马寺、佛门一脉的始祖，正为“大日”。

“阿弥陀佛！”

住持缓缓向着历辰走去，手中拿出了净水琉璃瓶，道：“一个称号而已，既然今日遇到了。”

“施主，就在这净水琉璃瓶中悔过千年吧！”

“净水琉璃瓶？”

历辰闻言不由一笑，讥讽道：“就凭这东西就想消灭我？”

“这东西，以前只不过是大日手中的玩物，如今只是夺了些造化罢了。”

“贫僧知晓此物是消灭不了施主，但是镇压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着，住持就见佛气涌入了净水琉璃瓶中。

顿时，净水琉璃瓶中爆发出耀眼的佛辉，毁天灭地，骇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