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浮沁给之歌的钩子(1 / 1)

浮沉传 凉子姑娘 3537 字 1个月前

满月宴回府后第二日,郭忧就收拾好行囊,再踏上了外州的路。

浮湘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哭,并非是郭忧走了,而是就在昨晚,郭王氏强行让郭忧与莫甄行了事,“人家进门有数月了,这都翻年了,还是一个黄花闺女。你娶人家进门,忙着不搭理人家,如今你也回来了,这都要走了,若是再不行事,你可别怪母亲难为你的娘子。”

郭忧不敢忤逆,但也小声反抗了,“这不关我娘子的事。”

郭王氏:“她是你娘子,就该为妾室行事一事操心,怎么不关她的事。”

郭忧无奈,为了给浮湘求一个安宁,他与莫甄行了礼事。

浮湘哭了一夜,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莫甄成了名副其实的姨娘。

主屋内,莫甄端着茶,恭敬给浮湘递过去。

不料被浮湘一把打翻。

莫甄一滴滴落着泪,吓得哆嗦跪下,“大娘子,妾身不知怎么惹到了您,求大娘子宽恕。大娘子在外,妾身在府中伺候老爷夫人,绝不敢含糊怠慢了。”

浮湘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惺惺作态的假象,“莫姨娘不必在我这装什么可怜,莫姨娘在这府中可是享尽了大娘子的派头和风光。婆母走到哪都带着你,什么集会什么马球会蹴鞠的,哪哪都有你。莫姨娘真是好大的体面啊,处处应酬送礼的,也不知你这样一个刚嫁来的姨娘,哪来这么多礼拿去送人。”

莫甄解释,“实在是大娘子不在府中,夫人一人应付不来,这才让妾身也跟着去了的。夫人说了内宅事就是你送礼,她还礼这些周折。夫人自有各府夫人们互送,大娘子您不在京中,夫人就说让妾身代为拿大娘子的名义去送,不失礼仪和分寸就好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需要你来替我送!”

浮湘一直都想忍着,心平气和地对待,可她只要看着莫甄的脸,就想起昨晚她和郭忧的云雨事,立马就淡定不了了,“莫姨娘也算名副其实了,既然你与我都算是姐妹了,这姐姐如何,妹妹如何,还望姨娘有分寸些。如今我已在府中,往后大娘子要做的事,姨娘莫要插手。你是后院的人,举步也不能迈出这院子几步,往后啊,好好待在你的后院绣花养鱼吧。”

莫甄还要为自己辩解时,浮湘一句“送客”就把她打发走了。

这事传到郭王氏耳朵里,把她乐了一整天,“哎哟,这可真是热闹了,大娘子和妾,真是有的热闹可以看了。”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吩咐下人,给莫甄处送了许多好东西和防着倒春寒的炭火。

还故意让这些下人绕道先去的浮湘主院,再说什么送错了,又拐去了莫甄处。

浮湘看着郭王氏这些幺蛾子,内心毫无波澜,“送的这些东西千好万好,也不及郭忧放在我跟前的管账本子强啊。”

她悠悠一笑,不打算搭理郭王氏。

而她故意说得很大声的这话,同时也传到了郭王氏的耳朵里,“那个郭二真是个傻庶子,你说你好端端赚了钱,又把这管账本子给她做什么用。再怎么成家了,这官俸还是咱们郭家的。”

郭王氏心里琢磨着,得把这账本子名正言顺地要回来才是。

她还愁着没主意呢,这不巧的是,浮湘送上门来了。

这日晌午过毕,莫甄端着盏茶再踏上了浮湘的门,“大娘子,依着梁京城的敬茶规矩,妾身与公子行了周公礼后,大娘子得再喝一盏妾室的茶,妾身才敢与大娘子姐妹相称。”

她跪下,举起茶盏。

浮湘刚抬手,她本不想打翻这茶盏的。

不料袖口刚挨到茶盏,莫甄手好像是故意松了的,“啊!”

这滚烫的茶水就倒在莫甄手上了,她赶忙擦拭掉,再跪下大哭,“大娘子您讨厌妾身大可以说出来啊,妾身不再来府中便是了……”

郭王氏一直盯着这里的动静,闻声赶来,“哟,莫甄这是咋了?”

她抚着她的手,故作心疼地看着她,“你瞧瞧你,总是这般好心喂了狗。”

“母亲!”

浮湘站起身为自己辩解,“母亲,我压根没有要打翻这茶盏啊,是她故意的啊。”

郭王氏让婢女扶着莫甄下去。

她稳稳坐下,环顾四周,再伸手,“把账本拿来吧,你善妒,连一个妾都容不下,看什么我们郭家的账本。”

“母亲,这是郭忧交给我的!”

浮湘还在为自己维护着体面,身后已经有家臣在她后厅屋内搜出来了。

这般明抢,浮湘还是第一次见过,她都要被郭王氏这系列操作给震惊了,“母亲这是明抢啊!”

郭王氏把账本拿在手中掂着,冷笑地往门外走,“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大娘子的样,再来要回这管账本子吧。你且记住,郭忧的官俸,每一分钱都是我们郭家所有,绝不是你们两个人的。郭忧虽为庶子,但我们郭家从来都不会分家独府别住,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以前老爷大度不计较郭囿和郭忧二人官俸如何处置,可今日是你善妒算计人在先,我这个婆母,也不能徇私。”

说毕,她哼着曲款款走出去。

浮湘被这一番操作惊得都哑口了,“她她她……”

她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对比尤氏,再对比褚公府,浮湘猛然懂了。女子一旦出阁,婆家的关系压根不是任由自己性子随意来了,婆家非娘家,即便当初的尤秋柔再怎么装模作样,都不敢这样乱来。

此刻她敢这样,还是因这是婆家啊。

她扶着椅框,跌坐在椅子上,脑袋放空,想不到一丝能应对的法子了。

浮湘这里一片乱。

浮沁那里像是走出阴霾的晴空万里一般阳光普照。

科考在即,之歌这些日子连着外出,入夜才回。她现在不针对浮沁了,一门心思伺候弟弟科考,等着中了榜,再翻身与浮沁在白公府争个高低。

她以为她在暗处,可在浮沁的盘算下,之歌才是在暗处的那个人。

白穆最近入夜回府,早起离府进宫,浮沁对他比从前多了些关照和问候。只要浮沁扔个甜枣,白穆立马就巴巴上来黏着不走了。

正如浮滢以前说的,“并非是之歌手段高狐媚子,而是大姐姐懒得关心大姐夫。一旦大姐姐开窍了,就没之歌什么事了。我这位大姐夫,最喜欢的还是饱读诗书有才情的人为他的伉俪情深。”

这话浮滢说得很实在。

现下的白穆,越发黏着浮沁了,一入夜就各种寻借口,生怕浮沁让他睡到别处去。

浮沁也想明白了,她心里有了盘算,也不会让白穆去别处。夫妻二人,难得过了一段伉俪日子。

浮沁拿着熨柄熨烫着瑾书的衣裳,“之歌又走了?”

水芯:“是,刚走没多久,这次又拿了许多后厨做的糕点和羹肉,又给她的那个科考弟弟送东西去了。”

浮沁放下熨柄,抖抖衣裳,再仔细揪着线头,“科考剩下没多少日子了,各个书院这些日子也都开始忙了。水芯,我让你之前打听的事,你可打听全乎了,人可寻来了?”

水芯兴奋凑到跟前,给浮沁递来一碗茶水,“您嘱咐奴婢的事都打听了,人也寻来了,定不会出差错的。更何况这些事,也不是咱们瞎编的。她在避镇一直暗中接济着一个张姓男子,且这男子非她的哥哥也非她的弟弟。这事绝不会错,也不敢含糊。至于这个张姓男子是谁咱们也不知。”

“好……”

浮沁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院子,“要天黑了,公子是不是要回来了。”

“是,这些日子都是这个时辰出宫回府。”

浮沁走到窗外,“人可都备好了。”

水芯:“备好了,就在马车内候着呢,就等着之歌姨娘回来呢。”

“好,”浮沁的神色没有丝毫慌乱,“那便好,好戏要开始了。”

白穆是酉时三刻回来的,用过晚饭后是五刻。天色渐晚,一入夜还是有凉意。他给瑾书刚换了寝衣,浮沁刚坐在铜镜前取下簪子梳着发。

门外看门小厮就着急在院内传话进来,“公子,外头有一男子正与姨娘扯着纠缠不清,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白穆一愣神,他把瑾书放回榻上,穿了一件外衣出去了。

浮沁看着铜镜,摸着自己的发。

白公府门外,街面上已没什么行人,这里地处桥州北面,没夜市的地方,故而入夜街面人不多。

白穆远远就瞧见一个男子死死抱着之歌的大腿不松手。

他几步冲出来,一把扯开他的手,“何人敢在白公府门口扰乱!”

只见那男子怯怯抬头,伸手指向之歌,“她是我妹妹,怎会是白公府的人……”

“你妹妹?”

之歌一慌,一把拽着白穆就往门内走,“公子,这是一泼皮无赖,您莫要信他的胡话。给他赏点碎银打发了便是,莫气莫气!”

白穆还在纳闷,浮沁也披着一件外衣出来了,“这是怎么了?”

白穆见浮沁出来了,没打算再跟着之歌回去。

之歌心一凉,缩在那不敢再开口。

浮沁迈着门槛出门,先是瞧瞧地上的人,再是瞧瞧之歌,“官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穆摇头,“我也不知。”

浮沁蹲下,盯着他看了半天,再摇头道,“之歌有两个哥哥三个弟弟,这个咱们是知道的。官人你给这哥哥弟弟安排在避镇做着小生意,怎么,你又是哪个哥哥?这事可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啊,这都入夜了,你在我们白公府门口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之歌才打算开口时,被浮沁再拦住,“带他先去正厅候着。”

下人将他扯起来,拉着往门内走去。

之歌:“大娘子,这就是一泼皮,实在没必要在正厅问吧。给他一些碎银打发了便是,这样也太抬举他了。”

白穆:“大娘子说得对,是得好好问清楚。”

白穆此刻,已经猜出多少之歌的猫腻了,她眼神躲闪,白穆一瞧就知必有妖气。

白公府正厅内,这男子怯怯跪在下方。

白穆让他抬头,再伸手指向之歌:“你是谁,与她是什么关系。”

这男子眼珠子一转,“奴姓张名帽,是之歌妹妹的同乡,也是之歌妹妹指腹为婚的夫君……”

“你撒谎,你……”

之歌急着跳出来解释,被白穆一把拽回原位,“若还顾着体面,就别扰了夜里的安静。”

之歌从未见过白穆这般冷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白穆再看向这男子,“继续。”

张帽:“奴与之歌是同乡,跟随之歌的哥哥一同来到梁京的,因没梁京身份算是黑户,只得住在避镇不敢入京来。奴在避镇用闲散钱租了一块地,种陈皮、甘草皮、羊皮紫草和羊皮脂这些药材为生。”

浮沁的眼神瞬间来了光,听到羊皮紫草和羊皮脂时她猛抬头,转头看了一眼这男子。

她对什么都可以忘记,唯独对这两样东西记得很清楚。之歌给瑾书从小放置的香中混合的东西,就是这两样东西。她早就观察到了,这男子说出这些时,明显之歌也一慌。

她定不知道,这些事浮沁全都查出来了。她断定,之歌定是从这男子处得来这些脏东西的。

浮沁没有打断他的话,她很冷静的继续听。

张帽继续:“可惜这药材今年不适应梁京湿地,没什么收成。之歌常来奴这要一些药材,他一直接济着奴。这位公子,奴并不知她的身份是这梁京的姨娘啊,且之歌每次来,都不说她的身份,一直说她没出嫁,说她是高门府上的女使。奴还一直以为,她还记着这门指腹为婚的亲事呢……”

“张帽,你可别恶人先告状!”

之歌跪下,刚要开口解释,又被笑盈盈的浮沁再打断,“你说你不知之歌是姨娘,那你今晚为何要守在这等她?”

张帽:“奴已有数月不曾见过她了,身上的贯钱周转不开,便去寻了她的哥哥。奴说话很吵,哥哥懒得搭理奴。索性说了之歌在哪个府当女使,刚巧与奴联系的药商拿了两张路帖,奴这才敢踏足京内的。奴今晚寻之歌,本意是想寻些碎银来,候在外头多时了。可方才您说,之歌是姨娘,这这这,奴是真的不知啊?”

白穆瞪向之歌。

之歌跪着滑到他跟前,“公子,他就是妾身的一个同乡,流落在梁京避镇实在可怜,妾身也是瞧着他无处可去,才一直接济他的。至于他说的什么指腹为婚,这都是莫须有啊。妾身与他本本分分,从来不敢有这些事的。”

白穆冷冷道,“你寻他,是拿什么药。”

浮沁静等之歌开口。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忍着,避免打草惊蛇。

说到药,之歌反倒是可怜上了,“公子您不知道……”

她没说完,阿芜很巧妙地跪下,接上之歌的话,“公子,姨娘夜里睡不安稳,总是做噩梦,每次都在梦中喊公子救她。因次次梦魇,白日里又甚是乏累,伤到了心肺,这才一直喝着药的。姨娘怕公子担忧,说公子与大娘子才安宁了没多少日子,不想给公子添麻烦。”

浮沁心里一个劲地翻白眼,这主仆二人真是配合默契啊,一个侧身,阿芜就知道之歌的意思了。

白穆显然没被这话给打动,“生病看郎中,私下寻什么药,这个张帽,你来说说要怎么办。”

之歌急切开口,这次又被一旁听了许久的浮沁拦住,“官人啊,这个张帽所说的话,我倒是信几分。之歌说的话,我也是信几分的。之歌毕竟是跟着我一同来到白家的,她与我一同长大,我大她两三岁,对她知根知底,知道她是有分寸的姑娘,断不会对这等男子产生什么情分。这什么指腹为婚的事,想必之歌压根就没当回事,都是为了念及同乡,才伸手帮忙的。”

之歌都愣住了,浮沁这一番维护她,当真是让她感动了,“姐姐最懂妹妹了,姐姐这番话,正是妹妹想说的。”

白穆没理之歌,温柔看向白穆,“你当真信?”

浮沁点头。

白穆:“既然娘子信了,那我也就信了。”

之歌瞬间觉得自己有救了。

白穆再看向张帽,“可是他要如何处置?”

之歌急切道:“公子,他交给妾身,公子放心,妾身绝不会让他再回到梁京来的。”

“妹妹,不如把他交给我可好?”

这一下,之歌好久才明白过来。

原来方才那番话哪里是什么懂她啊,这浮沁这不就在这等她着呢!

浮沁:“官人,这张帽虽说和之歌妹妹确无什么情分在,可这人已经进咱们府门了,黑白是非,谁能说清。官人知道我姐妹多,这个人,我能安置一个去处,给他一份差事做。之歌妹妹在梁京一没娘家二没有姐妹的,能安顿他的法子也少。这人一旦有了是非和事端,只有放在自个跟前才是最安稳的。官人,人言可畏,之歌妹妹毕竟是你的姨娘,是咱们白府的后院。”

这招数,让之歌彻底慌了。

她此刻最为担忧的,是浮沁顺着张帽查到那药材上来,但眼下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嘴上谢过浮沁的帮忙,“多谢姐姐帮衬了,以后这些事上妹妹定会自当小心的,绝不会再出差错。”

白穆自然也是高兴的,浮沁现在比以前精神了,也比以前说的话多了。像是一潭死水突然泛起了好看的涟漪,她说什么,他都会顺着她来。

而浮沁今晚故意为之,就是早就查到了这个张帽,再略施计,找人假扮了之歌的哥哥,故意把张帽引来白府的。

巧合的是,浮沁是想着在张帽和之歌暗自来往的秘密中查出她的名声问题,谁曾想竟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些脏东西是谁所给。

这么有用的人,浮沁又怎会让他偷溜出京呢。

之歌感到害怕了。

她回屋的腿都在打颤,怯怯坐在蒲团上,眼神都没了光,“张帽那傻子,如今落到了浮沁手上,这可如何是好啊。”

阿芜:“姨娘,大娘子又不知那些香啊草啊的事,再者,张帽所种药材皆是救人命的药,又不是什么害人的药,您怕什么呀。”

“你是不知道,她那里有懂药理的人,张帽这货真是傻了,好端端地撕扯上来,真是大傻子!”

阿芜:“姨娘您多虑了,那些个事,都是瑾书那丫头很小的时候开始放,如今咱们已经有一年没用过了。就算大娘子现在有心去查,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查啊。”

“对啊,”之歌一拍脑门,“那些香灰都不知倒到何处被雨水冲刷多少次了,哎哟,白担忧了,白担忧了。”

之歌总算放心了。

但同时她的担忧也随之而来,“不过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浮沁今晚明显就是针对我,想把张帽压在她跟前,试图探出什么话来。浮沁现在对我,好像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自然我也不怕她,我生有白府二子,只要她肚子不争气,再也生不出嫡子,我的两个哥儿就是白府的嫡子。她浮沁,也得意不到几时去。”

浮沁这里,她的谋划也开始了。

她把张帽安排到了白公府刚立为公府后内屋院分下来的一处小宅子内做洒扫的活,签了卖身契,且安排了身边的一位家臣与他一同去这小宅子。

浮沁很会安稳人心,她知道对张帽而言此刻最艰难的并非什么面子,而是碎银和温饱。

她给了张帽比寻常人家府上高出好些的银子,又给了他一处温饱之地。他自然老老实实,为了这碎银安稳扎根。

人笼络到了跟前,剩下的问题,就是她调理身子一事了。

浮沁等到浮沉月子坐满,又坐了十几日后,再去了一趟达国府。她送了许多滋补品和随礼,还有自己缝制绣好的小孩子衣裳。

浮沉靠在门框处伸着懒腰,“日光好,春日也好,哪哪都是暖和的。我在这床榻上整整一个多月,都快憋死了。总算能走动,能出府门去逛了。大姐姐,你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单单送礼吧?”

浮沁并排与浮沉站在一处,伸手够着芭蕉叶,“五妹妹,过些日子白府估计会有闹腾事,我怕万一出了事会伤到瑾书,今日特意来求五妹妹。若是白府那边有什么动静,还望五妹妹能把瑾书放在达国府几日。这孩子喜欢你,老嚷着要来你这里。”

浮沉点头:“没问题,不过瑾书不是在溪上宅那边的学堂?”

浮沁叹息:“我是怕万一,万一到时候学堂休课,万一刚巧是学堂没开的几日。”

浮沉看出了浮沁的担忧,连连点头应下来。

暮兕斋那边,在容公府服侍浮兰的夏至和之青一并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小包裹的小姑娘。

梳着双马发髻,腰间好像戴了铃铛,一走路就发出悦耳的声音。

夏至行礼。

这个小姑娘也怯怯地行了礼。

之青眼里闪着泪光,“姑娘,这是丰乡来的。”

丰乡?

浮沉的眼眶立马就含了泪,她嘴唇颤抖,“你是月儿的妹妹?”

她怯怯抬头,嘴角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奴叫皎儿,今年八岁了。”

浮沉知道,这是达道派人去丰乡打听来的事。自月儿出了事,达道很周到地派人去丰乡打听了月儿的家人,说剩下谁,就把谁带到梁京来。

浮沉看着小小的皎儿,心里一阵心疼。

来了她一个小娃娃,也就是说,月儿的家人,便只剩下这个妹妹了。

她都没来得及感伤,就被夏至拽到一处,“姑娘,陛下派人到了容公府查兰姑娘产子一事,可是……老爷和夫人……愣说没这回事…….”

“没这回事?”